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面铺对过一间不足5平米的半门面里,来自河北的小陈和丈夫正忙活着摊煎饼。
要是光做煎饼果子就还好,和酸辣粉摆在一起卖,那就是犯罪了。
溜圆的铁锅上面“呲啦”一声丢坨面,悠悠地摊开,又“啪嗒”一声打个蛋,再悠悠地摊开。薄薄的面饼被火烤出麦香,变得焦脆绵软,油条薄脆、葱花菜叶一铺一撒,酱料来回刷个几回,沾了油的小铲翻转腾挪包得方方正正,递过来的时候还微微烫手。
等它凉下来的功夫,扒拉几口酸辣粉先开个胃,辣爽香鲜。
小陈负责做饼,丈夫负责煮粉,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偶尔偷懒划拉几下手机的男人免不了被小陈呵斥几句,会讪笑着面对微微蹙眉的妻子说:“不耽误事儿,来了来了”。
夫妇俩先前一起在小餐馆做活儿,现在又一起攒钱开店,日子虽然忙,但看得出眼睛里有光。
来北京7、8年,还是没能改过来细微处的乡音:“奶们是一个地方的。”
摊子上的食客也来自地铁口的吞吐,不过相对年轻化,他们说可能是因为收拾得干净,而且俩人都带着袖套口罩。
加班累垮的白领小姑娘站在地铁口扫一圈,很容易看到小陈夫妇清洁卫生的店面,小陈也会细致地给爱干净的她们套上两个袋子,提着省劲儿,不会沾到汤汁。
“见到过累哭了的小姑娘,戴着口罩眼泪哗哗流,递过钱来手都是抖的。”
小陈说现在比他们更年轻的“小孩儿”也不享福,她和丈夫是起早贪黑的累,上班的小年轻压力也大。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因为吵架失恋了哭的?”丈夫插过来一句,小陈没接话。
早高峰的时候,除了赶着上班的人群,也有逆流而行、一脸没睡醒样子的男男女女。
光鲜亮丽地欢闹一整个黑夜之后,会在路过小陈的摊子时买上一个煎饼果子,慰劳被酒精折磨一个通宵的胃。
夜里九点刚过,夫妇俩张罗着收摊。平时大概没这么早,但今天有些特殊,寄养在婆婆家的女儿来了,夫妻俩想着早些回去。
堆放着锅碗瓢盆的角落里,躺着一只小熊玩偶,我猜这是小陈精心为女儿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