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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爱说 | 张杨才是《皮绳上的魂》的最大主角

幕味儿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8-19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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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张杨导演新作《皮绳上的魂》正式在全国上映了。而两个月以前,《冈仁波齐》的“成功”让所有人都非常惊讶,《皮绳上的魂》会表现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关于这两部影片,因为它们所引爆的话题现象以及张杨导演在如今中国影坛中的重要地位,我们接连推了好几篇深度文章:


葛格亲笔撰稿的:封圣还是成魔:他完成了前人罕见的壮举,昨天的深度剖析:张杨能不能封神,就看这部作品了!,还有讲述相似题材(嘿玛嘿玛)的:佛法照进电影,张杨做不到的还得靠仁波切。错过的不妨花费几分钟戳开超链接读一读。


前几天的《皮绳上的魂》点映,我们可爱的葛格和帅气的张杨导演在映后进行了对谈,一同出席的还有资深媒体人李多钰老师。干货满满,为你奉上。(整理:张潇潇



◎◎◎


沙丹:我们以热烈掌声请张扬导演上台和大家见面。非常帅的张导。

  

非常感谢大家可以在工作日的晚上来参加这样一次活动。这个电影其实我到今天这是第三遍看了,去年在上影节首映的时候,就已经看了。看了当时大家都震了。因为在整个中国电影史的发展脉络中,这种电影形态相对来说,我觉得是第一次出现。我不是为了捧导演才说这个话,我是基于对中国电影史的考察得出这个结论。


这样一个电影结构,相对来说过去很少出现。在《皮绳》当中,你看得到非常多的文本,电影类型杂糅的方式,确实是非常复杂的。


我在去年看到了这个电影,包括毕赣的《路边野餐》,以及杨超的《长江图》。我会觉得这三个电影某个角度来说,对于过去的咱们的中国电影的电影叙事结构来说,都是有很大的突破。比如说,像杨超的电影当中,它是两条线交互反向叙事这样一个模式。


《皮绳》的结构就更加的复杂。



我估计,很多咱们的朋友第一次看这个电影的话,很多电影当中的细节可能还需要再琢磨,甚至说有可能还需要再到电影院再看一遍。这个电影当中,前后之间有非常多的呼应,看第二遍,大家可能有更多的体验。

    

所以在今天这样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们请到导演张杨,包括著名的影评人李多钰老师。张导、李老师可以和大家共同分享一下对这个电影的一些看法。我就先简单的问几个问题,一会儿大家可以举手提问。

    

这个作品其实是和《冈仁波齐》同时拍的。还是先问一个套路性的问题,就是在拍摄这两个套拍的过程当中,是用什么样一种方法做的?我听说是有一个大的团队来拍这个《皮绳上的魂》,一个小的团队来做《冈仁波齐》。


然后,拍摄过程历时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特别想知道,这两个作品到底是混着拍的,还是说是先拍完一个再拍一个,怎么样的工作流程,想请张扬导演先给简单介绍一下。



张杨:大家好,这个基本上算分开拍吧。我们《冈仁波齐》大概30人的一个团队,在之前大概八个月吧,一直拍到拉萨。


其实另外一个团队可能是一个比较大的剧组,然后包括副导演、美术、服装、道具,像这样的部门他们可能就提前吧,像副导演也是提前半年其实就在开始选择《皮绳上的魂》的演员,随时发邮件给我,然后我可能在里面挑一点照片,或者视频,然后反馈回去,然后我们在一个相对集中的时间,在成都和拉萨,会把这些演员集合起来,然后在里面去进行一些挑选。

    

像美术化服道什么的,也都是提前三个月左右,他们在筹备这个《皮绳》,基本上我和摄影、制片,我们一直拍到拉萨,八个月以后结束,然后开始拍这个,再筹备一个月吧,拍这个《皮绳上的魂》。拍完这个,等于回过头我们再有一个半月去拍《冈仁波齐》最后的部分。



沙丹:事实上就是说,这两部影片采用了交替的拍摄。也请李老师跟我们简单谈一谈您看这个电影当中,自己的感受和评价。

    

李多钰:我觉得你刚才说的特别对,这个片子绝对需要看两到三遍,我说实话刚才因为,我单位就在这附近,就在忙《战狼2》那些事情,结果来得有点晚了,就感觉进入的已经有点吃力。


但是,我觉得张杨导演他特别难得的一点就是,他在所有的这个电影里,应该是中国导演唯一的一个有这样的能力,就是你看他的片子,即使是有这样的困难,但是他还是能够让你进入到一种原始的纯真。可能,当其他的导演去拍类似的题材,注入很多灵魂性的这种东西,你会觉得会发酵。但是张杨导演不会,你会觉得他真的就融入到这样的一种生活当中,带给你一种特别的启迪。

 

沙丹:我想,这个意思就是说,过去可能我们在拍摄少数民族电影的时候,总是还天然有着一个汉族创作者的观察立场,比如类似像李俊、黄宗江他们来做《农奴》这样的片子,其实还是一个民族在看另外一个民族的问题。


《农奴》


大家看看张杨现在这样一个状态(一身藏族康巴汉子式的装束),我觉得就像已经融入到这样一个状态当中去了,是不是拍摄的过程也是自己一个心灵释放的过程?

    

张杨:对,就是因为确实本身对我来说,因为这两个电影实际上都不是2014年、2013年的时候才开始琢磨的,其实都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想要拍了。《皮绳上的魂》是2007年和扎西达娃老师就已经把这个剧本都写好了。


沙丹:十年前就已经筹备了。

    

张杨:对,所以那时候它已经就慢慢开始了,其实都是在不断的积累积累,你也在去体验这种生活,包括看书也好、体验生活也好,其实都是慢慢的进入到那么一个状态里面。因为像这样的片子,实际上我自己觉得,如果你真的不完全扎进去的话,你也是不敢拍的,毕竟感觉还是隔着的,或者离得比较远的这样一种状态。

    

虽然《冈仁波齐》我们还是用一个比较客观的这样的方式在注视着这么一个感觉,但是实际上你必须得自己本身扎到里面去的时候,才能有这种切身的体会。



沙丹:有点不疯魔不成活的感觉。这个电影当中我们会看到,电影打出的字幕说是改编自扎西达娃的两部小说,有一个是《去拉萨的路上》,电影里其实并没有去拉萨的这样一个过程,但是反而是在《冈仁波齐》当中出现了,为什么会这样?您是怎么样把这两个小说有机地融成一个电影剧本,这个想请您给大家做一个介绍。

    

张杨:对,《去拉萨的路上》这本小说本身就是影片里面写的兄弟俩复仇的故事。当然《去拉萨的路上》它也有它魔幻性的另一面,它那个小说里还有头熊,就是有,它是一个文本。《皮绳上的魂》就是等于《系在皮绳结上的魂》这本小说,它其实是作家寻找他的小说里的人物。

    

但是《皮绳上的魂》那本小说,它其实也有自己的主题,或者它的这个脉络。其实当把这两个小说往一起一放的时候,其实它既不是A也不是B,其实它是变成一个新的东西了,这个是我和扎西达娃我们在做这次改编的时候,觉得会比较有意思的。因为一般小说改编,一种就是要尊重原著,或者说把原著的某种精神去充分体现出来。


但是反而这次改编其实是,它既不是第一个小说,也不是第二个小说,它产生了一个电影独特的自己的那么一个东西出来。那可能这也是我自己在整个这次改编里面,可能就是导演的这个更主观的,或者更参与感更强的这么一次,也可以说是导演的建议吧。

    

因为包括平行的时空的这种概念,其实从一开始的第一稿到第二稿,第三稿,其实就慢慢的把这个时空结构在这里面一点点找到了。然后对我来说,可能这就是做电影最有意思的部分,就是怎么去讲这么一个故事。



比如原来扎西达娃的小说,在第一稿剧本里,可能兄弟俩复仇的故事是作为一个回忆的部分去展现出来的,我当时的意思就是说,要不然咱们不要那个回忆,咱们把它变成一条线索,可能平行的三条线索,就一起往前走,也许感觉像一个,一条线索一样。比如说就是让观众感觉到似乎就是一条线索,但是慢慢的走着走着的时候,不断的去发现,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电影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线索和时空的关系,对我来说我就觉得,可能本身自己也,那时候也沉迷在这么一个结构里,所以包括主题。因为整个故事一变,其实主题的东西,很多东西就变得比原来的那个还复杂了,它加入了非常多新的东西。

    

沙丹:这两个电影,《冈仁波齐》也好,包括《皮绳上的魂》也好,当中有非常多的公路类型色彩,有很多行走的段落,整个电影其实都在不断的跋涉。其实我就发现,张杨很多电影都有这样的一种主题,比如说《落叶归根》,我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看过,那个电影我非常喜欢,也是一个黑色喜剧,其实挺悲剧的,我觉得也是赵本山老师演的最好的一部电影。

    

包括《飞跃老人院》等等这些电影,都是这种,您好像对公路当中的这种行进的这种主题非常感兴趣,您是不是认为这个东西和,包括您个人的这种所谓的心灵修行主题,有一些共通的地方?



张杨:对,其实我本身可能自己比较喜欢公路片这种类型,其实我第一次,我就说第一次去西藏,1991年的时候,其实就是沿着青海、新疆一直到西藏,坐了各种各样的车去旅行的时候,其实我那时候脑子里好像,我记得坐那个大敞篷车里面,其实就想着一个类似公路片的那种形态的东西,可能它就在脑子里会萌生出来。

    

所以实际上比如说当我觉得城市的一部分电影基本上拍的差不多了,可能我跟我自己的这个生活也非常近的,就是关于在路上的这么一种状态,其实它就一下子就变成了我现在特别想拍的了。《落叶归根》可能是先做了一个尝试吧。


其实《飞跃老人院》,当时是想沿着这个《落叶归根》,继续想做一个黑色幽默的这种比较荒诞的喜剧,就是在路上的一个公路片。但是后来实际上那个电影在操作的过程当中,慢慢的就跑了,有点跑偏了。跑到了一个比较温暖的一个老人问题的故事去了。但是其实原来的概念是希望做几个公路的感觉。

    

因为在《飞跃老人院》那时候,做这个,就是《皮绳上的魂》其实都已经写好剧本了。当时应该正常的是应该《落叶归根》拍完了,其实就拍《皮绳上的魂》。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当时西藏出事儿,然后就发现拍不了,然后我们再做那个《飞跃老人院》的那个剧本。所以其实可能导演还,我觉得是有意识的吧,就是说他还是,可能希望在这样的一个方向上做一些尝试和探讨。



沙丹:我们有时候说,电影当中可能导演会不停的在在自我艺术创作流程当中复现一些元素。我再问您一个问题,比如说这个电影,我看的时候有一种感觉,电影当中作家这个角色,某个角度第一是给大家做了一个混淆感,似乎大家会觉得,他也是追踪的一条线索。开头那两兄弟还是比较小的,后来还能年纪变大,说明这个旅程在这条线索当中持续了几十年的过程,这是电影创作中一个很少见的一种魔幻式的尝试吧。

    

最后这个作家还和女主一块,把这个天珠放在那个掌纹地当中,这其实都是一个很少见,很很富有争议性的尝试。未来对于咱们普通观众来讲,我觉得都是很大的一种考验。一会儿我们要请李老师谈谈这个问题,因为李老师现在开始做电影投资和电影创作这块的一个工作,我想知道她会怎么看。

    

让我非常注意的是,这个作家他有一段时间非常非常的困惑,他如何去结束这样一个他的小说,他怎么去赋予这个小说当中这个人物的意义。这让我特别想到了意大利费里尼的《八部半》,在这个作品中,导演圭多这个人,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去拍这个片,最后就把这种焦虑——这个电影当中也有类似这样的词——拍出来,结果就把这个电影,费里尼当时是做了这样一种尝试。《皮绳》当中其实作家也有类似的一种焦虑,这种焦虑是不是也源于您个人在创作当中的一些心情?


其实我知道您在拍《飞越老人院》之后,包括《无人驾驶》(33:23)内心很焦虑的,这种焦虑感是不是也体现在电影当中?


《无人驾驶》


张杨:对,因为其实主要就是《无人驾驶》和《飞跃老人院》这两部电影。因为在那两年的拍摄,其实怎么说呢,也可以说正好是中国电影商业大发展的这么一个时间段吧,这个时间段其实大家,我周边的人聊的也都是商业,都是这个。所以作为导演,其实你肯定也会受到周围这个这些影响吧,所以那时候也想,就是说想拍个什么过亿的票房呀。

 

沙丹:也要拍那种大片。

    

张杨:不是大片,大片倒不想拍,就是说那时候有叫什么“亿元导演俱乐部”,过亿票房的这么一个概念。当然我们,也有好多人说你的《爱情麻辣烫》,当年的三千万,跟现在可能也是三个亿了,就是说但是那个时候反而想,应该做点这种尝试吧。



但是在比如说真正做这两个电影的时候,实际上整个的拍摄过程也是非常的焦灼,非常的在,其实就是商业和艺术之间的那么一个方向,其实有点找不太清楚。因为就是说对我来说,我们拍电影都是有一个,其实都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是你,你又不愿意过于叫完全的娱乐化这种商业,你肯定也做不了这样的东西。都还是希望保持一些个人的表达的东西。

    

但是好像又觉得,这个电影是不是应该,也可以出点票房,有点市场的观众的那种概念。所以其实那个它摇摆在这个地方,然后就有点找不着了吧。包括我刚才说的《飞跃老人院》这个过程里面,它不断的改改改,其实概念上是说,你还是希望这个普通老百姓看这样的一个电影,看得很高兴,很感动,这么一个概念吧。

    

其实怎么说呢,在那两部电影反正拍的我自己是比较,相对比较拧巴一点,后来就说,先停一停,我说这个再这么拍法,就有点找不着自己了,有点失去方向感了,后来我还真觉得停了那么两年,实际上是在想这个事儿,其实还是得想明白,就是你到底想做什么,包括到底商业和艺术这个事儿,它能结合吗?因为我老是被定为为那个叫商业和艺术结合特别好的导演。



作为我是发现这个事儿其实非常难,商业和艺术它充满矛盾,诉求是完全不同的,当你要往中间走的时候,就是两头都得照顾,照度来照顾去的时候,其实就把自己可能好多的个性的东西就是比较极端的个性的东西就失掉了。所以后来想明白,就是这个事儿跟你没多大关系,不要想关于商业的事儿,那我就彻底放下了。反而一放下这个事儿倒变得简单和轻松了,包括拍这两个电影的过程,实际上是非常自由非常开放,非常的无拘无束的。

    

越是这种状态,其实个人自己的感觉是特别沉浸到这个电影里面的,非常享受这个拍摄的过程。它就跟前面那俩电影做的时候完全的不一样,这个人的心态和状态不一样。


所以其实你像这个作家,怎么说呢,他那个感觉就像,我基本上就说他其实是导演的一个投射吧,就是你感觉导演好像也在这里面寻找他的,其实寻找,我说他有两个投射,因为一般小说里面这个作家的主人公,往往就是这个作家个人的某种投射。所以我就说塔贝其实是作家的一种投射,然后作家肯定是导演的一种投射。因为作家里面一直在走,他就说其实是在寻找那个叫塔贝的人。

    

但是最后在那个掌纹地说,哎呀,我终于找到了。其实我觉得是他自己在找他自己,在这个过程里一直在找他自己,他可能在掌纹地这个地方,他觉得找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这很像我自己在这条路上,可能慢慢的在寻找的一个过程。


    

沙丹:我觉得就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大家看这个电影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这就是张杨个人的心路历程。他这样紧密地把自我心态和一个电影形式语言创新结合,非常的有意思。说起来,我觉得特别适合过渡到李多钰老师,李老师过去在《新京报》的时候,我们那时候看她编的《中国电影百年》,非常好的两本书,现在还能找到。

    

这两年李老师参与了很多电影的一些投资、创投方面的工作,您现在是在北京文化?


李多钰:对,我现在是在北京文化。


沙丹:这两天听说您那边股票都涨了五十多个亿。


李多钰:跟张杨老师坐在一块,就感觉我们是,但是我觉得刚才张导谈的这个特别有意思。因为实际上我们现在特别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媒体最常问我们的一个问题,是相反的,但是同时是殊途同归的。


因为他在采访我们的时候就喜欢问,说你们北京文化是不是只投商业大片?我觉得这个跟张老师面对的这个问题其实是一样的,就是我们其实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说,我们其实并不是选择商业或者不商业,而是说你选择的,首先你的题材和你的内容,你是不是主流价值观的,然后你的表达的方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而不是说我们一定是拍这种商业,所谓有某一种电影的它就是商业的,某一种就不是商业的。

    

我觉得这个在张杨身上体现的也特别明显,他的《冈仁波齐》,其实在文艺片的领域,它就是一个所谓的商业大片了。


    

沙丹:而且让他变成亿元导演了。(全场笑

    

李多钰:对,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伪问题吧,而且确实我们在对外,也是因为有这种问题,我们会更深入考虑这个问题之后,我们也更明确我们的思路,就是我们实际上是选择的是内容和题材,而不是商业和艺术。

    

但是从客观上来说,电影观众确实分成三种,一种电影是拍给就是那种评委,比如世界上有一千个评委,可能有一些导演是专门给那些一千个评委拍片的;第二类的观众应该像我们这种的,我们可能还有一些这种人文价值需求的,希望它有一定主题上的深刻性。第三种片可能就是像《战狼2》这样的,是拍给广大的观众看的这种片子。

    

但是每一个想要成功的电影,它必须打动人,这个打动人就是你怎么样表达你的价值观。张杨老师我觉得回到他自己最想要拍的这个道路上,我觉得就是对的。一个导演如果没有自己的特色,他就失去了一切。


   

沙丹:我觉得今年正好这两个电影最有代表性,今年是一个中国电影挺困难的一年,大家都知道,我们国产片还在跟好莱坞电影角力。好在有李多钰那边的《战狼2》,给大家打了一个强心针。另外我觉得在艺术电影这块来说,《冈仁波齐》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奇迹般的一个成绩,这两个电影是今年两个标杆性的作品,一个是在艺术电影的领域,一个是在商业电影,我觉得都非常的重要。

    

李多钰:其实你看《冈仁波齐》,它在主流价值的表现上,表现形式是一个艺术片的形式,但是在价值观的表达上,其实它正好打中了中国人,在当下他需要一种心灵的皈依。而这种皈依又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摸不着的东西,它其实就是表现了一个藏人在路上走的特别简单的一个东西,但是让人感受到的这种,一种崇高和神圣。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怎么体现出这种崇高感,这个我觉得这种是,其实是跟《战狼》某种意义上我觉得是有相同的。

 

沙丹:它是一个西藏人的题材,实际上讲的是我们生活在都市当中每个人充满焦虑的当下,所以,我们需要自我净化,也需要去做很多《冈仁波齐》里那样的事情。


现在还有七八分钟,咱们这个互动就快结束了,今天机会很难得,明天张杨就要回到大理去了,继续个人的修行。咱们有没有观众想提问题的,问两三个问题。



问:导演你好,我先想表达一下我对这个影片的喜爱,我非常非常喜欢。我的问题是,小精灵这个人物出现,就是那个小孩当时不断出现,有一个特别的设定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我有注意在结尾的时候,当时作者有找到他笔下的两位主人公,但是最后那个场景的时候,小孩是没有出现的,这个是也有特别的一个设定吗?

   

第三个问题是,他是存在跟其他两个主人公不同的纬度之中吗,还是说他跟两个主人公是在一个纬度的?就这三个问题。

    

张杨:对,其实说到普,这个其实是我们在写剧本的时候,是后来扎西达娃我们加进的一个人物。因为这个人物其实他第一场戏,如果观众可能特别注意的话,回想一下第一场戏的时候,作家会问旁边倒水的那个姑娘说,你刚才看到有一个戴着面具,背着六弦琴的小孩了吗?然后这个姑娘说没看见,我只看见你和你的狗在说话。



按说是在那么一个,其实应该马上就可以看到,但是她说她没看到,所以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人物是,其实是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或者说是作家脑子里的,他的一个这么想象的一个人物。可能一个锅掉下来就把他砸出来了,所以这个人物是带有点神化、神性的色彩,本身也给他定位为一个小先知,一个小精灵一样的。

    

所以其实在这个电影的结尾,他的概念就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也没交代他,这个人物就不存在了。因为实际上最后活佛说了,当年真的有那么两个人,一个叫塔贝,一个叫琼的,走进了这个掌纹地,没有说还有一个普。然后可能就,所以我是觉得这个人物实际上是一个这样的形态吧,就是一个,还有什么问题?

    

就是在一个时空,就是他其实,那当然这个东西是一个特别难界定的,按说是他都,就是普和塔贝和琼,他都是,其实在作家的概念里,都是他小说里的同一个时空的概念。如果咱们以小说的概念来说,他那个时空其实有时候是那种写法,其实他作家写的是现实里的塔贝、琼他们在108天行走的,但是他其实有一个章节,有一个线索其实写的是15年前的兄弟俩的故事。

    

小说里有时候很容易就马上区别开了,但是在现实里,我们的电影里面,因为你只要给它平行的往起一放的时候,有时候观众会说,到底是发生的108天的故事,还是发生的多少年的故事?这里面你一看他最后,又在一个叫掌纹地的这么一个概念里面。掌纹地实际上是一个,你可以理解前面所有的事儿都是作家的这个笔下的事儿,但是掌纹地就不是作家笔下的事儿了,这似乎是超越了作家本身的,它其实还是,是又一个时空,或者说它又一个纬度吧。

    

好像作家和他的人物,以及琼,这几个人物,又变成了另一本书的那个细节的部分了。


    

沙丹:那个活佛也说了一句,可能有一个更高的神祗在那掌控着他们的命运,那可能是更高的一个时空。下面还有什么问题?

    

:电影里面有一个很隐晦的情节,就是影片的男主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一个行为风格,最后他改变了,他想要去改变,然后他的一个,他的仇人,他也在坚持着自己的一个风格,但是他没有改变,没有改变他就自杀了,没人逼着他,他就自杀了。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某种隐喻在里面,就是我们的藏族,藏族同胞在隐喻,就是藏族人他的一个处事风格,或者说是藏族人现在目前的一个状态,或者说是藏族人的一个心理,能说一下吗?

    

张杨:对,其实这个呢倒没有特指藏族这种,比如说我们说像因为他概念上是一个格丹,这个作家笔下的两个人物吧。你也可以认为格丹在写一个比较古典式的那么一本小说,这种古典式的小说里,往往都是说家族、复仇,这样的一个基础的这样的故事。那当然这里面非常重要的是说,他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这么一种故事,尤其是像弟弟郭日,他即使是最后自杀了,给了自己一刀,但是他首先还是一个,就是代表着一个男人的这么一个状态,就是说我有过一个誓言,我给我母亲的那个誓言,这个誓言没有完成的时候,我要把自己给解决掉。

    

其实这个可能对,尤其是像康巴人来说,藏族的康巴人来说,他们是特别重视这个尊严这件事,所以那个哥哥也是一样,就是说咱们输了,输了就是输了不能去偷袭,这是他们觉得保持的一个最基础的这么一个东西。所以我觉得可能那里面更多的还是在写这样的一些男人之间的尊严的事儿。


    

沙丹:这个故事还增加了这个电影的非常多的一个魔幻性,这个电影当中大家可以看到,有汽车的地方,有监狱、有公安,这个电影当中还有向古代人一样的,拿着刀,刀客,像西部片等等。电影整个的形态非常魔幻,也是这个电影当中很大的魅力之所在。

    

最后一个问题。

    

:我想问一下,他们说修佛的人修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看莲花生老师的这些书,您因为这个掌纹地是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地,您拍这种电影,会不会也去看这些书?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掌纹地是您,因为这个电影来取的景,还是真有,就是像《冈仁波齐》也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是说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掌纹地?

    

张杨:首先这是作家扎西达娃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说这是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地,当然这个肯定是传说,没有真实的这个地方存在的。这个是我2007年的时候,开着车,那时候走到阿里,到了这个叫扎达土林的地方,然后那时放眼一望去,确实非常震撼,当时我就看书,我还在想,我说这掌纹地应该长什么样,然后到底它在哪儿能找到,或者说当时想也许必须得用电影的特效才能做出这样的感觉。结果到那一看,我觉得这就是掌纹地,或者说它是我脑子里那个掌纹地的概念。

    

当然,我自己也会看点佛教的书,我也在包括我也有些信佛的朋友,有时候我们私下里进行点交流,其实也是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知识,那对我来说都是在一个学习的概念里面。因为你说你有多懂,或者研究的多深,那都说不上,因为就是,尤其像宗教,像真正的学佛的人,不断的要精进,他们自己都说实话要不断的学习学习再学习,所以对我们来说也许就算个入门吧。



沙丹:《冈仁波齐》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希望咱们《皮绳上的魂》也能乘胜追击,取得很好的成绩,也希望大家可以在通过各种自媒体的形式,多多的宣传。


最后的环节我们也请嘉宾李老师,包括导演咱们再给这个作品做点寄语吧,我们先请李老师。


李多钰:如果说《冈仁波齐》是一个,其实还是站在边上看的一个藏地的一个电影,那《皮绳上的魂》就真的是进到藏人的魂里,还是希望大家在看完《冈仁波齐》之后,能够接着看《皮绳上的魂》。


沙丹:谢谢您。最后请导演再给我们说几句。

    

张杨:其实我还是这个话,电影在这儿,希望大家,因为所有的事儿都交给观众,包括对电影的评论,都是交给观众,导演这时候就……明天回大理了。

 

沙丹:导演下面有没有一些什么创作的一些计划,有没有现在开始筹备的?

    

张杨:对,我在大理现在正在拍两个电影。

 

沙丹:也是这种套拍的形式吗?

    

张杨:对,反正就是一年,因为我现在拍电影就想把这个时间尽量拉长,拉到一年。所以一年的时间比较长,我就说可以同时在拍两个电影吧,就是因为我现在创作的属于比较自由的状态,然后一个非常规模小的剧组,投资也不大。所以反过来就是,你可以拿着你的摄影机,像笔一样的在那写作。



沙丹:冒昧问一句,它也是和藏文化有关的一些题材吗?

    

张杨:都不是,因为本身大理嘛,我自己生活在大理,所以可能跟我的一种生活的状态有关系。当然跟大理,也跟白族这种可能也有关系。

 

沙丹:《冈仁波齐》这个电影卖成这样,对您的生活有没有什么改变?

    

张杨:没有任何改变。

 

沙丹:我以为会有更多的资本家拿着钱来追张导演呢!(全场笑)总而言之,我觉得这对于艺术电影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时代,我们希望张杨导演这个电影,能够给我们中国电影,尤其艺术电影这块打打气,也希望我们整个电影市场的文化多样性也能越来越丰富。最后,非常感谢我们今天在座这么多的观众,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对谈,感谢两位嘉宾今天来到现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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