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一批90后媒体人活得挺好，有女朋友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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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媒通研究院（媒通社）

在某些人的笔下，第一批90后，简直就是个悲剧，“眼睛快瞎了”“秃了”“油腻了”“离婚了”“出家了”……

真想问问这组文章的作者，你这么“埋汰”第一批90后，有没有问问我们这些第一批90后媒体人的意见？

好吧，作为媒体人，我们也要承认生活中有诸多不顺，工作、过活的压力也不小，偶尔会佛系一点，偶尔也会丧一丧，但总体上，我们活得挺好，用张晓辉的话说，“有女朋友有猫”。

为揭示第一批90后媒体人真正的生活状态，笔者与8位童靴进行了愉快的交流，并记下了他们生活中有趣的点滴和无趣的烦恼。

最近一年，韩将军参与了许多慈善公益活动和读书会的推广宣传，他表示出于工作的缘故，自己在心态上还比较阳光，“网上丧的东西容易被情绪化因素放大。”

当然，他偶尔会感到焦虑，工作上的焦虑来自对未来发展前景的担忧；生活上的焦虑主要来自买房买车的经济压力。但是，第一批90后已经怎么样了？这个话题与他的关系似乎并不大。

“我的工作很平凡也很平淡，做完本职工作，业余时间全部用来泡在自己喜欢的读书写作、慈善公益上。”如果硬是要造句，他更愿意这样描述：第一批90后已经成长起来了。

从事媒体工作后，韩将军很少感觉到自己在老去，不过经常思考“人生无常”“生老病死”的问题。近年来，他对佛学思想的兴趣越来越大，并借助佛学理论来建立自己的信仰体系。

而事实上，越是偏向“佛系”，越可能对外界的标签化定义保持距离。韩将军坦言：“如同媒体炒作油腻中年一样，现在轮到年轻的90后了。以前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那现在90后就是丧掉的一代，这些都是自媒体人在试图贴标签，放大一些极端案例。”

这些话题能够火，说明迎合了一定的社会心理，但与普遍的社会现状并不划等号。这个社会里，如果第一批90后已经普遍秃了、离婚了、出家了，那也就乱套了。归根结底，还是以像韩将军这样的年轻人居多吧。

第二家媒体工作三年来，何鹏飞几乎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周末。他说，现在自己最大心愿就是有一个慵懒的周末，陪陪家人，见见老朋友。

他自诩是个悲观的浪漫主义者，把焦虑当危机，认为没有任何人、事、物是恒定不变的。不过，对现状的不满是他前进的动力。这些年，他一直沿着求学-工作-求学-工作的轨迹缓慢生长，开拓视野。

何鹏飞是90后中的进取一派，在疲于奔命的工作中焦虑着错失的美好。但在他的眼里，这些都不是事儿。自己从事的传统媒体行业日趋下行，电视媒体环境的势微才是他的心结所在。如果无力扭转局面，那就执着做好当下的小事好了。

“小时候我也借用过‘垮掉的一代’‘迷惘的一代’形容我们自己，但90后在成长中却更有担当了”。

尽管没时间运动，没时间泡图书馆，甚至没时间陪家人，何鹏飞身上也没有任何“丧”的痕迹。

对于网上“90后”的定义，他以消遣的心态看看，不会人云亦云自我对照，也绝不会安在别人身上。他认为，每一个年龄段的人，都会以个人的“优越感”审视下一个世代。每一个世代被标签化，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会尊重长辈，认真聆听他们的意见建议，但不会唯唯诺诺，自己做决定，自己承担责任”，相较于网络上所谓的“90后”，何鹏飞身上满满的正能量，“时代给予的机遇、价值、自由都很多”。

何鹏飞说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跟风“第一批90后……”的话题，但可以肯定的是首创者高明之处，其蹭题者就显得拾人牙慧了。

“90后”在衰老吗？当然，衰老是一个缓慢的生理状况，成长，就意味着生理上的衰退。何鹏飞认为，比起生理的老去，思维的老去可能会更可怕。创新可保年轻，有趣才更可爱。

“自己老不可怕，让别人跟着一起老才可怕；自己年轻固然可喜，能让身边的人年轻更可喜。”

向阿琼提出采访请求的时候，他正在写稿，恰好也是“第一批90后”这个话题。几个小时后，一篇评论文章出炉。

总是背着一个帆布文化包，穿着一双低帮板鞋，20年没换过的老文青“锅盖头”，构成了阿琼的基本外在。媒体工作之余，给父母打电话、看书、看电影、玩英雄联盟占据了他的的大部分时间。“生活方面虽然有房子的压力，但觉得‘漂着’也没什么大不了，哈哈。”

乍一看，这简直是无欲无求、混吃等死的典型，但阿琼内心深处有其它担忧和焦虑。“我从心底特别害怕变老，不是担心结果，而是恐惧过程，在时不时浮起的焦灼与愧疚感中，完成一项又一项生活赋予的不可推卸的任务，这可能也是一种胆怯吧。我以往写80后的思想堪忧，现在再来审视，真是为自己羞红了脸。”

从这点看，他似乎也是个持悲观论调者。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悲观，所以才更懂得宽容和珍惜，主基调还是明亮的。因此，他对网上盛传的那些很丧的现象不以为然，认为本质上这只是一个营销的“泡沫话题”。

所谓的佛系青年，它不是“丧”，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通透”，在阿琼看来，这依然只是一种调侃和自嘲。比起这些，他现在更关注自己的发际线，发际线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担忧的不得了。

“大家没有必要刻意把这个话题搞得那样悲情，生活自有它的逻辑，在一些对个体而言很重要的选择前，还是会十分认真对待的。毕竟，你再怎么‘佛系’终究脱离不了万家灯火。”

十点左右到办公室，中午吃过饭躺在躺椅上幻想，等着五点以后有公交车了，就下班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晓辉在北京过着一种看似轻松慵懒又规律的城市生活。他说自己唯一的焦虑，就是怕有一天，自己被“清理”出帝都。

“当然，有时会主动叫滴滴回家，习惯性让滴滴等着，自己走过去。”张晓辉突然补充了下班回家的细节，他说他逆科学地认为，自己走过去比车开过来要快……张晓辉就是如此风趣、幽默、自在、轻松。但他时不时会恍惚一下“我是不是佛性中人”？然后一边傻笑，一边自言自语，“噢，不可能”。因为感情生活有女朋友，娱乐生活有猫。虽慧根不错，但俗世多美好绝对不会“出家”。

不屑于网上对于“第一批90后”的“无聊定义”，他坦言话题无聊，起初没有兴趣打开，但后面还是好奇打开看了之后，更加确定说的不是自己，而且周围的朋友也并非如此。

至于在媒体行业工作，张晓辉说“掉坑了”。张晓辉实习时，传统媒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他说实习快结束的时候，所在的杂志也没了。一步错步步错，后来掉进了纸媒的坑，“能开心吗？”他笑着说。

乔海洋，很逗，毕业后不久就把微信的简介改为了“中年危机”，他说，永远年轻只是一种假象，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我们仍是“自在如风的少年”，这些特定的时刻和“如风”的感觉，那些老一辈的人永远不可能懂。

平时工作忙，下班晚，乔海洋到家常是晚上8点，心情好会自己下厨做两道家常菜，状态不佳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躺尸了。他不排斥加班，也不会抱怨工作繁重，但忧心自己的睡眠和健康，把自己归为“第一批已经严重缺觉的90后”，而且也有着90后常有的烦恼和焦虑，感叹“职场真是催人沧桑”，烦扰于楼价和长辈对自己婚事的催促。

但最让乔海洋心存忌惮的是——“你不可能抛弃至亲，可至亲却无法体谅你，因为他们无法像你一样自我成长。你是奔跑的人，而他们却停在原地等你回头。”因而，他很认真地讲，“其实，第一批90后已经回不去故土。”

不过，乔海洋并不认为90后是“很丧”的一代，作为一名媒体人，尤其是在互联网行业的新媒体人，他认为90后是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一代人，在任何社会热点被爆出来的第一时间，积极参与社会舆论的就是这一批人，他们关心政治法律与粮食安全问题，关注养老问题和虐童事件，积极参与平权行动，为少数群体和弱势群体发声。

“丧吗，其实是一种调侃吧……丧文化彰显的是一种态度，一种‘老子累个半死还是能开口说笑’的态度。”在关于网上疯传的哭丧论调，乔海洋有自己的一番看法。

“媒体上宣扬的90后掉发、佛系出家之类的，可能文字表达上比较丧，但是背后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吐槽、苦中作乐吧，反而是乐观积极的心态。负能量的表达，正能量的含义。”在宝地看来，从年龄上来讲，第一批90后确实已经老了，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老去，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些”。

宝地在一个小型广告公司做互联网广告策划，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工作特别紧急的时候甚至做通宵才下班。这种没日没夜的状态让她很容易烦躁，感觉“没有自己的生活，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家里购买的锅碗瓢盆快要成为闲置，吃外卖已经成了每日三餐的解决方式。

“特别烦躁的时候我都想过辞职不干了，但是偶尔休息几天就好了。”闲下来的时候宝地会去看看电影、逛逛街，让自己的心情舒坦一些。但是大脑一空闲就会开始思考人生，“不知道自己的长远目标是什么”，让她觉得“有点恐慌”。但是这种恐慌，一忙起来就又没有了。

烦躁、舒坦、恐慌就像一个循环，反复地入侵宝地的生活，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得很丧，乐观的心态让她始终能在烦躁和恐慌中跳脱出来，找到自己的一方净土。

马上就要踏入25岁大关却依然单身的宝地并不在乎网络上“剩男剩女”的称呼，她自己对恋爱与结婚并不着急，觉得“这种事情顺气自然就好”。家里人也不会催婚，只是会询问“有没有男朋友”和给她介绍男朋友。对于网上“第一批90后已经离婚了”的论调，宝地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节奏，快慢不同而已，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结婚离婚这种事情很正常啊，跟是不是90后有什么关系呢？”

“吃金拱门就算柜台没人排队也不想去柜台点餐，没有自助点餐机的金拱门会让我感到沮丧。”枫敏以此来形容她的“佛系”。

95年的她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批90后，一头帅气的超短发，时常压着一顶鸭舌帽，一身全黑色装扮，她的形象倒与“佛系”相去甚远，俨然一位朋克少女。

大三时，枫敏开始新媒体创业，因与大多同龄人所走的路径不同，焦虑时有发生。“工作上的焦虑主要是思变的焦虑，很多事情不是机械化的去执行，很多时候要去思考很多问题。”工作之余，枫敏的主要娱乐活动是看电影，偶尔也会去看乐队演出，或者约朋友去一些underground的酒吧喝酒聊天。

枫敏并不认为现在对90后的论调悲观，反倒现在社会公司对90后几乎是饥渴性的需求，甚至将“90后”列进招聘要求里，“不管怎么说，90后很快变成这个世界的中坚力量了。”

如今，枫敏已经在考虑转型，“新媒体在过去两年在外界看来很是风光，但实际上变现的道路不好走。最近想得最多的是如何给新媒体找一个实体，新媒体最终只能是工具。”

也有那么一些时刻，枫敏感觉到自己在老去，“熬夜之后身体很长一段时间会处在疲惫的状态。”她坦言自己亦有很严重的90后危机感，“害怕还没做出什么来就被这个世界抛弃掉了。毕竟沉迷工作有时候很多东西的节奏跟不上了，这真的可怕。”

就在昨晚，大鹏才加班至凌晨一点半，下班之时，还与俩同事笑嘻嘻地来了张自拍。在他身上，似乎不见一丝一毫的丧，脸上总是挂着一张笑脸，背着一书包器材健步如飞。

近期异常火爆的“第一批90后”显然无法引起他的共鸣，他表示对此不感兴趣。当然，繁琐的工作也难免会使他感到焦虑，而买房则是他生活上的一大压力。

大鹏和他的女朋友都是媒体从业者，工作之余，他们一般喜欢在家研究各种菜谱，逗猫，看电影或者外出拍照。他乐于用摄影机记录细碎的美好，也从不吝于在朋友圈分享生活日常。

他尚未感觉到自己在老去，认为许多悲观论调完全是网络舆论营造的某种虚幻场景或压力。在他看来，现阶段下媒体更应该作为一个锻炼的平台，作为今后发展的跳板，积累人脉，寻找出路才是正确的。

大鹏将兴趣转变成职业，至今仍然对其热爱不减，“如果对这个行业充满热情，就应该有积极向上的态度，努力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才会更有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