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黄鲁植
来源 | 易简读书
(ID:yijiandushu)
今天,2018年12月13日
第五个国家公祭日
我们以国家的名义祭奠
无论你在哪个城市
如果听到鸣放警报声
请停下来
为遇难同胞低头默哀1分钟
铭记
不只是民族的悲怆
还有落后必亡的训诫
纪念
从不为宣扬复仇的怨念
只为许下复兴的心愿:
勿忘历史,珍爱和平!
振兴中华,吾辈自强!
01
2018年12月13日,是南京大屠杀81周年祭,举国上下,丧钟长鸣。
12月10日,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内的“哭墙”再度延长,新整理确认的26位遇难者姓名增刻完成。截至目前,墙上已刻有10664名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姓名。
兵荒马乱,尸骨无存,对于幸存者群体来说,镌刻在“哭墙”上的名字,是全家祭奠亲人的唯一寄托,更是余生莫失、莫忘的最深羁绊。
旧房尚能添新瓦,但斯人已逝,便此生不待。
那一年出生的婴孩如今也垂垂老矣,他们泪眼婆娑,颤抖着给遇难者名单墙上亲人的名字添漆。
即便目不识丁,也能清楚勾勒出亲人名字的一笔一划,在他们眼里,名字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更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忘却的悲怆。
每当一位幸存者离世,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照片墙上,就会熄灭一盏灯。今年,已经有20盏灯灭了。
12月2日凌晨,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赵金华、陈广顺先后离世,享年94岁。目前记录在册且健在的幸存者不足百人,见证这一段历史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毁坏的建筑可以重建,伤痕也可以让时间抚平,但他们的肖像,作为战争的铁证,是我们不能忘却也忘却不了的屈辱过往。
历史不是墓志铭,是启示录,罹难者不是牺牲品,是祖国山河的故人
。
02
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野蛮进入南京,30万同胞惨遭杀戮。这一骇人听闻的反人类罪行,是人类历史上极其黑暗的一页,更是中华民族永远的国殇。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向奉承“武士道”精神的日军,在南京拥有了最大权力——“杀人”。
据日媒报道,两位日本少尉军官向井敏明、野田毅在其长官鼓励下,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杀人竞赛”,约定在占领南京时,谁先杀满100人为胜。
于是,血染南京,山河恸哭。
从句容到汤山,向井敏明杀了89人,野田毅杀了78人,因皆未满100,“竞赛”居然继续进行。
12月10日中午,两人在紫金山下相遇,野田杀了105人,向井杀了106人,又因确定不了谁先到达杀够100人之数,决定重新比赛谁先杀满150名中国人。
这些暴行一直在报纸上图文并茂地连载,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甚至被包装成“皇军的英雄”极尽鼓吹,丧心病狂,其罪可诛!
美国传教士约翰·马吉,偷偷拍摄了南京大屠杀第一部记录片:
“1937年12月16日,上海路。中国妇女下跪,请求日本士兵不要杀害她们的儿子和丈夫,他们仅仅是因为被怀疑当过兵而被无情地驱赶在一起。成千上万的平民,也被这样用绳索捆绑起来,被赶到下关的扬子江边,众多的小池塘和空旷的场地上。在那里,他们遭到机关枪扫射、刺刀砍杀、步枪齐射,甚至被用手榴弹处决。”
南京金陵女子学院院长魏特琳也在日记中写道:日军要求从1万名难民中挑选100名妓女,最后21位从事过这一行业的女子被带走。
被带走的女子,成了日军的“慰安妇”,凌辱至死,偶有幸存的,也终生梦魇。
据1946年2月中国南京军事法庭查证:日军集体大屠杀28案,19万人,零散屠杀858案,15万人。日军在南京进行了长达6个星期的大屠杀,中国军民被枪杀和活埋者达30多万人。
有人忧心忡忡地写下:
敌已过江占领江浦,则南京恐不守乎。
六朝古都,一朝失守,那年深秋,南京的梧桐树叶落了,却无人可扫。
03
纪录片《二十二》以幸存者的口吻,讲述了那段令人心酸的历史。
有的阿婆不愿多说话,只低头顾自做自己的事;有的阿婆虽然愿意回忆,但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再也不忍回忆;还有的阿婆详细描述过往时,脸上已没有多少情绪,只是讲到动情处,依旧哽咽。
有位阿婆回忆说:人家都说你是被日本人抓去的,又不是你愿意去的,眼泪都是往心里流的。
明明是受害者,明明死里逃生,归来后却要面对旁人的非议,甚至一辈子无法回到平静的生活,这是幸存者的心理倒塌,也是战争的原罪。
有研究者描述:她们有的根本没法嫁出去,有的被父母送到外县,好不容易嫁了,但没有生育能力,遭受丈夫殴打、折磨,最后是抛弃,这些可怜的老人部分孤身,好一点有养子养女,但境况都不太好。
于她们而言,余生早被活埋,活着也不过一具躯壳。
韦绍兰阿婆不小心怀上了日本人的孩子,这样的出身让他们受尽歧视,儿子甚至终生不娶。穷困潦倒的母子俩,挤在小小的土房里,连电灯都不舍得开。
即便经历了种种不幸,她仍乐观地说:
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着这条命来看。
原来最令人动容的,是被苦难掠夺过的人们,在走过苦难后,留下的不是深仇大恨,而是对生命的珍惜和等待。
旁人不解,劝慰,甚至不得已生下敌人的孩子,都不足以令她们了却残生,因为她们只有一个信念:
等日本一个道歉。
真的等得到吗?
没有人知道,但她们就是年复一年等着,直至在无望中老去、死去。
04
今年92岁的葛道荣,是南京大屠杀其中一位幸存者。每年12月13日,他都如期来到纪念馆,祭奠在那场浩劫中遇难的家人和同胞。
“1937年,我才10岁。我的两位舅舅,还有叔叔,都被日本鬼子害了。我躲在难民营里,腿上也被刺了一刀,侥幸活了下来......”
如今81年过去,老人还是时不时想起当年,那满街的尸体和泛红的江水。在幸存者照片墙前,葛道荣驻足很久,始终不肯离去。
当年的死里逃生,于他们而言就像生了一场重病,只是这场病,生了一辈子,太久太久了。
新增死难者遗属佘文彬一边指着新刻上的姓名,一边掏出一张父亲的黑白照片告诉记者:
父亲被日本兵抓走的时候,我才7岁,对那时候的记忆比较模糊了,就记得自己趴在门缝里看着他被人带走,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听人说,他被推到江里淹死了。
父亲永远留在了1937年,佘文彬的记忆,也永远留在了1937年。
幸存者夏淑琴也在家人的陪同下,在“哭墙”前举行了家祭。
老人拿着毛笔,蘸着黑色墨汁,为墙上7位家人的性命“描红”,一边描一边对身边的志愿者说 :“我不认识字,但是家里人的名字,我一笔一划都记得。”
81年前,全家祖孙9口人中7人惨遭日军杀害,时年8岁的夏淑琴在身中3刀后,因昏死过去幸免于难。
死亡也许不是解脱,但侥幸活着,却终生无法遗忘,是活着的人最大的悲哀。
都说人一辈子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脑死亡,意味着身体死了;第二次是葬礼,意味着在社会中死了;第三次是遗忘,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想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