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没检测到问题，但大家都不敢把话说死。而且它也取决于东电的后续措施，一个闪失就是大问题。”
3月2日，樋本諭在东京为充满疑惑的海外媒体放了一段5分钟左右的宣传片。这部片子总结了最近几年日本政府为调查福岛核电站事故所做的努力，也拍摄了当地人的生活情况。片子最后用这句话收尾：“People in Fukushima are making a progress to a brighter future.”放完后，这间会议室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樋本諭是日本人常说的“东京永田町精英”阶层的一员，但他不得不一遍遍向人们解释2011年那次地震带来的核电站事故的调查进展。他的部署与职位有些长，名片上写着“日本经济产业省资源能源厅核能发电所事故完结对应调整官”。
他的旁边坐着增田尚宏，他是东京电力福岛第一核电站反应堆报废推进公司的总裁，也是东京电力废炉与污染水处理业务的最高责任人。道歉，几乎成了他面对媒体与公众时的惯例开场白。
为了调查反应堆压力容器内的现状，确定底部核燃料碎片的位置，东京电力通过远距离操作，于1月26日与1月30日将摄像头装在调查长管前端，深入探至核电站2号机反应堆压力容器内部。
2月2日，东京电力发布了摄像头发回的画面分析结果，预测容器内部可能存在放射量达每小时530西弗的场所。此前，福岛第一核电站测定的最高放射量为每小时73西弗，该数值是2012年在2号机反应堆压力容器内部测得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产生了这么高的数值，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会继续调查。”增田尚宏对《第一财经周刊》说，“但是，就在测定出每小时530西弗放射量地点的附近，也有测出每小时210西弗以及每小时20西弗的区域。”
这次返回的画面也首次让人们得以确认压力容器内部的状况。目前看来，压力容器内下方的设备机器没有大规模损伤，但底部的铁质格子踏板脱落，露出一个1平方米左右的方形大洞，周围也发现了其他变形的堆积物。
反应堆下方的格子踏板上出现了一个约1平方米的方形大洞。
图片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2月16日，东京电力向容器内部派署了一只装载了摄像头、放射量探测器与温度计的调查机器人。按照原计划，它将行走至压力容器下方的格子踏板处，返回事故中落下的核燃料的现状。但机器人在离预计地点3米处出现故障，没法继续行走，东京电力曾试图通过操控缆线让它继续前行，但经过4小时尝试，最终判断继续调查将会十分困难。最后，东京电力切断回收缆线，将它留在容器内部。
这只机器人返回的结果显示，离进入压力容器入口3米处的放射量约为每小时210西弗——这也是增田尚宏提到的与此前测出每小时530西弗放射量的地点临近的区域。报告同时显示，由于这个部分被混凝土贮存容器遮挡，所以贮存容器外侧的放射量只有其万分之一。另外，该位置的温度约为16.5摄氏度，与此前的检测温度处于同一区间内，没有出现冷却异常现象。
根据这轮调查结果，贮存容器内部没有发生新的现象，但如何取出核燃料碎片将是后续处理中的重大难题之一。如果不能掌握核燃料碎片落在何处，可能会让东京电力与日本政府提出的解决时间表延期。
此前，东京电力已经对向福岛第一核电站1号机核反应堆内派出过远距离机器人与探测摄像头，也在3号机核反应堆内用摄像头探测过，预计明年将继续向3号机内部派出远距离水中机器人。
在2011年的核泄漏事故中，福岛第一核电站的1号机、2号机、3号机均出现炉芯熔毁，因此这3组核燃料的取出工程，将是从今年开始到2020年3年间东京电力与日本政府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他们面临的另一个重要课题是污染水该如何处理。目前仍然没有确定方案出台，但樋本諭表示，包括处理后向海洋排放在内的所有方法都会提交讨论。
“关于海水污染问题，我们一直都在做数据监测。”樋本諭对《第一财经周刊》说，“韩国与中国对此相对更为关注、担心。”他拿出福岛第一核电站港湾外周边监测点监测到的海水中放射性物质浓度变化表，在5、6号机放水口与南放水口附近，“近期监测到的放射物浓度数值都低于WHO饮用水水质监测基准。”
点击图片可放大查看具体数值。
从2013年9月开始，日本定期向国际原子能机构提交福岛第一核电站港湾外周边海水监测报告。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公示，2017年以来，由三菱核燃料株式会社、科研制药株式会社、东北绿化环境保全株式会社组成的第三方的监测数值“大体上低于东京电力的测定值”。
赵慧
周刊驻东京主笔，想进一步了解日本，有更多与商业有关的疑问，可以联系她：[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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