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家不断加大对贫困地区教育的投入,贫困地区的教育面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在一些偏远山区,由于经济落后,一些学校还存在着师资匮乏,校舍破旧等问题。前不久,我们的记者来到了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彝族自治县,那里属于高寒山区,是国家级贫困县,这里的孩子又是怎样读书的?
意外受伤只剩两根手指 11岁女孩出院三天就回到课堂
11岁的彝族小姑娘杨秀芳半年前在家里干农活时,一不小心砍断了右手的四个手指。秀芳的父母已经离异,爸爸平时都在丽江打工维持生活。因为家里的房子既偏远又残旧,她都住在奶奶家里。奶奶家也是建档立卡贫困户,这座新房是去年用政府的危房改造补助建起的。虽然离学校一些,但是整个村都在大山深处,交通不便。秀芳的手受伤以后,爸爸花了七个小时开车从丽江赶回村里,又花了四个小时把秀芳送到宁蒗县医院,崎岖漫长的山路,错失了秀芳断肢再植的最佳时机。
为了保全孩子的右手,爸爸和学校的老师四处筹钱,辗转丽江和成都,最终秀芳再植了一根断指。秀芳很坚强,忍着疼痛不哭。因为太想上学,在出院的第三天,秀芳就回到了课堂,坚强的秀芳不想落后同学。
记者:那你什么时候决定,要练习用左手写字?
杨秀芳:到学校的那天。
记者:开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杨秀芳:烦成疯了一样,把作业撕了,再重做。
记者:在你最开始左手写字的那段时间,你会每天都完成作业吗?
杨秀芳:会,因为我想坚持。
秀芳的右手只剩下了2个手指,看上去让人非常心疼。但是这个坚强的孩子脸上总挂着腼腆的笑容,比起说话,她更喜欢用文字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杨秀芳在作文里写道:我害怕,我疼,但是我不哭,命运对我太残忍了,我除了坚强,别无选择,农村的条件就这样,什么都要干,所以我要努力读书,走出农村。
努力读书,走出大山,走出世世代代的贫困,在这个闭塞而落后的大山深处,教育就像一缕微光,照亮着孩子们前行的道路。但是这里山大沟深,越是偏远,就越贫穷,教育资源也越是薄弱。在秀芳就读的马龙潭完小,从学前班到五年级一共六个班,学生来自附近的6个山村,一共有98名,但是在编老师,只有6名。
6位老师都是搭配着教,一个是教一个班的语文,然后再教另外一个班的数学,然后再教别的科目。
在宁蒗县,不仅是马龙潭完小这一所学校面临着师资严重不足的困难。作为国家级贫困县,宁蒗每年的地方财政收入不过3亿元左右,但当地政府多年来一直坚持优先发展教育,每年在教育资金上面的投入占到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国家也在不断加大投入力度。2016年全县教育总支出将近5.6亿元,2017年春季学期,落实农村义务教育提高公用经费830余万元。然而由于地势偏远,经济落后等客观原因,除了县城教育资源相对集中,越是偏远,就越缺老师,有的地方一个班只有一个老师,更缺少教授英语、美术、写作老师等等。
沙布斤比杨秀芳高两个年级,很喜欢读书。在这间狭小的木屋里,这个13岁的小男孩把自己的书桌收得干干净净,书本文具摆得整整齐齐。沙布斤对《经济半小时》的记者说,想好好写作业,把成绩变好,做一个像唐老师一样优秀的老师。
让孩子们念念不忘的唐老师叫唐佳佳,是学校里唯一一位教写作课的老师。这位重庆女孩是位自由撰稿人,通过一个叫做滇西北支教团的组织,2016年9月份来到马龙潭完小,成为这个学校里第一批支教老师。
和学校的在编老师一样,唐老师承担了多门学科的教学任务。不一样的是,这位支教老师所教的,都是孩子们以前没有接触过的内容。
滇西北支教团志愿者唐佳佳:作文写得还可以,觉得这一块应该是我的强项,音乐的话,我比较喜欢唱歌跳舞,虽然有点胖,但是很喜欢,体育是因为学过跆拳道,我想给孩子带来不一样的体育课,让他们知道,如果能走出大山,外面会有不一样的世界在等着他们。
在宁蒗县,每年都有大批支教的志愿者,他们和唐佳佳一样,满怀热情,身体力行,希望为弥合教育鸿沟尽自己的一份力。唐佳佳成为支教老师,是通过一个已经有十年历史的支教组织,它植根于云南偏远的西部山区,为这些地区的学校输送志愿者,教授当地急需的英语、写作、美术、体育,信息等科目,这个组织叫滇西北支教团。
十年来,滇西北支教团已经为云南西部山区输送了2000多名志愿者,支撑这个庞大的数字的,是一个不断完善的后台系统。
滇西北支教团团长杨曦霆: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们每天有几十份简历要审核,你想象一下审核一份简历,我们通过了,我们就要打电话,打完电话我们就要视频确认,之后我们要分配培训官给他,我们长期老师要配三个培训官,通过以后我们还要叫到现场,到丽江集合以后,进行长达十天的封闭培训,这就包括体能、性格等等,很细致、多方面的观察。
长期支教老师平均每个月有1200元的津贴,都由滇西北支教团提供。而他们支教的学校往往山高路陡,交通不便,在校期间,更离不开支教团后台提供的安全保障和后勤支持。根据当地实际需要,滇西北支教团组织的支教活动既有为期半年或者一年的教学,也有各种短期策划。
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县教育局局长杨锋元:他们的管理比较规范,是一个群体,进来的老师各方面的把关也比较好,他不是支教几天就回去,它是有个衔接的过程。他们在这儿,跟我们教育均衡的发展的工作的推进和我们教育扶贫工作都做了很大的贡献。
唐佳佳通过滇西北支教团,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这个支教团体平均每年要向云南西部山区输送200多名志愿者。眼下正值暑假,离滇西北支教团的第66次支教活动报到还有3天,在云南省丽江市的一间办公室里,团长杨曦霆召集片区经理、后勤部干事、支教邻队和办公室负责人,进行最后一次筹划会议。这次支教活动的内容是到深山里为孩子们开展一次夏令营。
滇西北支教团团长杨曦霆:夏令营的这种拓展训练活动,正好是山区孩子们急需的,他们平时太缺乏这种拓展训练了,所以说我们找了一批年轻的有活力的志愿者,其实我们从管理上可能难度更大。
即将来到的这批志愿者年龄在16岁到22岁之间,这是支教团十年来平均年龄最小的一批志愿者,从安全保障到路线规划,各种方案还需要不断细化。
除了布置后勤工作,团长杨曦霆每天还要对报名的志愿者进行筛选,很多热心于支教的年轻人从世界各地发来简历。
杨曦霆:我们想尽量找一些学历或者见识还可以,特别是在学校参加社会活动比较丰富的那种,你像这个是北京的,他是帝国理工学院,应该在外面留学,雅思6.5的话,我们想他口语还是有不错的储备,希望他口语是不错的,因为我们后面还有电话审核和初试,所以在那些相应的环节,再慢慢观察他进一步的情况。
这份简历和杨曦霆筛选过一轮的其它简历被返回到北京办公室的招聘部门,由工作人员进行电话审核。对于这位在英国留学的志愿者孙嘉文,支教团非常希望他能到时候给孩子们上一堂英语课,并希望他尽快录制试讲视频,但这位年轻人似乎显得还有些犹豫。
这次支教活动虽然是夏令营,但是教研员付海亮还是要带着教研任务去山里的学校,了解当地需要什么老师,需要什么水平的老师,以及当地教育存在的问题。了解之后,才能更好地进行帮助。
付海亮是一名硕士研究生,毕业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在语言培训机构工作过两年,2017年3月通过滇西北支教团到云南省宁蒗县的青莆完小支教一个学期,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他教的英语名列全乡第一。正当他兴冲冲打算秋季学期再回去的时候,却被团长杨曦霆委派了另外一项重要任务。
滇西北支教团教研组教研员付海亮:我们是想开发一套符合当地学校的教材,因为当地教育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说他们这个写作文,会受彝语的影响,语序颠倒比较严重,再比如说孩子拼音比较差,他们的普通话比较差,我们是希望能够开发出来一套,符合当地教学的现状的教材,能够解决当地最棘手的一些问题。
付海亮明白这本教材对于支教工作的意义,但他依然对自己的转岗心有不甘。不是因为这项工作的繁重和琐碎,而是因为他还一心念着上学期自己教过的那些孩子。学生们给他写的信,他一直仔细的保存着。
这些信既是付海亮眼中的宝,也是他心头的刺。因为在信里头,孩子们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付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付海亮:挺难回答他们的,因为我不敢轻易地做保证,我觉得支教其实就是我的梦想,没有工资都无所谓,哪怕让我在山里头支教一辈子,我觉得都值得。
7月29日上午,云南丽江,所有领队到位集合。中午以后,来自天南海北的志愿者们陆续来到了办公室。作为短期支教的基本培训环节,每位志愿者在签到之后,就会马上进行试讲,并由领队进行现场评课。支教团希望几位有着留学背景的志愿者能给孩子上几堂英语课,讲讲外面的世界。孙嘉文来自英国帝国理工学院,从他最初投递简历,团长和招聘部门都对他的英语课寄予厚望,没想到这让这位世界一流大学的高材生犯了难。
工科出身的孙嘉文既严谨,又有点腼腆,觉得不是自己能讲好英语就能上好英语课,另外在大庭广众之下还不是特别自信,因此坚持要试讲科学课,不过马上又被经验丰富的唐佳佳否定了。因为无论是孙嘉文还是支教团都没有准备科学课的器材,而讲理论孩子们会觉得枯燥,所以没有办法讲科学课。
对支教学校的简陋条件预估不足,让孙嘉文和同来支教的好朋友高锴庚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他俩都准备的科学课。还好高锴庚从小学过钢琴,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搭伴试讲音乐课。虽然是临时改课,孙嘉文看起来有些拘谨,不过课堂效果总体还算不错。
在这群志愿者中,一个叫做闵德诏的男孩特别引人注目,不光是因为他1米92的身高,也不是因为他的海外留学背景,而是他的各项准备比其他人似乎都更充分一些。甚至连睡袋都带来了,心里做好了艰苦生活的准备。
但在晚上的动员会上,这个看起来为这次支教做足准备的大男孩的自我介绍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闵德诏:对于支教这件事,我好像没像大家这么热情,还比较理性地想这个事,希望等体验一下支教之后,有一个更多的认识,然后我再去想一想支教这件事情好处多还是坏处多,这次的话,希望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希望大家相处愉快,谢谢大家。
7月30日,云南丽江,滇西北支教团团长杨曦霆给大家做出发前的动员会。
滇西北支教团团长杨曦霆:我们支教的安全隐患,最大来自于交通,我们滇西北支教团要求的是十年以上驾龄,并且三次以上乘坐副驾驶,同时往返山区十几次,才能够申请成为滇西北支教团的司机。除了被跳蚤叮咬以外,我们这十年是没有其他志愿者出过什么安全隐患的。
十年支教路,山高坡陡,靠着对司机的严格把关,支教团把2000多名志愿者安全输送到了山区里的43所学校。从丽江到宁蒗,开车需要七个小时,途中路过支教团支教或者曾经支教的学校就有9所。其中烂泥箐中心校经过近十年的支教,已经从乡排名最后变成在县里排名第三,牦牛坪完小海拔3200米,是海拔最高的支教学校,是所有支教学校里面最冷的一个,三年前支教团给这里配上了太阳能,现在能用上热水了,但还是不能洗澡。
这9所学校中的一所,就是付海亮上学期教过的青莆完小。但是满心牵挂孩子们的他,却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同学们和他说下学期再见,却一直没有再见。行进在这条路上,满腔激情的付老师有放不下的过去,而保持理智的闵德诏一直在尽力看清未来。尽管一路颠簸,这个男孩却一直都在认真备课。
闵德诏和有过支教经历的张思耕同车,两个同龄人很快就攀谈了起来。闵德诏觉得,他们不能改变山区的现状,但是却给了山区的孩子一些更多的见识,对于那些真正走不出大山的孩子是一种痛苦,他现在也一直很迷惑。
杨曦霆:他这种思想上的冲击我觉得很正常,所以支教组织千万不要急于去改变,包括支教老师不要希望这次一定能够改变什么,教育它是一个需要每天都要浇灌,需要坚持,需要持续影响,我们只能说是立足在咱们现在的山区实际情况上,去考虑怎么解决这些问题,但是你相信,一定会改变的。
专业,是滇西北支教团给我们留下的最深印象。大到对志愿者的筛选,小到志愿者应该穿什么服装,和学生说话该注意什么,凡是和支教有关的每一个环节,他们都有一套严谨、规范的规章。
杨曦霆说,一个人、一次支教靠的可以是热情,但千百人坚持十年的支教就必须要有一套科学的管理方法。
这次是滇西北支教团的第66次支教活动,但却是他们第一次利用夏令营对孩子开展拓展训练,山里的孩子是否会接受这种新鲜事物,杨曦霆心里也没底。
为了这次活动,他们准备了不少新设备,许多都是第一次使用,到时会不会出现问题,最让人担心的是,这次去的地方都是山路,有的地方路非常窄,拉了大量设备,车子能不能顺利通过,这些都是未知数,那么,夏令营能如期顺利举办吗?明天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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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
本文编辑:张婷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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