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要思考的不是今天和明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它们都会改变。戏剧要思考的是“后天”发生的事情——我还能改变什么，做什么才能让自己的初心不会改变。
这是先锋派剧作家佐藤信口中的戏剧，也是杭州当代戏剧季——这个与杭州同生共长的戏剧节日在探寻的表达。
一个微凉的夜晚， 2024杭州当代戏剧季带着10部作品20场演出再度回归。9月23日至10月4日，在长达12天的“造梦之旅”中，戏剧的基因融入城市的细胞，无数艺术家、观众加入这场与戏剧的共创旅程。
当“如果”梦幻地照进现实空间，盛满了戏剧的美丽杭城又将带给观众们怎么样原始质朴的舞台和多维精准的感官世界？
13年前，首届戏剧节的主海报中，一尾充满好奇、自由穿梭的小鱼，一头扎进了西湖的碧波。13年间，这条象征戏剧节的小鱼不断蜕变，从奇幻波点到未来数字，再到水墨宋韵，慢慢与江河湖海融为一体。
“这么多年，我们的小鱼在我们美丽的城市里游来游去，让杭州当代戏剧行走在、飘逸在、生长在杭州。”戏剧季艺术总监、导演孟京辉回忆起杭州戏剧季走过的历程，从创办至今，杭州当代戏剧季共献上160余部特邀作品、200余场演出、190余场线上线下活动，累计有30多万观众参与其中。
2024杭州当代戏剧季海报。
图源 杭州当代戏剧季公众号
2010年，孟京辉工作室落户杭州，杭州的文艺青年无不翘首以盼。两年后，由他担任艺术总监的首届杭州国际戏剧节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戏剧狂潮：5部参展剧目上座率平均达到8成。如此热烈的反响让孟京辉有些诧异。他满怀期待地和朋友们说：“明年，不如我们再玩大一点。”
于是，戏剧节越“玩”越“大”：2014年，引进了一系列静默作品，带给杭州观众前所未有的观演体验。2018年，设立戏剧节中节，用4部以‘狂人’命题的国内外戏剧精品纪念鲁迅《狂人日记》诞生100周年。2019年，戏剧节又设置了“浸没单元”，多部浸没式戏剧轮番上演，让观众进入一种自由且流动的观演方式。
城市与戏剧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本届戏剧季上，开幕大戏《看不见的城市》更是孟京辉献给城市的一首梦幻的抒情诗。该作品改编自意大利当代作家卡尔维诺同名原作，是一部新空间装置环境戏剧。“每一次的新兴，城市就像有生命的肌体，有自己的气味和呼吸。”
以空间为景，伴随音乐，青年演员们在流动的光与影中用肢体解读城市的密语，向观众展现一部虚构世界的旅行手册。观众与舞台演绎的距离近在咫尺，灵活的演区移动使人完全沉浸在整座戏剧世界中：随着演员们夸张而生动的肢体和语言，城市的记忆被唤醒，在多重的时间和记忆边疆不断跨越，在现实与虚构之间交换记忆，重塑城市。
“这是我们共同书写的关于杭州，关于戏剧，关于我们的青春，关于我们的历史和未来的故事。”孟京辉在开幕式上说道。
剧目是戏剧节的灵魂。开幕大戏后， 9部戏剧19场演出将陆续亮相，囊括了话剧、舞剧、跨学科多媒体表演等多种艺术类别。
它们中，有经典改编的创新再现：孟京辉《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杭州话剧艺术中心三位青年演员集体编创的《四分之三经典》以及大型国风原创舞剧《西施》；
有未来主义的蓬勃崛起：王光皓的《时间来到了下半场》、王安邦的《胜利》反映着时代洪流下的个体困境与自洽；
有剧场美学的永不缺席：汉堡的艺术团体ensemble.M共同创作的《朱丽叶，罗密欧及其他》、孟京辉导演的《空中花园谋杀案》，将会为观众们带来一场场极具特色与艺术家个人风格的视听盛宴；
有凡人故事的发光发热：杨韵可的《游戏暂停》、应佳根的《他和她》都用最柔软的视角刻画了我们每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寻常日子”。
“杭州当代戏剧季每一年都推出各种年轻人的作品，让他们和我们的剧场，我们的观众进行碰撞，迸发出火花。”孟京辉说，“戏剧是一个当众孤独的艺术，但同时它又不是一个孤独的艺术，因为我们永远要和有活力的年轻人共同在一起，让我们的思维活跃起来，而且我也特别希望能够看到各种有创意的存在。”
剧场内，戏剧盛宴丰富多彩，剧场外，艺术共创层出不穷。4大主题活动带你走进戏剧与生活交织的缝隙：
你可以在“陶身体·戏剧日”，结合戏剧作品的叙事语言和舞台模式开启对戏剧与舞蹈“过程”的全视角认知。通过舞蹈使人自省、自辨、自教、自明，从而获得行动实践的原始动力和承受自我消耗的勇气。
你可以看一场戏剧海报展，在杭城多个文艺空间开展一次citywalk，与杭州戏剧季历年精彩影像不期而遇，而戏剧也以一种“定格”的姿态，巧妙地融入了我们的生活空间。
你可以“坐”上“日落号”戏剧大篷车，跟随这流动的舞台穿梭杭城，充分融入市民生活，在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中扩散戏剧能量，随着剧情起伏，与角色同悲共喜。
你还可以在数字技术的加持下，进入一场 “今夜我们读戏”戏剧LIVE，以环境戏剧朗读开启温暖柔软的夜晚，与你我一起“聊”出新天地。
2007年，杭州的话剧市场还是一片冷清。正是孟京辉的《恋爱的犀牛》，唤醒了杭州沉睡的话剧迷。
这么多年来，马路和明明，以及那只从未出场的黑犀牛图拉，永远能赢得观众的掌声和眼泪，而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一代又一代人心里的爱情圣经。
什么是美丽的？在孟京辉看来，美丽的东西是在绝望时让人感到有希望，在模糊不清时，让人感觉到一种清晰可辨认的东西。“水、空气、面包、爱情，都是特别好的东西。在杭州都有，特别棒。”
开幕式上，孟京辉也多次用“美丽”来形容杭州。这个形容有迹可循：首届戏剧节的口号便是“美丽的戏剧，美丽的城市”，第二届的主题同样与美有关——“戏剧和你，都是这个城市美丽的风景。”
数十年间，后者已经成为了信仰。走进剧场，已然成为年轻人文化生活新潮流。今年暑期，“特种兵”式观剧的年轻人更是“拖着行李去看戏”。
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统计，仅2024年上半年，全国营业性演出（不含娱乐场所演出）场次为25.17万场，比2023年增长了30.19%；票房收入和观演人次同样呈现积极增长态势。
品质是一出戏能够赢得年轻人认可，吸引他们一次次走进剧场的本质原因。橙子是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的铁杆粉丝。三刷后，她在社交平台上连写三篇“小作文”从剧情、人物到灯光、音效分析了个遍。“每一次刷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导致我每场都比上一场哭得多。它打破了我之前觉得同部剧不能连刷的原则。”
《永不消逝的电波》剧照。
图源 上海保利大剧院公众号
在杭州剧迷阿郁看来，除了剧本质量过硬，贴近年轻人审美的舞美设计也是戏剧吸引年轻人的原因。“《翻国王棋》的舞台布置非常精致，就和北欧历史神话里一模一样。买了两次都没看上，终于在封箱前看上了。”今年杭州当代戏剧季官宣不久，她便早早购买了早鸟票，“最期待的是《朱丽叶，罗密欧及其他》和《四分之三经典》。”
除了舞台上的创新，多元化的演艺空间也为戏剧创作了更多进入大众生活的机会。
今年1月，杭州发布了首批40个“城市艺舞台·演艺新空间”名单。坐落在城市地标“日月同辉”之间的杭州大剧院露天广场，黄龙洞附近的百越蝴蝶剧场，还有集合体验、市集和互动剧情游的今夕艺术空间……随时随地让人遇见“一出好戏”。
心事太长，美梦太短。眼前，戏剧的梦境已然成形，你，要一起入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