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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最近三个月,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我最近在写的长篇,《文明之源》,在两年前就写好了基本大纲,当时就和《流浪苍穹》一起,将英美出版的版权合同签出去了,也就是说,小说还没写,就确定了英文版的出版社。理论上讲应该去年年底就写好,但是一直在拖延,到现在也才只写了两章。美国出版社来问了三次了,我一直说嗯……还在调整背景世界观和人设……生小孩也有影响……嗯……嗯……总之是作家拖稿的常用100种方法。
但是总不能无限拖延了。这本书也是我自己很花心血的一个作品,几年的筹备,还是很希望早一点能完成。
因此逼迫自己暂时切断公众号的日常更新,也减少最近几个月的对外活动,还是要专心一段时日,才能有所产出。
但是公众号并不会停更。我会把2010年写作的一本《时光里的欧洲》完整贴出来,每周一篇,差不多刚好三个月的时间。这本书原来想定名《行走欧洲史》,就是想用双脚丈量历史,从欧洲历史源头开始,探访每一个时代的文明中心,既看风景,又看时光。每一篇是一段历史,每一篇也是一个地点。那一年我和晴爸还是穷学生,我们在欧洲游历了将近两个月,都没去餐厅吃几顿饭,常常是超市面包,路边解决。但那时候的记忆还是美好的,终生难忘的。
这本书2011年出版,首印的两万册很快卖光了。后来有朋友找我想买,说连二手都买不到。2016年之后,陆续有几家出版社找我想再版这本书,但我一直说,我要等我有空写好另一本:《时光里的中华》,再成套出版。《时光里的中华》脉络一致,我也要探访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文明中心,用双脚串联历史。
《时光里的中华》我仍然心心念念想完成,在我的to do list里面仍然是优先级比较高的项目(完成晴妈说漫画连载也是我to do list里面的重要事项……),只是我眼前总有更加急迫的其他项目,这件事就一拖再拖,以至于《时光里的欧洲》再版也就杳无音信。
从今天开始将《时光里的欧洲》贴出来,一方面是给所有想看的朋友直接看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立个flag,一定要尽早将《时光里的中华》写出来,让两本书有出版的机会。中华文明五千年,实实在在有书写的必要。(在网上许愿是作家对抗自己拖稿的最好方式,催更的留言就像嗖嗖嗖的小刀子切割早已在编辑面前练就的厚脸皮……)
今天只贴引子,下周开始贴正文。
今年的一些新动向:《流浪苍穹》英文版即将出版,德文版已经出版;今年会集结出版一本纯文学选集,《你爱这个世界吗》;有可能也会把晴妈说一些文章集结出版。
无论如何要写完新的长篇小说。
嗯。
《时光里的欧洲》
引子
走访历史是时空的双重旅行。
旅行总是关于另一种人生的寻找。小孩子并不喜欢旅行,他们喜欢出去玩,但不认为街心公园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公园有什么差别。一棵树和另一棵树能有什么差别呢,即使是成年人,很多时候也不觉得它们之间有差别。对他处的向往是随着对生活的向往而逐渐加深的,即便喜欢某处山峰大海,也蕴含着喜欢一种清静的生活。普通景致不会在心里留下强烈的印象,风景只有和一种人生发生联系,才在人内心画下刻度。
走到一个地方,看到一种生活。一些人汲水砍柴,烧火煮饭,在街心安坐闲聊,买卖争吵,为了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理由大打出手,从一座如画的建筑走向另一座如画的建筑。这些都是风景的一部分,这些就是风景本身。事实上,这是最奇特的地方,这些人在原本属于照片和图画纸张的二维世界中生活,似乎本身也应该是二维世界的人,在二维世界里尽兴活动,自身却并没有知觉。他们的身体构成一种影像,构成介于真实和不真实之间的某种活动的影像,一方面他们是实实在在的生命体,另一方面,他们又在一个完全外在于我们的世界中生活,就像活在故事里、画里或者电影里。他们是活的影像。
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有完全纯粹的感觉:旁观一种生活。现实世界的生活总是由于我们自身的不断介入而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四处蔓延着藕断丝连的牵扯,以至于任何人的姿态都只呈现为断片。但是旅行中的旁观完全不同,我们能获得更清晰连贯的认识,不是因为我们对他们更了解,而恰恰是因为不了解。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却因此可以看得更清楚他们的外在行动,看到他们最直观的印象和最完整连贯的行动轨迹。
这就是我们走访的目的,看到时空里的另一种生活,从而看到我们自己。
生活在哪里是无所谓的,可以生活在别处,可以生活在此处,也可以表面生活在此处实际上生活在别处,重要的在别处的生活和此处的生活之间找到联系。看到一种生活,理解一种生活,就在那种生活和自己的生活之间画上联系。大地由此被脉络覆盖。
我们走访历史,想知道那些人是怎样活的,他们如何思量,出于什么目的,过着怎么样的每天的日子。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在我们身旁,和我们惊人相似。种族、所有制和社会形态的区隔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重要,把这些抛开,剩下的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一个个人和他们的故事。
时间的彼岸居住的是同样的人。他们在那里生活,在时间地理上的另一个城市生活。我们穿过时间走访他们,他们和地理上的东道主一样,一样接待我们,一样展露出奇妙的姿态,一样有着丰富复杂的思虑,一样与我们无法交流。在时间与空间的拜访中,我们都被多重涵义奇妙地充满。
和空间世界中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在时间里居住的人没有未来。他们被一种确定的时间固锁住了,被因果性和事实锁住了结尾,他们的行动缺少令人迷惑的模棱两可,也没有开放的选择,行动的意义随着结局的明朗而色彩鲜明:要么是因为悲剧而黑暗深厚,要么是因为喜剧而简单滑稽。他们的严肃和执着因为结局而黯淡无光,只有悲剧的叹息和喜剧的滑稽两个平面的结果,缺少模糊不定的仿佛闪着微光的变换的可能。
因为这种确定,我们看他们的生活有着非同一般的明晰性,不仅仅因为旁观而明晰,也因为首尾完整而明晰。他们的生活不像我们的生活只是一连串不知道通向何方的碎片,他们的生活已经成为故事。事实上,只有过去的人的生活才成为故事。他们的思想、动机、处境都可以任人假想和诠释,但他们的行为和行为的结果已经确定。他们的行动本身是无言的逻辑,也就是历史的逻辑。
历史的逻辑在于人的逻辑。历史没有必然,人们出于某些目的做出某种选择,付出了某种努力,获得了某些结尾,这就是唯一历史的逻辑。
最终我们将回到自己的生活。从旁观他人回到旁观自己。这是目睹另一种生活最重要的意义所在。他们的生活构成我们的视野,从地球另一端的地平线,我们可以获得对自身至关重要的自我旁观。他们是标尺,是模型,是镜子。而我们在自身的视野中,成为舞台上的角色。在这个距离上,悲喜自现,悲喜又都被距离克服。
最后的逻辑是如此简单。从他们到我们。简单的路径,通向旷野一般空旷的回答。
中国近现代的历史上曾有两次大规模地走出去,拥抱西方世界浩如烟海的新鲜事物,一次是上个世纪前二十年,一次是上个世纪后二十年。最好的现代哲学便发生在这些年代,最多的问题也出现在这些年代。如今没有了当年的紧迫,也没有了当年寻求工具的目的,很多人开始回到历史。近来能读到很多书试图深入两种文明的历史深处,这些书正是我们走访的动力。我们最终都将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无论是中国文明数千年,还是欧洲文明数千年,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彼此聆听。他们和我们在同样的大地上并肩而坐,当风沙远走,战场消失,剩下的只有说故事的过客,在废墟里坐下,讲述逝去的故事。将军的名字被忘掉,马可波罗的名字还留在风里。故事脆弱而微不足道,但在千百年后将成为仅有的传奇。
我们的故事从传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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