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聊天的技术进步了,人类的语言的水平开始倒退了。
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忽忽悠悠嘴就瘸了,现在甭管聊啥事,张口就是
“笑死、牛逼、确实”
语言三件套。
瞅着溜光水滑的一个人,说话比赵四和刘能都费劲,要是和谢广坤上擂台,都得被气得哭啊喊啊叫你妈妈带你去买玩具吧。
咱以前说语言魅力彰显着一个人的性魅力。
关于这点,《顽主》里早就给出经典示范了,对付现代派的女孩,人家还知道先背点儿外国人名,整点尼采,再用弗洛伊德过渡。
虽不能说是手拿把掐,但至少能感觉这人言之有物。
白云大妈也在《钟点工》里也证明着语言的重要性,属于早期陪玩。
你只要能说会道,都不用小声挺甜起码四个加号,就有人花钱,雇你陪人唠嗑,说白了是靠语言提供情绪价值。
但现在很多人别提靠语言提升性魅力和赚米了,他们连最基本的话都不会说了。
语言的迟钝带来了大脑的回旋。这种人以前还能做四岁小孩脑筋急转弯,现在顶多能做三岁的了。
属于是张不开嘴,跟不上溜,和他们相处是相当滴难受。
“笑死、牛逼、确实”
社交懒词三件套,已经包围了你我的对话框。
它们就像新时代的语言病毒,小孔成像、千疮百孔、无孔不入。
穿的是三宅一生,走的是性冷淡风,说话只说
“笑死、牛逼、确实”
,言简意赅得装了个大逼,似乎在致敬中式语言美学“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玩得是潜伏,说的是暗号,精神要义是:南北进退得一场空,心声世界不愿懂。
神秘主义男女睡觉:牛不牛逼,确实;得不得劲,笑死。
再后来我升华了对三件套的理解,觉得这是对Ai时代人类异化危机的一种后现代反抗。
要想对抗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就自己先变成人云亦云、没嗑硬唠的空心人。
但接着我感觉不对劲儿了,我兴高采烈和朋友分享快乐时,她面无表情地说
“笑死”
;
和对象发了10条60秒语音展示成果时,他只淡淡地回了
“牛逼”
;
就连上交友软件和文艺男滔滔不绝大骂悬疑诈骗电影的时候,曾经能回复一篇论文向我展示对中国电影未来发展之路五年计划的他,也只是回了俩字:
“确实”
。
现在我面对这种回复,已经觉得对面的人已经不是人了。
一脸煞白,穿个寿衣,喷爱马仕大地还是无人区玫瑰都盖不住身上那股腐烂的尸臭味儿。
更可怕的是我在这种行尸走肉的环境里,也逐渐变成了尸体。
每次和人唠嗑都有点无语凝噎,人家分享个啥我也习惯性使用社交懒词三件套;
别看我双脚站立,病毒关闭,瞅着是标杆溜直的大长腿,大小也算个美女,结果一张嘴,完蛋了,嘴瘸了。
现在让我和人唠嗑玩游戏,游戏规则是避开三件套,那我是瞎么杵子上南极,根本找不着北;脑血栓练下叉,根本劈不开腿;大马猴穿旗袍,根本就看不出美;让潘长江去吻郑海霞,根本就够不着嘴。我压根儿不会说话了。
人家搞摇滚的有个“舌头乐队”,现在我能组个“没舌头乐队”;窦唯唱:矛盾、虚伪、贪婪……
在我闻到自己的尸臭味儿之前,我都觉得懒词三件套用也就用了。
但现在不是都流行“轻量化”嘛,吃饭得吃40一份的轻食,恋爱得谈不确定关系的,人格流行“淡人”,社交懒词三件套也算是轻语言了。
去年咱们说“中文已死”,今年彻底成“语言坟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