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出身的鲍威尔深知自己的短板,非常尊重耶伦的政策理念,但来回穿梭在华盛顿和华尔街的他,是否能够维护央行的独立性,这是市场最大的看点。
市场普遍认为:他会偏好货币宽松,同时在监管上会进一步放松,重新激发美国金融业的竞争力,由此促进市场活力的增长。
所以,未来美国货币政策的取向,虽然不会出现颠覆性的变化,
但是它在经济效益优先还是服从政治利益的选择方面,可能会发生较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对中国乃至世界的金融环境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值得我们去做一些深入的研究和客观的分析。
另外,本届美联储主席另一个候选人,诺奖呼声一直很高的斯坦福大学教授泰勒,一再强调他的学术理念对中央银行的政策选择有着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即央行要保持鲜明的货币政策运行方式,这不仅需要对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和传导机制有深刻的理解,而且需要让市场参与者都能够跟随这个政策的思路来指导自己的决策,这种上下的“齐心协力”,才能实现货币政策的预期效果。但是,他的这种想法正在随着美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客观上受到抑制(如特朗普选择性的人事安排)而被排挤,尽管他的学理和认知得到了学界的高度肯定。
在耶伦时代,美国开始启动QE政策的退出计划,她采取谨慎渐进的政策。
这种做事风格主要是由于美国经济受内外两种环境的影响。
不仅如此,后期的耶伦也更加重视美国经济的再平衡(财政赤字和贸易赤字的缩减等)。而这根本离不开以中国、日本、欧洲为代表的世界经济的运行状况。
2015年8月人民币汇改带来的暂时波动和中国经济数据出现的一些减缓,都对美联储议息决定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当然,欧洲央行和日本央行的负利率政策和英国脱欧的溢出效应也在困扰着美联储对QE退出方式和强度的选择。
特朗普当选总统后,强势的“唯我独尊”的人事安排,又给美联储QE退出的方式和时间表增添了诸多不确定性。
这是因为,美国利益至上的“再平衡”政策需要货币和信贷的支持,无论是减税所需要的资金安排,还是贸易平衡(引导外需扩大就业)所需要的弱势美元政策,还是放松金融管制支持中小企业和创新企业的发展,都需要后任美联储主席能够充分理解“美国利益第一”的政策安排,选择性地坚持“货币独立性”(需要帮助美国完成利益“回归”)。
因此,泰勒教授等强调央行按照“利率走廊”等货币规则行事(目前的意义就是尽快收回危机爆发后发给市场的“大红包”,这是一种硬约束做法)的学界精英代表,就自然而然地淡出了本届美联储主席候选人行列。
相反,在美国目前“不确定”的经济环境下、政界强调 “再平衡”的国家治理理念的影响下,
重视“经济增长”、“放松管制”来激活美国市场活力的美联储候任主席鲍威尔,因为他所倡导的“相机抉择”(就是一种见机行事的软约束)的货币政策理念,则赢得了政界和业界的一致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