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丹
2025的开始，为2024新游之争画上了句号。
这两天，葡萄君刷到不少总结2024国区手游成绩的视频。只看2024上线的新游，你会发现，在SLG、MMO等大DAU产品的前后夹击下，《恋与深空》这款主打内容向，在很多人眼中属于小众赛道的乙游，竟冲到了榜单前列。
各UP主数据来源不一样，流水有差别。但就榜单来看，《恋与深空》无疑是2024国区公认最畅销新游之一。图源见水印，可点击查看大图。这事放以前，任谁看都要惊掉下巴：乙游能这么风光？但如今，眼看《恋与深空》4次登顶iOS畅销总榜（不是游戏榜，是总榜），我竟觉得习惯了。一次两次登顶，我们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但连续三次四次……这大概不是偶然，而是《恋与深空》的常态水平。
跳出国区、放眼全球，它可能比大家预想的还要能打。外媒PocketGamer.biz总结了2024全球手游新品流水榜单，《恋与深空》位居第二。与之对应，据Sensor Tower，叠纸2024年全球收入同比增长660%，达到2019至年2023年的收入之和，《恋与深空》无疑是推动要素之一。另据今天游戏官方报道，《恋与深空》全球用户数已突破5000万。具体来看，在乙游发源地日本，《恋与深空》曾冲到过日本iOS游戏畅销Top 2，说明连乙游阅历丰富的樱花妹，都抵不住它的攻势；而在欧美地区最具代表性的美国市场，《恋与深空》上线至今仍频繁冲进当地iOS游戏畅销Top 15。可别以为这样的成绩是海外华人冲上去的——多逛逛国内外社媒，不难发现，外国玩家是真喜欢它。比如前几天海外TikTok用户冲进小红书后，我就刷到了大量《恋与深空》海外玩家，找国人玩家同好、分享二创的帖子。现在，我觉得再说它在女性向、乙游赛道表现如何出色，已经不礼貌了——就数据来看，《恋与深空》就是去年全球最能打的t0级手游之一，和众多一般向手游不分上下，甚至比很多所谓大众赛道的游戏表现还要好。IGN昨日发布专访文章，这也是《恋与深空》制作人首度接受媒体采访。IGN给这款游戏的定位是：全球现象级手游+恋爱游戏之巅。但国乙发展这么多年，凭什么偏偏《恋与深空》成了首个、且是目前唯一一个在全球杀出这种成绩的大爆款？我们之前也聊过这款产品，说它如何革新了国乙赛道。但结合昨天IGN专访文章，以及这一年来他们的更新动作，我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可能打从一开始，他们瞄准的就不是主流国乙这块蛋糕，而是试图跳出这个概念，把整个女性玩家市场的蛋糕做大。这年头想把蛋糕做大，听着就是件不可能的事——除非有人想赌一把试试。制作人提到，他们最初的目标，就是打造一款能引起全球共鸣、具备前瞻性的恋爱游戏。在设计过程中，她和团队总会思考，什么样的内容是具备前瞻性和面向未来的。而这个目标，引导他们选择了3D视效、带有未来科幻感的艺术风格、叙事节奏等。当然，一个目标极高的项目，开发过程不会一帆风顺，投入成本不可能低。制作人也表示，《恋与深空》对叠纸而言是场豪赌，赌的就是一个可能性：“……当游戏品质和体验达到一定高度时，它应该是可以跨越文化的差异，带给游玩这个游戏的玩家很好的体验和感受的。在这种情况下，极致的恋爱体验会让全世界想要游玩恋爱游戏的玩家在这里聚集，并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们相信，爱的体验是没有文化隔阂的。”能让关注女性向市场多年的叠纸团队，拿豪赌来形容感想，说明这游戏步子迈得相当大。不管换哪个角度来看，它确实都在突破乙游的极限，走向没人碰过的空白领域。首先是突破技术力、游戏性。即它的3D技术力，及围绕动作战斗展开的关卡设计。这两点，恰好是以前不少人的刻板印象中，觉得女性向游戏绝不可改动的地方——那么多乙游都是2D纸片人，换成3D建模玩家能喜欢吗？而且女玩家玩不了有操作要求的游戏，你做动作战斗，谁能接受？2020年首次公开PV，以及前年首测时，《恋与深空》的3D建模和战斗手感就引发过争议，但叠纸并未因此放弃该项目。这或许变相说明，叠纸高层和《恋与深空》团队想得很清楚，舆论褒贬不一，不是方向有问题，而是没把长板优势做出来：3D能打造断档级活人感、真人代入体验，这点2D无法匹敌；女性玩家也并非如刻板印象那般不在乎游戏性，特别是大家对“点就完事”的惯用卡牌回合制玩法已经厌倦，动作战斗反而提供了新鲜感、可玩性，且男主在战斗中对玩家的关爱细节还补充体现了爱意。制作人解释说，当时为了把长板做到极致，他们投入了巨大的精力。比如使用超50台摄像机阵列来捕捉高精度的肌肉模拟和形状变化数据，只为复制真实的皮肤质感；传统引擎难以处理松散、飘动的布料，那就自己开发模拟技术；为了做出真实自然的神态，他们使用表演捕捉系统，以每秒300帧的速率记录演员的表情和动作，还在引擎内搭建了一套表演编辑系统……叠纸官方之前发出的《恋与深空》制作幕后文章也提到，他们的动画师，为了把金沙之海（祁煜卡面之一）互动表演里的2-3次神态转换，做到自然准确且不刻意夸张，反复调整了很久，甚至对着镜子表演到面部抽筋。制作人回顾道，尽管很多时候美术和程序都在极限性能的拉扯中彼此挑战底线，但所幸《恋与深空》最终完成了技术突破：在硬件性能受限的移动平台上，能支持多达800根物理骨骼流畅运行，实现发丝级的细致动态效果。由此看来，技术力撑起来的《恋与深空》，于二测口碑逆转，或许是注定结果。而时至今日，《恋与深空》仍在拉大自己技术力、游戏性的差距性优势。比如游戏去年7月的2.0大版本更新，以及今年1月预告的3.0年度版本，都对写真玩法进行了功能升级，让玩家得以随心打造自己和男主专属的记忆时刻，这种自由度和自主权，是2D给不了的；再比如，他们在2.0版本推出了肉鸽战斗新玩法混沌深网，如今3.0版本混沌深网又增加了更多玩法。另据内部人士透露，《恋与深空》不排除未来做箱庭的可能性，可见叠纸在拓宽乙游游戏性界限这件事上，还有敢赌的野心。不少局外人可能以为《恋与深空》出圈纯靠卖尺度，这个说法其实很难站住脚。先前我就在网上刷到有玩家说，《恋与深空》一年下来三分之二都是纯爱卡；而且细看游戏4次登顶畅销总榜对应的卡池，就能发现，并非每次卡面都能和大尺度挂钩。作为乙游，它的恋爱体验能吸引到玩家，或许根本在于三个差异化卖点：一是前文提过的活人感。在3D技术的加持下，《恋与深空》的男主，能通过许多细微的交互动作、表情、神态变化，向玩家传递情绪。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意味着其游玩体验更有代入感，更有和真人恋爱的感觉。二是平等、互相尊重的恋爱关系。爱不一定非得等于保护，有时是对所爱之人选择的尊重，对对方能力的认可。《恋与深空》里所有男主战斗力都不输玩家，但在玩家作为深空猎人，需要出勤执行危险任务时，没有哪个男主会极力劝阻，只会默默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进来，和玩家并肩作战。三是日常情侣间的陪伴感。游戏公测前，《恋与深空》团队曾与老牌日乙厂商Otomate对谈，当时制作团队就提到，这款游戏恋爱体验的一个特殊之处在于陪伴感。过往不少主流乙游，都在想方设法通过描绘感情升温的重大时刻，来加深恋爱感。《恋与深空》剧情里当然也有这些时刻，只是在此之余，他们还做了很多陪伴内容。比如在约会玩法中，男主会陪玩家一起去玩抓娃娃机，或是打喵喵牌；在游戏主界面，男主时而工作或休憩，可陪玩家工作或学习，会对语音和触屏交互做出反应，在推荐饭菜时能记得玩家之前拒绝过的事物；在3.0周年版本更新后，游戏还推出了新玩法“帮我记”，现在男主可以帮玩家记下并提醒重要的事件，或是进行日常提醒，甚至能推算经期……这些穿插在日常生活中的贴心交互，不算啥大事，但能填补恋爱经历里的细节，让感情升温过程更显自然真实、细水长流。制作人在IGN专访中，则用拼图比喻，更形象地解释了设计目的：“……多种不同的叙事方式，反而可以更立体地让玩家‘感受’到角色丰满的性格，和更加沉浸式的恋爱体验。所以我们尝试使用一种基于游戏体验的‘拼图式’叙事和角色塑造方式。”打从进入游戏开始，《恋与深空》就在擦除玩家和游戏主角之间的身份界限：玩家自己捏脸并选择声线，而不是用游戏预设的主角形象；与男主的交互也以第一人称视角进行，就好像玩家是面对面在和男主对话、互相碰触。除了游戏内的真实代入感外，《恋与深空》游戏外很多运营活动，同样在打破现实与虚拟之间的分隔。比如这次3.0周年版本，他们就联动《中国国家旅游》杂志、芬兰国家旅游局、法国文化中心、英国旅游局，让男主从全球各地向玩家寄来告白情书：沈星回去了世界最高峰，那里是离银河、星海最近的地方；拥有冰系Evol能力（Evol指游戏设定中的超能力）的黎深，去了被冰雪覆盖的北极圈；身份背景与海洋有关的祁煜，去了法国海滨小镇；身份神秘且与龙有关的秦彻，去了流传着众多传说（包括与龙有关的传说）的英国……这些地点，都和男主的身份、能力、性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这正是他们最能突破第四面墙、与现实世界中玩家建立链接的地方。看到这儿，有朋友可能已经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恋与深空》，起初野心就不止于传统的国乙赛道——以往我们说国乙调动玩家情绪，主要靠2D美术+文字剧情结合塑造的恋爱感情绪冲击时刻，但《恋与深空》花了相当大的力气去做3D交互、日常陪伴；以往我们说女玩家不爱操作，但《恋与深空》在持续聚焦操作性和游戏性。可以说，在设计之初，《恋与深空》就已经跳出了文游的概念。且在上线至今的一年内，他们仍在赌，持续在这些新尝试方向上加码。或许就像制作人所言：“恰好我们都是喜欢赌上一切未来可能性的人。”从市场影响力来看，《恋与深空》冲击的也并不只是游戏圈。它或许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部分玩家看待世界的角度。制作人说过，比起成绩数据和人气，她和团队感到更自豪的是，这款游戏为玩家带来了欢乐：“我看到很多女孩说，因为玩了《恋与深空》，她们开始变得自信，感到自己值得被爱，也因为游戏对许多事情产生兴趣和好奇，了解了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美好。游戏能带给人们正向的变化，就是这款游戏存在的最大价值，我们很高兴能创作这样的游戏。”它也让很多人重新认识了女性的情绪诉求，看到了之前被忽视的一面。有关注女性向的业内朋友告诉我，乙游终究拼的是团队如何挖掘女性的真实需求，而《恋与深空》或许印证了，女性玩家需要的并不只是如梦如幻、轰轰烈烈的恋爱故事。如真实男友般的陪伴，以及希望和伴侣成为双强搭子，而非总是被保护的一方……这些都是真实的情绪诉求，只是先前没被注意到罢了。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恋与深空》之后，社会各行各业的人，都变得更关注女性向市场了。有位游戏战略分析师和我闲聊2024新游时提过：现在和同行抢蛋糕，是很难吃到利润的，但2024有个别新品选择把蛋糕做大，效果很好，《恋与深空》就是其中一个。听他这么说，我再一回想，才反应过来，是啊，各行各业的人都在挖掘这个市场了。就拿身边事来讲，过去这一年，我发现不少非游戏媒体，开始报道女性向游戏和玩家；我刷到不少借助AI，瞄准女性市场做陪伴功能的软件产品；很多先前对这个领域不了解的朋友，开始问我女性向、乙游、换装、委托等词的含义……穿透了游戏畅销榜、4次登顶iOS畅销总榜的《恋与深空》，好似一个时间锚点。在它之后，更多人发现，原来女性向根本不小众，它大得出人意料，大到热度时不时能压过一般向。就这点而言，我甚至希望《恋与深空》能保持这一年来激进的更新尝试，再多赌一赌。可能有人会说，哪有乙游一年连更两个大版本？哪有乙游会想着尝试箱庭玩法？但这些事放在这款游戏身上，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倒不如说我觉得他们该这么做：一个把蛋糕做大的产品，一款对女性向市场而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乙游，理应继续前所未有的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