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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不停调侃自己是“业余导演,命不好,没有那么多戏拍。”但作为现象级爆火电视剧《人民的名义》的缔造者,李路这话于我们、于观众都只是一个自信的玩笑而已。追剧过程中那些一波波被热议的话题,李路一一给出了回应。
原定下午两点的李路导演采访,两点二十他还没有出现。“《人民的名义》遭盗版”的新闻刚出,他还能来吗?
正在焦虑中,李导听着微信语音走上了约定地点的楼梯,大概是听一条回一条的频率,连我和摄影师打招呼他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太恶劣了,这些人胆子太大了!”李导愤愤戳着手机屏幕,向我们讲了这件事。
要知道在此之前,李路和《人民的名义》已经遭遇了太多,这部多年未见的大尺度并引起巨大轰动效应的政治剧在湖南卫视剧终之前,李路都没法轻松下来。
4月13日,《人民的名义》全集遭泄露,网上出现大量非法资源。湖南卫视官微发布联合声明打击网络侵权,李路在接受完采访也紧急发了声明。
和其他一些爆火的电视剧一样,《人民的名义》也没能逃过盗版一劫。李路的焦急,让我们有点愧疚这采访约得真不是时候。
“那现在怎么处理啊这个事情”?
“我们已经报案了,必须追查,太坏了”。
李路向外界展示自己的方式很特别,不靠接二连三连轴转的剧集,也不靠启用鲜花嫩肉博噱头,这么多年拍摄的电视剧手指头数的过来,但他一点不怕市场对他的冲击。即使是IP剧大热的时候,李路的态度也是:“大家各有各的选题方向。”
《人民的名义》正是在这种状态下创作出来的:你们玩你们的大IP,我弄我的新题材。这件事有那么点“好学生才不只学书上的,要挖掘更深的知识”的意思,李路这个电视剧行业孤傲的好学生真的挖出了好故事。
在采访之前,编辑提醒我不要只关注这部剧如何诞生。网上那么多背后揭秘已经让我们知道有多困难了,我们现在主要了解播出过半,作为导演,李路的心路历程。作品“一夜爆红”了,李路当时是怎样的体验?我们好奇这个。
太多媒体向李路抛出了橄榄枝,很难说这种盛情是因为剧集还是他自身。但无论如何,2017年的最火电视剧,非《人民的名义》莫属了。
为了还原李路导演的回应,以下是采访实录。
李路:其实不多,主要他形象比较吃亏,你们不爱看我就成了背锅侠,哈哈哈哈。郑西坡儿子的戏份呢,因为大家所在的阶层不一样,可能周梅森老师他想表达的就是上接天气,下接地气。
如果没有这些工人子弟、小老百姓层面的描述,那这个戏就缺了“人民”的底色。所以郑氏父子的戏,周老师是用心良苦的设计。
郑胜利这个演员呢,是我一直开始带着的,主要是导演部门,但是他是学表演的,《老大的幸福》《山楂树》他都跟着我的,这次头一次放飞让他去带B组,我也没有能监管到他的戏份,在节奏的把握上确实有点问题,这一点我也在反思。
陆毅的演技一直有争议,当初选用陆毅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导演如何评价陆毅演技?
李路:侯亮平这个人物,同年龄段的气质比较正的、没有绯闻的、有号召力的、能承上启下的,只有陆毅。咱们妈妈爸爸都是看他戏成长的,他是年轻的老艺术家。陆毅是很好的演员,没毛病。
侯亮平这个人物本身没有太多的棱角,是非常正面的形象,所以演的我觉得完全吻合,非常满意的。而且陆毅拍摄各方面都特别认真,敬业。很好,没毛病。
李路:我觉得选角色一定要跟本人有契合度,她的生活状态、气质等等,你让一个小演员去演一个女企业家她扛不住,身上没那气质。
胡静现在这种状态,我觉得她不用演,转换一下就可以了。选角这个问题,首先是这个演员身上气质要带。你不带,去硬演,硬塑造,一定有问题。
因为是男主群像戏,里面的女性角色包括陆亦可、林华华等都不是很讨喜,甚至引发了妇联、女权组织的讨论,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李路:这部剧确实是男群像戏,说的非常准确。周梅森老师的原著小说本身很少写家庭、情感、女性的,基本上都是政治博弈。这是第一次带入情感进入政治剧里面,也是他的一种创新吧。
女性角色在这个里边也就是放在三条线层级里,有中层的,有官员的太太,也有普通百姓,这些角色都有她的功能性,都会对作品的表达产生一定的作用。几个演的都不错,胡静啊,赵子琪啊,柯蓝都挺好,凯丽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还有一个争议比较大的是剪辑的问题,认为剪辑很水,集与集之间参差不齐。剪辑的问题您怎么看?
李路:我们的剪辑师曹伟杰也是姜文导演常年合作的剪辑师,他现在正在跟姜文拍新片,我的《山楂树》《老大的幸福》《人民的名义》都是他剪的。
他有他的设计、他的创作。以前的时候我每个镜头都要告诉他怎么剪,现在人家是非常成熟的剪辑师,你不能再强行更改人家的意志。
再一个,现在的剪辑方式是按剧本剪的,没有更多发挥的余地。但是这次剪的节奏太紧了,话没说完跳下一场了,也有的地方是因为剧情,比如案件的这个线,突然跳到郑西坡那个,观众说哎呀,我要看那个。
如果是美剧的话它是周播,一周才能让看你一集,一个季度让你看10来集。咱们中国是说书习惯电视剧,恨不得一天看十集。所以受众习惯不一样。快快快!案件案件!大家都那么紧张,我们想表达的其他内容怎么办呢?对不对。
剧中大风厂事件时有护厂工人在直播、发微博,从而引发了关注。中国现在真的是“发微博比报警管用”吗?
李路:还是要依法维权。我们最后落的点还是在陈岩石的台词上,大家要依法维权,不是去闹。
这个闹是两败俱伤的。那个时候刚刚播两三天,关于警察形象大家有着一些误读,以为是最高检影视中心出品的,只有检察院是正面形象,后来他们慢慢应该明白了,这里面哪个系统都有贪污分子,也都有正面形象,不会偏谁倚谁。
因为它表达的是一个大主题,连级别那么高的官员都有贪污分子,更别说哪个系统里边了。不要狭隘解读。
除了演员自己做的工作之外,整个剧组为了还原度和真实性还做了哪些工作呢?
李路:那太多了,因为这个好多功课不是你现场能做的。我前面有讲,像这种戏不是谁都敢写的,你正常一个情感戏的编剧写不了,你无法把握市委书记、省委书记怎么对话,什么格局,政府怎么开会等等。
包括导演,你平常没有思考,你现做功课来导这种戏,你导不好,导不了。你根本不知道常委会怎么个座次。我们平常是关注这个事儿的,如果你不关注新闻,不关注十八大以来反腐的种种动向,不关心社会政治生活,根本不行。
李路:我们不是行业题材剧,说它是个反腐剧我觉得都说窄了。我们是正剧,然后才是反腐剧。关注当下的发生的各种社会现实,非常真实的。
李路:先看剧本,如果有深度,角度也好,就拍。剧本在写了,尺度不太好把握。看了再说吧。
李路:我从来不失望,那不关我事儿。有什么失望的,你失望有用吗?没用的。人家做人家的IP,我们做我们的小作坊。多少公司要跟人家谈上市啊、对赌啊、给资金啊。我从来不去干那些,累死了。
给你钱是让你赚钱的,对赌是要拿半条命来做的,产值完不成、造假,最后上市了你对股民没交代,你都完蛋。我不想搞大,心态要好。
李路:有合适就用嘛,看你拍什么戏嘛,人家有号召力,不会演戏我们可以教。我是不了解别人,但是在我这儿没有,我们还算老前辈,他们不会欺负我们,不会的。
像我们这个剧,演员都自降片酬,是希望这部戏在艺术上有所突破,要不然凭什么?人家得认你这个脸,还得觉得你这个东西值,人家才会来。一年就这么12个月,到你这儿,就到不了别人那,这是很现实的。
李路:会,我40多岁之后就不愿意跟比我岁数大的人玩了,这是我的坐标。我一定要跟比我年轻的人,给我一些新信息,新玩法。
这样的话才能不跟时代脱节。我家里亲人的手机,包括周梅森老师的,微信全是我强力给他装上去。B站和直播也关注,经常关注,我现在认网红脸一认一个准。
弹幕的话我知道有这么个玩法就行了,实在没时间盯着看。
李路:都没定。只要有好的就拍,没好的先休息。目前先把这个戏保驾护航顺利播出。
最后,替导演呼吁大家:抵制网络盗版,达康书记的GDP和《人民的名义》正版需要我们共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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