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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张爱玲||《倾城之恋》不过是一场幻梦

箬水B  · 简书  ·  · 2018-09-05 08:51

正文

《倾城之恋》是张爱玲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也是我最早读的作品。看到书名,我便想起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想着这样的一场爱恋,会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

然而,张爱玲不是琼瑶,她从不会写什么缠绵悱恻的言情小说,她的文字会打破你所有的幻想,针针见血,刀刀入骨。

胡琴咿咿哑哑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

张爱玲自己对这场“倾城之恋”的描述是“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在开端就如此写道,结尾再次强调,可见这份悲凉是从始至终浸透其中的,不曾散去。

故事的女主人公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白流苏。不管是在哪个时代,离过婚对于女人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好的标签,在那个时代,更是一个抹不掉的、会伴随一生的烙印。

流苏生活的是一个旧式没落的遗老家庭,那是一个时钟都比人家落后一个小时的封建人家,因循守旧,顽固不化。

故事的开端是流苏的前夫死掉了,她的哥嫂竟然让她去奔丧,回去当前夫的寡妇。从哥嫂到母亲的态度,可见流苏的处境很是艰难,更不要说外面的闲言碎语了。

流苏被众人奚落了顿之后,觉得家里要住不下去了。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徐太太过来要给流苏七妹宝洛说人家,说的人便是范柳原。

范柳原一出场就被定义成了风流浪子,不管在哪个时代,只要男子有钱有地位,他再怎么风流都是有人喜欢的,甚至是趋之若鹜。

白四奶奶听了范柳原的情况,第一反应便是庶出的七妹是配不上人家的,还想着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他,再不行还有二女儿。显然,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七小姐宝洛为了不让白四奶奶破坏,硬拉着流苏去了,没成想却被流苏破坏了。

可是她知道宝络恨虽恨她,同时也对她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点贱。

显然流苏是故意的,一方面因着徐太太的鼓励,她对自己重燃了希望,想要展现一下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另一方面,她想要给家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张爱玲是异常敏感和犀利的,一针见血的指出女人的“贱”,将对异性的吸引了当做自己获得尊重的筹码,仿佛女人所有的价值都要依附于男人来实现,这是一种悲哀。

流苏不是一个对爱情抱有幻想的懵懂少女,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爱情婚姻纯粹是谋生手段,是求生的筹码。她亦知道范柳原是情场浪子,对他说的话一句也不肯相信。

不久之后,徐太太突然邀请流苏去香港,让她燃起了希望,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要用自己的名声和前途来赌能否得到范柳原。显然,此时的她成了一个不顾一切的赌徒,想要为自己谋求一个更好的未来。

经过几天的奔波,船终于上岸了,流苏对香港的第一印象便是“在这夸张的城市里,就是栽个跟斗,只怕也比别处痛些。”那么流苏是不是在这里栽了跟头呢?

她跟着徐太太一行来到了浅水湾饭店,在那里不出意外的见到了范柳原,两人似有若无的暧昧着,也不断的试探着彼此。流苏与范柳原相处是及其敏感的,她怕自己过于热切了,时刻注意着两人相处的分寸,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架子。

而范柳原是谁,他是一个在万花丛中过的男人,怎么会察觉不出她一点小小的心思呢?之后,他便下了决心把流苏冷一冷,整日和萨黑荑妮厮混着。

两人似乎经过了几天的冷战,之后遇见,说了几句话,当下又言归于好,一同吃了晚饭。一天晚上,范柳原竟突然给流苏打电话告白。

她再度拿起听筒,柳原在那边问道:"我忘了问你一声,你爱我么?"流苏咳嗽了一声再开口,喉咙还是沙哑的。她低声道:"你早该知道了,我为什么上香港来?"柳原叹道:"我早知道了,可是明摆着的是事实,我就是不肯相信。流苏,你不爱我。"流苏道:"怎见得我不?"柳原不语,良久方道:"诗经上有一首诗──"流苏忙道:"我不懂这些。"柳原不耐烦道:"知道你不懂,若你懂,也用不着我讲了!我念你听:‘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的中文根本不行,可不知道解释得对不对。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范柳原虽然在国外长大,却也向往着“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般的爱情,流苏是极具东方韵味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吸引他的目光,他说过,流苏是最善于“低头”的。

范柳原本来对爱情抱有幻想,本是存了交付真心的打算的,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个知心人,找到一个可以理解和了解自己内心的人,他曾以为白流苏是的,然而,他失望了。流苏过于的谨慎和试探,让他心灰意冷。

范柳原是个浪荡子,都曾想交付真心,而流苏却只打着自己的算盘。流苏只以为范柳原不想结婚,才拿一些虚无的说辞应付她,当他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心声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她不曾明白,有些人一旦把心扉关闭,就再也无法打开,就算他最终交付了自己的婚姻,却依旧没了那份真心。

之后,在得知很多人因为范柳原的举动把自己当做范太太的时候,流苏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范柳原就是为了让他没有退路,不得不成为他的情妇。

流苏的小算计小聪明被通通的写了出来,让我们看到了她的顾忌和期待。流苏也是很有意思的,总是把范柳原放在一个敌对的方面,似乎两个人,只是博弈的对手,谁多付出一点真心,谁就会输。

既然陷入了一个尴尬又危险的境地,流苏立马的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到上海,她觉得“既然他没有得到她,或许他有一天还会回到她这里来,带了较优的议和条件”。

其实流苏也很明白,回到家之后会面临怎样艰难的处境。在芝麻大小的事,都能炸起来的白公馆,夫人太太们都把她的事情当成一种笑料,笑她自己倒贴,更笑她就算是倒贴都没人要。

其实,最悲哀的是,流苏面对这些嘲笑和讽刺,唯一能做的只是忍受。这便是那个时代女子的悲哀,自己根本就没有糊口的能力,就算是有也不会去找事做。因为,这会让她们丢失了引以为傲的淑女身份,这个如鸡肋般的身份能为她们赢得更好的婚姻,而婚姻便是他们的全部。

熬到了十一月底,流苏终于心心念念的盼来了范柳原的电报,表面上看着是范柳原的妥协,然而,流苏清楚的知道,她早已失去了赌的勇气和资本。

第二次奔赴香港与第一次的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时她是兴奋的,觉得可以为自己谋求一个好的未来,而这次她就不那么笃定了,她觉得自己老了,再也没了资本,于是放下了自己的坚持。

从前他们有过许多机会──适当的环境,适当的情调;他也想到过,她也顾虑到那可能性。然而两方面都是精刮的人,算盘打得太仔细了,始终不肯冒失。

两个人都是精明的人,都在打着算盘,那么范柳原打的是怎样的算盘呢?我想就如流苏所料,他喜欢流苏,想流苏做他的情人,却不愿意婚姻的代价来束缚自己,再怎么说流苏都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他也是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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