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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内心的疯狂,被这些天才激发

bookface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4-02 21:00

正文

清明小长假第一天,波叔懒洋洋地起了个大早,跟朋友约了喝早茶。

喝着喝着突然想起,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这家酒店了。上次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位特别的音乐家。

1997年的奥斯卡奖,有一部以他为原型的电影《闪亮的风采》获得很多提名,其中杰弗里·拉什因为演他演得好,而战胜了汤姆·克鲁斯获得了最佳男主角。

这位钢琴师叫做大卫·赫夫考

波叔见他的时候,一进门,看到一个挺直的背影伫立在大玻璃窗前,正在欣赏城市的天际线。然后,有人提醒他“你约的人来啦”。

画风突变。

这货一转身,一路小跑,颠着颠着对着波叔冲了过来,嘴里嘟囔着“今天好棒啊”。冲到波叔面前,一个熊抱,嘴里继续念叨“你真好,太好了!”,搂着波叔不放手。

直男波叔满头黑线。

他脑子有毛病,但钢琴技术超一流,曾被《纽约时报》评为“年度最有影响力的钢琴家”。

就是这么特别!

澳大利亚钢琴家大卫•赫夫考(David Helfgott)从小就患有轻微的精神紧张症,却是个钢琴神童,望子成龙的父亲,5岁便开始督促他练琴。

青少年时期,大卫已经经常在澳大利亚的地区性钢琴比赛获奖。到了19岁,他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师从拉赫玛尼诺夫的好朋友史密斯(Cyril Smith)学习钢琴。

在学习中,他遇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首曲目——《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我们就简称叫“拉三”啦,顺口)。

波叔顺便提醒一下,别看赫夫考在奥斯卡上也是演奏的《野蜂飞舞》,下次跟别人聊起最难演奏的钢琴曲目,千万别说是《野蜂飞舞》啊,略显low。史上最难演奏的钢琴曲,必须是“拉三”。

史密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是一个天才,于是便让赫夫考练“拉三”。

(大卫)拥有惊人的钢琴天赋,但他的表现却是一种病态,也过于狂热,无论如何,那是最接近天才的时刻。

1969年,他成功地在皇家音乐学院的音乐会上成功诠释了“拉三”,俨然一颗明日之星。

可是“拉三”魔曲对演奏者来说是一种折磨,联系“拉三”使得赫夫考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加上好友的死亡,直到精神完全崩溃。

在十多年的疗养过程中,赫夫考的治病方式是——一天练10个小时以上的钢琴,有时候还会到酒吧表演。

1995年,赫夫考重新回到舞台,再一次演绎了“拉三”,这场演出被录制成了唱片,一发售就冲上了古典排行榜前列,并被《纽约时报》评为“年度最有影响的钢琴家”。

波叔跟赫夫考聊天的过程中,感受就是——“这货完全不会说话”。

对所有问题,他一概回答“好啊,真棒”,波叔脑袋上的黑线可以绕地球两圈半。可是,整整一个小时,他的双手没有停过,不断地在敲击桌面、沙发,和波叔的大腿……

对赫夫考来说,“很好”是对外部世界的一种应付:别烦我,音乐的世界才是我的世界,音乐世界的美好才是真正的美好。

而他与这个外部世界,最精彩的连接,就是“拉三”——

当我们在家参加聚会的时候,他经常自己到钢琴前坐下,径直开始弹奏“拉三"的某个片断,当他弹奏“拉三"片断的时候,会变得非常兴奋,身体和双手会不停地抽动,这时我们会拉开他,教训他,而他则会不停地叫劲地说:这很好,这很好!非常孩子气。

“拉三“号称“钢琴协奏曲之王”

能创作出王之乐曲的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同学。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Sergei Vassilievitch Rachmaninoff)

名字实在是太长长长,让我们叫他拉叔。

拉赫玛尼诺夫,钢琴家/作曲家/指挥家

典型的斜杠青年。

1873年4月1日,拉叔含着金钥匙,出生于俄罗斯的奥涅格。家里有好几处房产,4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钢琴。

拉叔的爷爷阿卡迪是一位业余的钢琴家和作曲家,还组了一支乐队。所以每天是叫醒拉叔一家子的,不是闹钟,而是悠扬的古典音乐。

我们常在肖邦、费尔德或门德尔松的音乐声中醒来,因为阿卡迪一起床就直奔钢琴……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每天都听着古典音乐醒来,多多少少也培养了小拉叔的艺术情操。

12岁就自己一个人去莫斯科音乐学院上学,师从著名的钢琴演奏大师尼古拉•兹维列夫(Nikolai Zverev),主修钢琴专业。

除了日常的课程,严厉的兹维列夫还规定,每天都得在家练3小时的琴。早上6点,当别人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时候,拉叔就已经开始弹琴了。

琴童的经历大同小异。波叔身边许多学钢琴的孩子也是学得很苦,所以拉叔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同样是学一项技艺,无奈人家是天才啊,硬件就是万里挑一的,你有什么办法?

拉叔从小就比同龄人要高,长大后差不多有两米高。这高大的身材,有可能是因为他得了一种叫做马凡氏综合征的遗传病,这种病有一个症状,就是有特别长的四肢和手指。

因祸得福,这种病太适合弹钢琴的人得了。

我们都知道,钢琴的键盘是横向展开的,通常手指长、手背宽的人,可以掌控的区域大。很多出色的钢琴家,手都不小。来看看肖邦的——

再来看看拉叔的手——

别人一双小手使劲全身的劲儿,才能勉强够得着八度(八个琴键的距离),拉叔手一张开,轻轻松松就可以跨个十二度,不费吹灰之力。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老天赏饭吃,嫉妒不来。

先天的优势,加上后天的专业培训,一年之后就进步神速,在学校的音乐演出上,熠熠生辉。连偶像柴可夫斯基都觉得,这小孩是块好料子。

这块好料子,不仅琴弹得好,而且还会作曲。

说起作曲,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拉叔偶然间旁听了几次作曲课程之后,就顺利“入坑”了,开始跟着别的老师学作曲。

交响乐、钢琴曲、弦乐四重奏……什么都写过。

18岁从音乐学院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人生中第一部钢琴协奏曲,还成了小有名气的优秀毕业生。一毕业音乐出版商就找上门,花500卢布买下了他3首原创作品。

当时毕业出来教别人钢琴,一个月只有15卢布的工资,500卢布,得教个三四年才有。

拉仇恨啊!同班同学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姑且不谈他的作曲能力,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天赋远超过我认识的任何人,令人诧异,就像年轻时的莫扎特一样。他记谱的速度非凡,不到三天,他就能弹得像老师一样。

这才18岁啊!

当我们还在吃饭睡觉打豆豆的时候,拉叔已经开始跑向人生巅峰了。

但是,跑着跑着,出幺蛾子了。

第一交响曲在圣彼得堡的首演中,遭遇了惨烈的滑铁卢。排练不足,再加上作品手法太新颖,当时的指挥没hold住,结果一片混乱。第二天评论界都在指着作曲者拉叔的鼻子骂。

实际上,这支交响曲,确实是杰作。遭遇滑铁卢的原因,不能全怪在拉叔身上。

同为作曲家的罗伯特•辛普森(Robert Simpson)是这么评论的——

这首曲子有其力量,它可以追溯到柴可夫斯基与包罗丁的作品,但是它令人信服、独特而结构精巧,并能传达真正的悲壮感……它浑然一体,无须增减。它绝不欠缺个性,甚至还强烈得令人不由自主。四个乐章的主题浑然一体。

年轻人,这么顺利就让你一鸣惊人,名震天下,那也未必是好事。挫一挫锐气,品尝一下世态炎凉,也是一种历练。

但当时只有22岁的拉叔心高气傲,受不了这样的挫折,得了抑郁症,没有任何动力继续工作。

得病了,就得治。

医生用催眠术,鼓励他——

你会开始写协奏曲……你会写得称心如意……协奏曲的品质会很好。

他的偶像列夫•托尔斯泰(对,就是那个写《战争与和平》的托尔斯泰)也给他“灌鸡汤”——

你一定要工作,你以为我很满意自己的成就吗?工作,我必须每天工作。 

经过差不多5年的治疗和沉寂期,拉叔的病情才好转不少,重新投入作曲之中。酝酿多年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拉二”终于诞生了。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自己作曲,自己演奏,“拉二”让拉叔重新站了起来,成了当红的作曲家和钢琴家。

好了,有了那次跌跟头做底子,即使走红人也没那么容易飘飘然,因为只有懂得失去是什么感觉,才会更好地学会如何拥有。

各种出版商、音乐会邀约、甚至是歌剧表演都找上门。

有拉叔的音乐会,听;有拉叔指挥的歌剧,看;有拉叔的乐谱,买。

就算到了今天,这些曲子也不过时,很多流行音乐,都有借鉴“拉二”的影子。

比如说周杰伦的《梦想启动》,前奏的钢琴曲就借鉴了“拉二”的第一乐章;张韶涵《手心的太阳》的前奏和副歌借鉴了它的第三乐章。

拉叔的创作生命被重新燃了起来,1909年,他放大招了,写出了被称为“钢琴协奏曲之王”的拉三”

进入20世纪以来,俄罗斯的政治局势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个人生活的大起大落,再加上国仇家难,全都被写尽了长达40分钟的“拉三”里面。

抒情的慢板,代表着忧郁症的缓解;降D大调并加以变奏,显示着情绪的激动;钢琴的分解和弦,意味着心灵的苏醒;旋律舒畅,自信心渐渐恢复,就像经历了一整夜噩梦的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拉三”的构思,很大程度上是对“拉二”的延伸,但添加了很多多种多样的元素和钢琴技法,让“拉三”充满了紧张的戏剧性发展,所以常常被认为是“最难演奏的钢琴协奏曲”

来部分曲谱感受感受——

看不懂吧?看不懂就对了。

能听就行了。

整首曲弹下来,就跟铲了10吨煤差不多。就连拉叔本人,也差点受不了——

这部作品是为大象而写的。

在美国首演之后,纽约的各大报纸,都表示这首歌,简直就是拉叔音乐生涯中的里程碑。而巡演的成功,也让他在美国爆红,圈了一大波粉丝,连爱迪生也邀请他灌录了五张双面唱片。

这首充满力量和希望的曲子让人痴,让人狂。

其中一个迷弟就是钢琴大师霍洛维茨(Vladimir Horowitz)。当“拉三”写出的时候,拉叔已经36岁了,霍洛维兹还只是个6岁的小屁孩。

为了能够弹好偶像的乐曲,他卯足了劲儿使劲练。终于,拉叔完成首场美国音乐会之后,在斯坦威琴行里,听到了霍洛维茨弹的“拉三”。就跟见到年轻时的自己一样,拉叔非常看好这个孩子——

他以猛虎般的愤怒和饥渴扑向这部作品,将它一口吞了下去,令我目瞪口呆。可以说,他是这部作品在世上唯一的演奏者。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俩就成了忘年交,平时会一起改编曲,来切磋琴艺,甚至还会一起四手联弹,两人的友情维持了差不多20年。

也许是相同的人生经历和命运,霍洛维茨弹起拉叔的曲子来,总是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网友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霍洛维茨演绎得更好的人。 

欣赏一下。


激励了不少年轻人的拉叔,即使到了晚年,依然孜孜不倦地作曲和演奏。音乐,已经成了他的生命。

正是这种出色的作品和高超的琴艺,让拉叔成为20世纪世界级钢琴大师。在2010年BBC音乐杂志评选的“20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当中,拉叔名列榜首,霍洛维兹排第三

拉叔的作曲,写出了生命的真谛:苦难过后,定是灿烂的光明。

每个人,都能从跌宕起伏的音乐旋律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就像拉叔所说的:

它(音乐)是心与心交流时的唯一语言,两个敏感的灵魂通过它相识相知;它传递的是无尽的爱怜,述说的是人间的深情:它还有着一个同胞姊妹,它的芳名叫作诗歌——而她们共同的母亲哟,却是人生说不尽道不明的苦难!

没有谁的人生,只有甜蜜,没有苦难。

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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