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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卖的命,就当喂狗了”

十点半文章  · 简书  ·  · 2018-02-12 15:15

正文

文 | 包小拳

01.

大封朝永顺三十三年,出了一位轰动一时的人物,那就是开国五百年来的第一位女武状元一一温镯。

据说她击败了八大掌门,六大大内高手,稳坐武状元的宝位;

据说她姿容绝顶,脚系金铃,莲步轻移间即可取人性命;

据说她师承藩外高人,医术易容算卦无一不精;

据说她是在进殿面圣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旱雷劈中,活活劈死的……

即将冉起的一代传奇就此陨落,到底是天妒英才还是另有阴谋?

请关注本期的《大封周报》,为你揭露不一样的温镯。

……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男子悠扬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大殿里,声音随着朗读音调流转,是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您可以解释一下吗?”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坐在殿下,蒙着面纱的脸看不清容貌,但从低沉的声音不难判断她的心情并不太好。

“爱卿,朕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办的吗?死法要出人意表,又要不露痕迹,当然只有天妒英才这个死法比较合适了。”卓岳大大咧咧地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拓印下来的宣纸,英俊的脸上全是满意。

温镯牙咬切齿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卓岳,这个当今天下最最尊贵的男人。她忍了又忍,才止住冲上去给他一刀的冲动。

“我记得我的原话是要不着痕迹地消失在世间,却又能留下我的传奇?”温镯素手一掀,方才安静地躺在案前的宣纸顷刻间已经变成片片纸花。

“对呀,安静地消失又流传着你的传奇,赵大人的这篇文稿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呀,你不知道我为了弄一份满意的文章废了多少心思,御书房的那些大人们被我关了三天才憋出来的呢。还有还有,《大封周报》可是出了名的清流刊物,我为了夹私让你上专访,可是都摆出皇帝的架子了,实在是大大有损于我明君的声望。小镯子,你怎么还忍心责怪于我?”卓岳看着面前的纸屑,俊秀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

温镯终于认清事实,跟这个男人讲道理,完全是行不通的,因为他就是道理。

“皇上恩威浩荡,微臣愚昧,一时未能领悟,还望皇上恕罪。”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卓岳悠哉游哉地挥着玉骨墨扇轻摇,轻轻地又道:“听说朕的股肱之臣们在天香楼有场别开生面的聚会,还听说请了帝都第一花魁作陪,温爱卿武功卓绝,就替朕去好好欣赏欣赏美人吧。”

温镯的嘴角抽了抽,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此刻为何有种跟错主的强烈感觉?

皇上,微臣只是跟你客气客气,您难道看不出吗?

皇上,派大内密探里的第一高手去偷看帝都的第一花魁真的不会有损君威吗?

皇上,让堂堂的武状元去偷听壁角,真!的!好!吗!


02.

说起温镯跟卓岳是如何变成君臣关系的,那简直就是她的血泪史。

温镯本是遗孤,机缘巧合之下因根骨极佳被边陲高人收为入室弟子。经过十七年的磨练,温镯终于长成一朵武功盖世的霸王花。

而她的出师任务那就是在即将开始的武林大会上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

这对于温镯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欣然应允前往中原。

她在擂台之上大展拳脚,当她把最后一名参赛者踩在脚下的时候,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师父欣慰的目光。

“恭贺少侠拔得头筹,请摘下斗笠随本公公进殿面圣。”一个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

公公?面圣?

温镯再傻也发现不对劲了,可惜已经太迟了,当她摘下斗笠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面前掐着兰花指的公公瞬间石化的脸,以及不远处三位主考官手中的茶杯齐齐坠落的破碎声。

温镯是个很直接的人,她的目标是武林盟主而非状元,于是她很坦然地把这个心声告诉了卓岳。

“皇上,我想要参加的是武林大会,不是武状元的比赛,您放我走吧。”温镯一派坦然。

穿着一身龙袍高高在上,正想着该怎么对待这位女状元的卓岳被这句话弄愣了。

“你的意思是朕的武状元不如武林盟主来得吃香?”卓岳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意味深长地问。

“我的出师任务是要当上武林盟主。”温镯皱了皱眉,据实以报。

“现在你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女状元了,你难道要朕昭告天下你打错了擂台?”卓岳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除非你死,不然你就只能是朕的武状元。”

这回换温镯惊讶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这么不讲道理,不过打错擂台,居然就想要她的命!

她正打算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卓岳又慢悠悠地开了口:“不如你我做个交易,你帮我三年,三年之后我帮你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如非必要,温镯还是不想大开杀戒的,虽说她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被追杀的感觉想必不会太好受。

于是她权衡利弊,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想:就当是顺便游历三年,还跟了个有头有脸的老大,也不算太吃亏。

可现在想来,温镯只能说自己实在是个很傻很天真的好姑娘。如果当年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想必现在也不用在这房顶上猫着腰酸背痛,偷看劳什子的第一美人。

乌云蔽月,小雨霏霏,温镯半倚在天香楼天字一号厢房的房顶上,无奈地打了个寒战。

她已经猫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了,想必该来的也都来得差不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轻轻地掀开一片青瓦,朝着厢房内看去。

吏部尚书赵大人、太尉柳大人、都察院季大人,连告病月余的中书令周大人都来了,看来这美人的魅力比卓岳还是大多了,温镯一边记录,一边暗忖。

正想着,房门又被“嘎吱”一声推开来,温镯眯着眼睛望去,就见一名身长玉立的男人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丝袍,五官十分精致,眉眼间泛着隐隐的妖艳。如果不是那一马平川的胸部和高高竖起的发髻,她一定会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一花魁。

“诸位大人久等了,子诸深感歉意,特意带了妩眉来为各位赔罪。”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走出来一位美人,美人面覆薄纱,袅袅娜娜地走上前来。

“妩眉有礼了。”美人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响起,她福了福身子,而后莹莹玉手便将面纱取了下来。

在看清美人容貌的一瞬间,温镯是实打实地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饶是卓岳后宫那些如花美眷,到了这个妩眉面前顿时就成了庸脂俗粉,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温镯正准备拿出本子记录,却被一道刀锋打断了动作。她急忙后跃,待站稳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黑衣男人。

“哪来的毛贼?”那声音轻蔑到不屑一顾,彻彻底底刺激到了温镯。

03.

温镯习武多年,当年打遍边陲无敌手,来到中原之后虽说疏于练功,但她对自己的武功一向是自信满满的。

而这份自信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雨夜,跟着她的自尊一起被重重地拍到了地上。

皇上的寝宫内,一名黑衣女子撅着屁股趴在椅子上,姿势极其不雅。

“皇上,你真的,真的学过医?”温镯吞了口口水,看着面前一脸寒光的卓岳,战战兢兢地发问。

不是她对卓岳没信心,实在是当今圣上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拔暗器的人。

“哼,胆敢小看朕,朕小时候调皮,先皇打朕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朕可从来都是自己处理的。”卓岳目光森森地看了一眼扎在温镯屁股上的柳叶刀,振振有词地回答。

卓岳说她身份隐秘,不能请太医来看。而现下夜深,如果从宫外请大夫进来,肯定也会惹人生疑,于是他决定自己操刀上阵。

现在看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皇上,你们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温镯吞了口口水,企图阻止他。

“朕都没有碰到你,何来的授受,大内秘制的金疮药已经放在你旁边了,等会儿朕把暗器拔出来你就赶紧摁上去。朕体贴至此,你居然还怀疑我的用心?”卓岳挑了挑眉,一脸不满,好像在说“你不会是觉得朕看上你了吧”。

温镯默默地垂下头,不再言语。

“跟朕说说今晚那一男一女是何模样。”卓岳走上前轻声发问。

“男的十分俊俏,女的美艳绝伦。”温镯的汇报简介明了,却十分肤浅。她顿了顿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哦,那男人自称‘子诸’。

“十分俊俏,比朕还俊俏?”卓岳的尾音微微上扬,满满的都是威胁。

“嗯。”温镯刚想点头,屁股处陡然传来一阵剧痛,等她反应过来时,卓岳已经将金疮药摁在了她的伤口处。

“你……你不是说不会授受……”温镯惨白着一张小脸,虚弱地发问。

“这是你答错问题的代价。”卓越目光森森地看着手里的暗器,理直气壮地回答。

“好一个子诸,朕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府上还藏着这样的高手,能把小镯子你打得趴下?”卓岳看了一眼暗器底部的特殊符号,眸光幽冷,语调冰凉。

元气大伤的温镯压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终于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师父捡到她的那一年,她饥寒交迫,小小的身子饿的只剩皮包骨头,她还记得第一次跟师父同桌吃饭时的感觉,那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陡然间梦境一转,师父的那张脸变成了卓岳的。

而那个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男人却如沐春风地对她微笑,手中还端着一碗桂花粥,似是要喂她吃一样。

温镯顿时就被吓醒了,谁知这醒来还不如在梦里,满屋子的御医跪在殿前,卓岳负手而立站在榻前,英俊的面容上泛着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她再不醒,你们统统陪葬!”他的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天子之威,让人望而生畏。

“皇上……皇上温姑娘醒了。”跪在最前面的老太医眼尖发现了她,急吼吼地汇报。

被他这么一喊,温镯就是想装睡都没有机会了,只好老老实实地看着卓岳。

“我饿了。”她咽了口口水,糯糯地说道。

卓岳刚才还黑着脸却意外地因为这一句话柔和了许多,他坐到榻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问道:“想吃什么?”

温镯觉得自己一定是玄幻了。

不然她怎么会从那个一向自恋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眼里看到一抹莫明其妙的宠溺?

04.

事情是如何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温镯已经完全说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醒了之后,就接到圣旨,说是被皇上纳为娘娘,理由是救驾有功。

卓岳说命中她的暗器上有剧毒,这是无奈之举,只有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才能正大光明地接受治疗。他身边需要她这样的人才,所以她不能死。

她还知道了那晚她在天香楼见到的男人名叫卓子诸,是卓岳同父异母的弟弟,封号瑞王。

在她看来,瑞王想要造反的意图昭然若揭,她不明白为什么卓岳要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更不明白的是,卓岳为什么要接受瑞王进献的美人一一妩眉。

而她最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非得把她们两个安排在同一天进宫。

对于这种转变,温镯很不开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既不想跟妩媚一起入宫,更不想一起为妃。

想到卓岳看到那张艳色倾城的脸蛋后可能做出的行为,她就更加不开心了。

思来想去,温镯决定逃婚。

虽说那些大内侍卫不是她的对手,但她毕竟大伤刚愈,为了避免多生枝节,温镯决定等到礼成之后再偷偷溜走,反正届时卓岳肯定是去妩眉的房中。

可惜她千算万算,算漏了皇帝陛下是朵奇葩。

就在她砸晕婢女,换好衣服准备开溜的时候,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来。

温镯回头一看,正是穿着大红喜袍的卓岳。而他显然喝了不少,脚步虚浮,双颊泛红,连两只平日里清亮的双眸都有些微醺的意味。

“小镯子?”卓岳摇摇晃晃地走进殿中,看着一身宫女打扮的温镯,眼中满是诧异。

“皇……皇上?”温镯赶忙把收拾好的包袱往桌下一塞,小脸上满是惊恐。

“你怎么这身打扮?”卓岳坐到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后又道,“哦,朕知道了。”他说完嘿嘿一笑,看向温镯的眼神飘起了些许暧昧。

“你知道什么了?”温镯下意识地伸出脚把包袱又往里踢了踢,须知那可是她在宫里这些日子攒下的所有家当,要是真被卓岳发现,后果简直是惨烈。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卓岳朝她一笑,目光微微往下一滑。

“你怎么会来我这儿?”温镯心虚地走了过去,企图岔开话题。

“小镯子,你学坏了。”卓岳伸出食指,在她的面前摇了摇。

“皇上恕罪。”温镯的心一凉,这包裹里的银子和奇珍异宝,其中不乏卓岳派她完成任务时她私自偷偷从中抽取的赃物。须知这以权谋私可不是个小罪,她双腿一软就要跪下求饶,却被卓岳顺势一带,坐进了他的怀中。

“这种变装的小情趣朕见过不知多少,多的是妃子变成太监御医来勾引朕,统统都被朕发落了。不过看在你护驾多年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卓岳眸光狡黠,一副“小样,你的把戏已经被朕拆穿了”的表情。

温镯看着面前自恋的皇帝陛下,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对了。

可卓岳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扬了扬下巴又道:“朕知道你暗恋朕多年,今日得偿所愿,可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温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卓岳,对于他的这番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若是反驳,那就是赤裸裸地打皇帝陛下的脸。

若是默认,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跟在他身边一直是另有所图。

温镯顿时头大如斗,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是无法跟上卓岳的节奏。

卓岳见她不回答也不生气,懒洋洋地又开口道:“哼,你不说朕也知道,定是当年初见朕时,就被朕惊为天人的容貌俘虏了吧,连什么假死待在朕身边的法子都能想出来,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说完撇了撇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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