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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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会有奇迹发生

庆山  · 公众号  ·  · 2020-11-25 18:02

正文




她/他们说:

“我曾希望在阅读《莲花》时不经意间猎获些许隐秘,这些隐秘是安妮在叙写《莲花》时的幻觉。它们被她在遣词造句和啜句成章后被遗忘但真实存在。这是一个读者在读一部自我的小说时应有的自省。《莲花》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它源于一次危险切实的行走……她目睹了自己的盛开。《莲花》是倒立的流沙漏斗,口径由下往上渐渐光滑变细。七年的时间里,一部分人被过滤掉。此处是跟随者道路上最窄一段,集结了她发出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杀伤力的光热能量。她用至善自我的方式威逼清除一部分心力不健的追众。”
——蓝远






仿佛 生命跋涉的路途




城市画报: 安妮对“上进”“励志”这些词语以及它们所代表的生活态度持什么观点?

庆山: 人必须要做事。以前 回复 一个读者的疑问,说过类似的观点。 简单地终结或逃避掉一件事情,尚不算勇气。在结束旧的拖累之后,如何担当得起新的建立,才算完整。 如果只是想轻易地获得自由,却根本不具备担当的力量,那么这自由只是一厢情愿的轻率。这担当包括历练人事,奋力工作。这些都是根本。所以你可看到有些人始终都是在发牢骚,抱怨寸步难行。有些人默默做事,日渐精进。个人修行是表达在很多方面的。一方面会体现在控制你的欲望,另一方面是你要努力的做事,通过做事,对你身边的人和世界产生影响。这样才能尽到责任。独善其身并不足够。

城市画报: 好像你现在比较喜欢看自然史方面的书籍?

庆山: 对。想学习和获得那些看起来貌似无用但有无限精妙有趣的知识和真理。我喜欢天文、地理、生物、考古、人类学、心理学、宗教哲学等各个方面。 阅读相关书籍,会令人觉得时光飞逝而内心静寂。


城市画报: 安妮以前作品中,物质是“有热度的”,是“详细的”,但是在《莲花》中,我感觉它们与叙述者的关系更远了,似乎叙述者不再像以前那么关心它们了。是这样吗?

庆山: 我写作的阶段性很强,读者和外界不一定能清楚抓住我的脉络。外界有一部分眼光可能直到现在,依旧在用我早期作品的状态在做衡量和评断,这也是很自然的存在,因为有时候你在变,但阅读的人依旧困守原地。这是一个缓慢过滤的过程。对我来说, 这七八年的写作,就仿佛一条漫长的生命跋涉的旅途,其中收获,只有内心知会,但已经逐渐清朗。 一些观察和理解事物的角度和深度在发生变化。对物质的态度,早期作品里会有兴趣去写人物的穿着,吃喝玩乐,对细节有迷恋。我有恋物癖,喜欢玩味和欣赏不同的物品。《莲花》的不同之处是,书里面的人选择了简单和真实的生活。那是他们经历过繁华以后才能够得以获得的路途。 简洁朴素只有从繁华热闹里蜕变而出,才具备真味,最为长久和真实。 一开始就简单,只是贫乏。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跟命运握手言和





城市画报: 似乎对物质的占有欲也小了很多?

庆山: 从西藏回来以后,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城市生活。每天晚上会忍不住要下楼走一段长路。很少出门交际,除了必要的生活品,没有其他消费。我不关注时尚或奢侈品。但有时候会买一些质地精良的物品,因为认同设计师的审美,欣赏它会有愉悦。我不介意把一条昂贵的丝绸裙子与一双便宜的球鞋搭配着穿,会觉得舒适。 人要有一种对物质自控自如的态度。 因为物质的力量强大,对城市里的人来说,会是一种麻醉,让你觉得可以暂时回避和忘记其它的问题,获得轻易的短暂满足。当我在工作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意上街及购物。

城市画报: 你会这样想,跟去西藏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吗?

庆山: 应该没有。其实是生命到了这个阶段,对物质的占有欲以及价值观等都有了变化。生活简单朴素一些,自由度和空间反而会很大。去雅鲁藏布峡谷的路途上,我发现自己可以连续很长时间不看报纸,不看电视,不听新闻。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而且你发现生活还在继续,并没有出现任何缺失。与世隔绝的那十几天,内心反而会更清透丰盈。


城市画报: “自省”是安妮作品很大的一个特质,但是安妮自己也说过:若对自己有太多自省,触摸到的生命之深渊,便更暗、更长。那么,究竟怎样才能维持一个比较平衡的状态?

庆山: 探索和挣扎在追求平衡的过程中,这个动态大概就是在维持平衡的状态。我们生命中有很多问题是不能得到解决的。比如一些隐秘的黑暗面,其中的困境以及种种困惑,它们难以被解决。但是你要有直接面对它们的勇气。我曾经在一本小说《福楼拜的鹦鹉》里面,看到过一段话,说如果你理解凝视脚下黑暗的深渊能使人平静,那么你就不会往下跳。 这是一种凝视黑暗深渊的能力。所以,我想,也许站在悬崖边缘与它对峙,就是平衡。






《莲花》里的答案





城市画报: 可是你试图在《莲花》里寻找答案?

庆山: 没有答案。《莲花》里面没有答案。里面的三个人虽然看起来似乎是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但是那其实都是很顺其自然的归宿,并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他们自己争取到的。 只能说他们各自都有了一个被安排的结局,但是这不能算做是答案。

城市画报: 肯接受这种安排就是一个答案吧?感觉上是跟命运和解了。

庆山: 是跟命运心平气和的态度。和解有妥协的意味,但《莲花》的态度里面没有妥协。它有理解之后的接受。



城市画报: 《莲花》中内河的“死”,较之安妮其它作品里的“死”,更安静而明亮。我想知道安妮在现在这个阶段是怎样看待“死亡”这个问题。

庆山: 我觉得生、死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它们互相统一,并不矛盾。《莲花》里的死亡显得平静自若,因为他们遵循某种力量推动的轨迹,自然地走到了这一步,这就是最后的解决方式。它在此刻对他们来说,是适宜的,公平的。

人应该正视死亡的问题,不用逃避,也不要看得过分严重。 我总觉得在人的生活中,应该有见到尸体的经历,亲眼见到,甚至亲手摸到。它会使你警醒,让你知道死亡到底离你有多近。这个近,并不是说我们要去选择它,而是要意识到它是生命密不可分的组成部分。 它带来威慑,使你对时间对生活有更多警惕。我们并不是总有时间做很多浪费和后悔的事情。

城市画报: 《莲花》中的善生的经历让我想知道你怎样看待个人与血缘宗亲之间的关系。

庆山: 父母永远都是希望能控制自己的孩子,让孩子在自己的控制和保护之下。
我自己的经历可能跟很多人都不太一样。 我执意从安稳中离开,选择了流离,所以要离开父母,自己出来生活。 虽然开始会有很艰难的过程,但是最后还是有勇气做到了。而且如果你能够做好事情,能让自己成熟有力,反而会更有能力回馈给家人。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




城市画报: 在安妮的作品中,“爱的发生”是一个相对简单的过程,而折磨人的部分往往是相爱之人的“相处的方式”上。安妮认为呢?

庆山: 爱情是感情的一部分。我的小说更关注的是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发生,以及这些感情的属性。

写作描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对这方面可能持一种消极的态度: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始终有疏离和坚硬的本质,很难靠近,也不能互相理解。 如果彼此因为各种不同的目的而发生关系,那么就会有很多不可调和的矛盾和不能解决的痛苦存在。不论是否相爱,只要是人与人相处,就要面对这些问题。

所谓完美的人际关系我觉得是不存在的。我相信每一个人不论身份地位如何,内心都会有不可消解的残缺和阴影所在。 只不过大部分的人在正常生活中,都不会把这种痛苦拿出来示人。就好像有很多读者会对我说:我非常喜欢你的书,但我不愿意告诉别人我在看你的书。我想他在回避让别人接触到他内心的那个真实而隐秘的存在,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有脆弱和挣扎,另一方面他又非常需要沟通和理解。这是一个小小的坚硬的内核,隐藏在血肉深处。它是黑暗的。



城市画报: 安妮跟一部分读者之间似乎一直都有比较好的沟通,这种沟通对安妮来说意味着什么?

庆山: 读者的有些问题,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是没有必要去回答的,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内心的深度探讨的层面,他们会称之为故作姿态,并加以误解或攻击。即便如此,我依旧会继续。如果他们发问真诚有理的问题,在我的能力许可范围之内,我会回答。如果有些问题连我自己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就不会贸然答复。这是我对他们的尊重。 这就跟我们在公众场所里让座,随手帮助别人一样,替别人解答困惑,是对身边人可以有帮助的事情。 每个人的社会角色不同,但都应该具备“利他”的意识。





接受此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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