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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懂AV么?

深焦DeepFocus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9-29 07:02

正文

文/昊天

编/尼侬叁


应戒除的影像

不同于经典文本“常看常新”、无限次重看的绵延效果,对单一色情载体的“忠诚”却难以持久。当冲动通过顶峰,“贤者时间”降临,随情欲一同蒸发的还有对影像/文本的依赖。这与观看时的投注程度相关。AV的终极使命是召唤心理互涉诱发针对性的局部生理活动。从心理到生理,从观看到行动——AV影像既是诱发途径的中介,又是欲望有/无意识投射的具象和抽象的依托。

(向左滑动)

这样看来,似乎AV制造者在意识形态植入、剥削形式的花样与观众供求需要达成了某种“共谋” (这也是指责观看者“肮脏”“恶心”的原因之一) ?但事实更为复杂和可憎—— AV的观众在享受投射-发射快感的同时,在共同剥削影像/肉体的诱导中,在绝对的无意识内成了AV另一位的剥削对象。 接纳了AV制造者通过影像传递的隐含信息。“弦外之音”对浅层的具体的性爱行为和深层的抽象的心理暗示,均会在观众有/无意识间、或多或少的造成现实生活中对待情感与性认识的错位。


试想,我们将下文中AV影像当做避而不及的毒品,观众能否抵御住吸食和越陷越深的诱惑?

如果在观看过程中暴露一丁点剥削观众的意图,

那AV营造的“共谋”情境顷刻便土崩瓦解。



“妖魔”的养成

上文文末有将AV“妖魔化”的倾向。影像的作用力即使在最不具蛊惑性的媒介中依然存在:指责黑帮片、动作片通过传递“以暴易暴”的意识误导年轻观众走向犯罪等。“妖魔化”可以凸显危害性,但不利于面对和解决核心的根源 。吊打AV并非其“毒害”的唯一性,而是渗透力和波及面,仅次于政治影像。


渗透力和波及面得益于内容粗暴的刺激性与千篇一律的乏味感的矛盾特性:在不同受众间畅行无阻,甚至不需持续观看。通过读解的悬置,可以不假思索、轻而易举的接纳影像的信息和信息内的“弦外之音”。被影像反向吸纳。


相比色情产业在日本经济中的突出表现,本文聚焦作为个体的AV制造者 (卫星公司、监督、AV男女优、摄制组等) 多以“游击”的形式在多个公司、企划间“野蛮生长”;“放养式”工业属性确保了色情产业整体的运转正常,各方资源、讯息和可持续的新血循环流通。所以本文注定是篇以偏概全的AV影像笔记,具备私人笔记主观、发散、游离等特点。

“人机一体”的监督カンパニー松尾一生践行的座右铭


被焦点的监督

粗糙影像、廉价成本、便捷流通、迅速代谢使“作者策略”陷入瘫痪 (监督的署名权益与销量相配比) 。相比主流影视工业,AV在机动性、应时性甚至游走法律边缘等特性更甚,使得一类企划、一种风格、一型AV女优在大热后会带动全行业的跟风、效仿——所谓的个人标签不可能摆脱同行的影响——因此,作者型监督的梳理只能是一厢情愿。


结合《性感炮弹飞车2013 剧场版》(2014),以风格看似对立的监督カンパニー松尾和TAKE-D的两个专属企划“恥ずかしいカラダ”与“盗撮リアルドキュメント!”为例,虽然前者被誉为“集编、导、演、摄、剪于一身”的自拍界帝王,后者则在创作中愈发主动的开拓偷拍的形式——建构的核心——灵活运用到其他非偷拍主题的企划内。


激战人数已达2000的帝王级监督カンパニー松尾


甄选目的:在于其风格与当下影像消费的观念相契合:自拍和偷拍为两位监督“养成式”作者标签,绝非他们独有。两种拍摄行为在日常生活远比AV要见怪不怪、泛滥成灾。


所以要批判AV,必须从批判现实入手。


色情化的日常

01



德勒兹说“电影不只表现影像,它还要让世界包围影像”,媒介大融合的数字新媒体时代 (抱歉...这个词我也WTF...) 已经似乎在意料之中?但何不防患未然?将美图后的肖像示人到人以图像为蓝本进行整容,影像/媒介已悄然颠覆了人们的认知、表达、审美和存在方式。


各色美图软件


图像、影像滥用之久,使数码的演进和讨伐不过是雪上加霜、掘墓鞭尸。社交媒体客户端各种表情包、自动生成的美图软件,令制作、发布、评注更趋自主和随意。图像的转译给文字加上 (不具备的) 表情或者语气、情绪——拟态面对面的真实交流,但交流不只依靠词语,还有肢体、心理表征等细节的汇总——表情包凸显了对真实互动的企及和尝试的弥补。但表情包的内容是预选设定好的各色情绪,是体制化的表达。如AV一样,我们获得主宰影像客体的同时作为镜像的主体亦被“反客为主”。


而阿布戴·柯西胥 (Abdel Kechiche) 备受指责之处是主人公间性爱的建构呈现近乎剥削式色情化影像。

《性感炮弹飞车2013 剧场版》 (2014) 中神谷麻友宣布隐退时,以胜利手势“夹住朝阳”的灵性一刻堪比《阿黛尔的生活》“吃太阳”的华彩段落。


动漫、时尚、MV、广告、互联网、影视剧催化各种的情欲想象,“色情”的界线日益萎缩。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AV制造商/观众只能寻求更加暴力、奇观来获得新一轮的刺激。 在色情产业的发展中这种“毒品效应”尤为突出。


02


摄像机/影像为中介,主、客体“共谋”双方使对影像的抓捕僭越了审美,并非转向审丑。美丑先行悬置,影像越来越与时效性关联。失焦、抖动、偏移等技术缺陷反增了真实情景下“目击”“直击”共存的临场意义。


拍摄设备轻便、小巧、廉价的特质,使得自拍、偷拍在无意识中一再挑衅拍摄/消费双向的底线——不是捕捉影像,而是被影像捕捉。该不该拍已经不是关注的焦点,变成拍了是否公开共享?获取、分享、转载、修饰甚至是毁灭影像变得不在犹豫,仿佛空气一般自然。


观众已经安然在监视/影像的世界中生活,小到手机、探头大到天上的卫星,监视文化已经深入骨髓——不因为监视而恐惧,而恐惧没有监视。 恐惧根源的浮动只限于监视者和被监视者所处的位置。


戈达尔曾对“影像是否具备道德属性”说过:

不是一个正确的影像,只是一个影像。

在决定意义的各种体制外,

影像不具有自主的生命。



法“真人秀”

相比电影,AV与实境真人秀、竞技栏目的连接更为紧密。《性感炮弹飞车2013 剧场版》的角色设定、叙事结构、奖惩制度、升级法宝及最终赏品的模式,本质上等同于“速度与激情”版的《奔跑吧兄弟》。


后者建立在栏目制作人/监督与观众超越游戏、栏目之外更深层“默契”之上——目击真实,不论是主创营造还是意外偶得——使得长时间游戏进程得以持续——同理,制作人/监督不试图解决画面粗制滥造、剪辑漏洞百出、真实唾手可得的假象,甚至强调“你也能拍/参与”的错觉。如果AV没有这层暗示则会有碍观众的自我投入。



真人秀是一种对观众的“邀请”。观看的并不是起承转合、严丝合缝的故事情节,而是断裂的、意外性的、非人为的、未加工的反应爆点。企划、游戏、冲突、危机都可以预先设计,仿佛埋伏好的“定时装置”,不管最终爆破效果是尴尬、无情、残酷还是危险,目的是参与者当下的应激反应——不论其是大笑、生气、哭泣还是高潮。 所谓的爆点就是参与者在未经修饰、来不及表演的情境下,令观众得以窥探其表象底下的“真实面”。其诡辩在于,目击行为/“真实”是不具有美丑、是非之分的。


6位参与游戏的AV监督カンパニー松尾、バクシーシ山下、タートル今田、梁井一、嵐山みちる、

ビーバップみのる出发前集体打气,

他们将在全程1500公里、为期一周的时间内展开智力、体力、精力、意志力的大比拼。


而这又与参与者的身份关系甚大,比如对方是被保护很好、万千宠爱的明星。对这个爆点的期待值就随之升级更大。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为什么担任节目嘉宾的多是一线演艺明星的原因。在叙述结构上,爆点的威力很大程度取决于看似无效时间的连续累积,这也是为什么要预存“撕名牌”前冗长的寻找过程,它们都是不可省略的“无用时间”。



“松尾式”我做故我在

“恥ずかしいカラダ”和同类型题材相对不同是其聚焦:真实日常时刻。拍摄的环境并非固定片场,选择生活化的场景:公寓、时钟酒店、车内、甚至是公共卫生间等。并在近两小时时长中保留相当篇幅的非性爱段落:以开车及美食所展开的聊天交流。


但监督本人强烈的自我存在却“意外”成为被摄对象。虽然AV女优主导地位不变,但同一文本也变为了监督“我做故我在”的个人秀。 并不是主观视角、手持摄像下的“我”被简单地追认为观众,就能临场代入与女优发生关系的体验。事实上“我”的代入方式比过程要复杂、分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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