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公元前 3000 年有了套，还是公元前 2000 年有了套？有多少人知道安全套的发展历史？是谁发明了安全套？人类什么时候开始使用安全套？第一个安全套是什么材质？安全套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羞羞的「套套」就在本期风马牛。
王学海，人福医药集团公司董事长，也是杰士邦它爸，从卖安全套到做麻醉药，再到现在的互联网 + 大健康，他的野心比套套可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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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生育，按需领套
有数据显示，
全球安全套市场的规模，预计在 2018 年将达到约 54 亿美元。而
据中国报告大厅研究，到 2024 年，中国的安全套制造工业还能有每年大约 12% 的增幅。目前，我国的安全套使用适龄人群大概有七亿，常用消费人群九千万，中国安全套的总产量已经达到 100 亿只，占全球产量的 25%，市场容量持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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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它不光盈利水平可以，关键发展潜力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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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在中国大家似曾相识但又不知真相的一个故事，就是关于杰士邦的故事。好多人以为它是外国品牌，后来才知道这是中国人做的一个外国品牌。所以我很好奇，在中国这么多创业方式，房地产、金融、制造业 、餐厅，为什么你想起做套套呢？我看了一下这个市场规模，到今天在中国也就 50 亿美金？
▲他的野心比套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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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没那么大
，50 亿人民币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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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在中国捏脚都有 600 亿的市场，跟电影的市场一样大，所以我就很好奇为什么想起在这个领域创业和做这样一个产品呢？
■
王学海：两个方面吧，我倒不认为生意小就不值得做，所以我们的战略一直叫
细分市场领导者战略
，如果说你做这个企业能长远发展，包括盈利性高，
核心不是你的销售额，而是你的市场占有率
，如果说我们
不能在一个细分市场做领导，那就创造一个基本市场做领导
，一定要做到细分市场领导者，包括人福今天做得很多事情，比如说麻醉药、计生药、计划生育药品都是国内领导者。
▲《人再囧途·泰囧》|小生意照样成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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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这个策略是对的。我记得我好多年前， 见到一个
做气门芯的
，那会还骑自行车，这是个多小的事，但
这个公司
在气门芯市场占 90%，所以一直很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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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它
不光盈利水平可以，关键发展潜力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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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当时在细分领域，怎么找到套套的呢？
■
王学海：
回到套套的故事，我们有点渊源。
你肯定研究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民营企业不能上市，
人福 1997 年上市，只能通过国家计生委的指标上市，国家计生委的人福技术中心就是我们的大股东，因此上市公司的名字叫人福，也一直用到今天，后来到 2000 年前后的时候，朱镕基在的时候是要求部委和企业剥离，他们退出了。
早期国家计生委是大股东，所以总要给计生委做点事儿。计生委有啥事？安全套是最大的，避孕药也是可以的，还有避孕器具，这三种我们都做了，我们几个创业伙伴，一个人做一摊，我就负责
安全套
的事。
不过主要的市场是政府采购
90%
以后免费发放，
那时
市场上流通是双轨制，市场那部分份额很小，大概 10% 都不到。
▲还记得以前满街满墙的标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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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那会机关里边给领，他们还说一笑话。当时首钢，有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个本到处问，然后碰到一个老年的，就说你要几个，最后人家多要一点她还说你这么大岁数要这么多干什么，肯定作风有问题。
■
王学海：是，那个时候很害羞，虽然都能发，但大家也就这个市场，在那个阶段下。我们当时的策略就是说，刚上市有点钱，就说去收一家，去买这（制造工厂）六家工厂的一家，因为当时全国六家工厂
都是国有企业，
日子过得很好，全部免费采购、定额采购，所以不愁销售。六家厂我都跑了一遍，当时通过计生委的一些领导，还打招呼去了，都不愿意卖，因为生意做得很好，后来我就到酒店底下，有一个小的药店去看到底安全套是怎么回事，然后看到是马来西亚泰国东南亚生产橡胶，那应该很好。
▲东南亚金融危机
一位金融大鳄的野心
当时东南亚金融危机，马币泰铢贬值，我正在武大读研究生一年级，学国际金融。我说马币泰铢贬值，何必在中国买呢？到泰国或者马来西亚买一个工厂，不就正好吗？第二天我就办签证去了马来西亚，然后又去泰国，考察了一两个月，看了很多厂，那厂也不愿意卖，后来想为什么一定要买个厂，而不自己去做呢？一看确实有些品牌，是在他那 OEM
（代工）
的，所以说没有必要。
■ 羞羞的「杰士邦
」
源于杰姆斯邦德
这就是玩得起一线、操得起大盘、眼光犀利 、布局独到的王学海。入局后，2006 年人福以 1.37 亿元的价格将武汉杰士邦卫生用品有限公司 70% 的股权出售，2017 年 8 月，人福医药与中信资本合作，以 6 亿美元收购安思尔 Ansell 集团全球两性健康业务，以此成为该领域市场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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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为什么品牌用这个名字？
■
王学海：
泰国工厂也看了，它有很多全球的品牌，然后我们也想用它的品牌进来，但后来因为和它合作要有合资关系，可我们还想把品牌的主动权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上，创造一个高端品牌形象。于是，就想一个
什么样的
logo，什么样的一个形象，能够让大家想到安全套，我们就想到 007 里的杰姆斯邦德。
■
冯仑
：
那个时候正好在放《明日帝国》，邦德是一位强壮的男人。
▲《明日帝国》| 标签：男人、强壮、性感、坏
■
王学海：
对，
他是很强壮，有点坏坏的，又很性感的
男人，
比较受女人喜欢，感觉这个很契合。
于是就由这个品牌延伸出来杰士邦，那个杰姆斯邦德的杰士邦，杰姆斯邦的音译。我们的杰士邦英文，也是这个组合的。在当时那个生态下，安全套市场还比较混乱，我估计有几百个品牌，大部分都是比较低端的国产品牌，
我们当时定位一定要做一个高端的、产品品质受消费者信赖和喜欢的，有长期可以长期延续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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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有没有统计
目前
全球安全套的市场，一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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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
去年大概在 150 亿左右。
■
冯仑
：
美金？
■
王学海：
150 亿只，因为它价格不好算价格。
■
冯仑
：
150 亿只，全球七十亿人差不多平均一人用 2 只。在全球竞争范围内，你们跟杜蕾斯是怎么个概念？
■
王学海：
杜蕾斯第一，我们还是第二。去年全球准确数字，我们大概在三四十亿只，杜蕾斯估计也比我们高不了多少，四五十亿只这样。
▲杜蕾斯广告深入人心
隐晦地炫耀，不变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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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但是市场上品牌的形象，大家对杜蕾斯的形象更鲜明一点，因为文案做的好，尤其互联网以后，以前大家对杜蕾斯印象一般。
■
王学海：
这个行业是比较小的行业，所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我们 2006 年和 Ansell ，就是它来控股之前（一开始我们控股，后来他控股了），我们是超过杜蕾斯的。
■
冯仑
：
你们超过它，比它活跃是吧？
■
王学海：对，
因为
杜蕾斯是外企，反而比较保守，后来我们变成外企了，外资控股了，反而我们变保守了。杜蕾斯的总经理把从杰士邦的副总挖过去，它就变得很活跃了。所以我常说，杰士邦像杜蕾斯了，杜蕾斯像杰士邦了。杜蕾斯这两年赶上了两个机会，
一个是电商
，他醒得比较早，第二个是刚才讲的
社会营销
，品牌文案做得很接地气。杰士邦这几年虽然也在努力追，包括冈本，可在品牌、营销方面已经存在很大差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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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我说最近发生了反转，我知道你们变成控股了，就把老外这份股份买过来了。那现在是怎么个考虑？
▲杰士邦微博|你看到玄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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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
这个故事也挺好玩的，我们 2005 年的时候，他们一直想他们生产，看着中国每年翻番的增长，急眼了，就一直说，我们能不能多占点股权，能不能控股？因为
Ansell
是全世界第二大的安全套企业，一直想进入中国市场，以前进入过，可没太成功，后来通过我们进来了。
■
冯仑
：
总的公司估值？
■
王学海：
后来就给我们斗智斗勇，花了 1 年多时间，全球也公开招标，2016 年初，给我交个实底说，董事会已经讲了，6 亿美元是我们的底价，如果低于 6 亿美元我就不卖了，因为这个业务并不是不好才卖的，
Ansell
也上市公司，分拆以后有利于市值更好地提高。如果说分开的价格太便宜，市值低了我们就不卖，所以我们最终给他底价买下来的。
■
冯仑
：
这是个很好的生意
，品牌故事本身就是中国制造的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开始学别人，因为我们的市场领先，其实最先做本土市场，因为市场永远是本土的最有优势，然后等到市场起来以后，翻过来再从研发上把它拿过来，最终完整地变成你们主导的一个品牌。
▲《好朋友们》| 吸收别人好的方面，融合成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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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
我们这个案例，应该是过去 10 年
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见证
。十年前我们给他们来控股我们的时候，坦率讲感觉他们在天上，1997 年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根本看不起我们。
■
冯仑
：他们能
见你就不错了。
■
王学海：对，
合作都不愿意跟你合作，后来还是给你一个价格歧视，卖给别人便宜，卖给你贵一点才愿意跟你合作，十年后是求着我们把这个买走，但买走的时候对方还是居高临下的感觉，因为我是全球买你中国一小块，
但到今天我们可以把他全球买下来。
■
一只套套，影响历史进程
公元前两千年，安全套出现在古埃及人的生活中，被称做阴茎套，当做装饰品挂在男人身上，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公元一千多年前，古埃及人开始使用，山羊猪等动物的膀胱或盲肠，来做安全套；17 世纪末，英国医师约瑟夫康德姆发明了，现代安全套，用小羊的盲肠制成的；进入 19 世纪后期，乳胶安全套开始流行；20 世纪 90 年代，安全套的材料又有了最新发展，更薄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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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但我有个好奇的事，就是人最初，第一个套套，是为什么要用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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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
主要还是为了避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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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
我记得最早是在
法国的
宫廷里，用羊皮，羊的小肠做，而且洗了以后还要重新用，所以我在欧洲的一些小博物馆里，看到过这玩意。
▲
一种有趣的说法是，屠夫会用猪膀胱做成安全套
牧民则用羊肠，鱼贩会用鱼鳔
■
王学海：
实际上避孕药是一个很伟大的发明，因为之前没有避孕药的时候，避孕手段是比较简单粗暴的。
■
冯仑
：
你看
在中国
朝廷里头就灌那种奇怪的药，非常
简单粗暴，所以等于法国的宫廷里，还知道有这个东西。后来比较工业化是因为什么原因？
■
王学海：
工业化主要还是一个材料，还是橡胶，用了橡胶的这个技术，实际上做安全套的橡胶，它是一种特殊的橡胶、乳胶，它不是像做轮胎橡胶，还不一样，那它是取一道特殊的，通过橡胶处理工艺，就比较薄比较软，还是最早橡胶工艺的应用。
■
冯仑
：
但是我记得好像更大规模发展，是在德国，包括战争的时候，男性性行为
不是
很频繁，弗洛伊德的解释，所有的哺乳类动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性能力要爆发一次。为什么要爆发呢？因为要传宗接代，他死前一定要交配一下，这样基因才能留传下去，所以战争带来了生命的压力。
在这个巨大的压力下，战争期间的性行为非常之频繁，而且非常之粗暴也非常之混乱。
▲装有慰安妇的卡车运往前线
这种情况下，当时日本人如果有知道这个，就不一定有慰安妇这个悲痛的历史记忆了。因为慰安妇是日俄战争，当时日本一个军团在打仗前夕，也是刚才我讲当兵的压力太大，在外面性行为非常混乱，结果到他们打仗的时候发现几乎一半都走不动道了，后来发现全得性病了，怎么解决？他们就用另外一个方法，用自己的女性，不用外边的，所以就随军携带慰安妇，用这样来保持战斗力，同时解决性问题。如果当时一开始全部随军，发放安全套，没准慰安妇的制度会做修改，或者说不像后来这样。
■
王学海：
所以说，
一个小产品，可以影响很多事情。
■ 套套虽小，趣事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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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
任何商品都有一个消费的习惯和心理。
在中国，其实相当长时间人们很害羞。我记得改革开放以前，人特别害羞。比如说内衣很少晾在阳台上，女性穿衣服也都比较保守。现在好像内衣不仅是随便可以晾，在商场的大庭广众之中，还有内衣秀，什么都敢。在这种情况下，
我记得是很害羞，
套套早期在中国大家单位领的时候，都趁人不注意。大妈来了以后拿本就别说，拿了就走。
▲最贵的套套多少钱？答案在视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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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
这跟从业者包括我们这些企业的推动，还是有关系的。我个人骄傲的时候，还是在中间起到一定作用。因为我们当时刚开始，1998 年当时做的时候，
安全套
确实还是秽淫秽盗的产品，在商场超市肯定是买不到的，在药店它也是一个很角落里面，柜台底下。即便这样，那会去买都特不好意思，不像现在超市里随便抓，此处要特别感谢箭牌。放在箭牌边就拿走了，因为这个工作我是最早做的，因为艾滋病在中国是大家很恐惧的事，而目前为止防艾滋病最好的还是安全套。
第一，
无论是效果还是安全性，安全套都很有用。
在这个过程中，安全套被慢慢接受，大家开始说它不是一个很坏的东西，后来就认为它是好东西，能够防治艾滋病防治性病的传播。
第二，我们做了一些渠道上的变化。原来安全套在药店的摆台下面，我们后来给药店放了一个货架，可以放到外面。当时药店不像现在，那时候药店的胃口还比较小，生活货架挺好，就愿意摆了。但后来我们就在商超，当然也希望安全套可以放到商超。因为我到美国到欧洲看，发现收银台也好，还有好多货架摆了很多安全套，为什么国内的商超没有呢？
▲《夜·店》|口香糖的旁边往往是安全套
于是，我就去找我们武汉类似于中百，包括华联这样的商超，可他们都不愿意，后来我们又去找家乐福。当时家乐福的产品比较多。我记得当时跟家乐福的
一个财务总监，
是法国人。他愿意先在这儿做，结果发现做了四五个月，业绩非常好，于是我们把数据拿给国内其他商超看，最后花了一到两年的时间，推广的很快商超都有卖的了。后来我们也给商超送专柜，送些东西，再后来大概到 2003 年开始，我们去买收银台的位置，所以 2003 年才慢慢推广开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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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全球现在这个消费市场的比例，卖的最多的地区是中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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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海：
那肯定是中国，中国人多。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增长率最高的，中国一年大概 50 亿只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