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复原:河南当地,流行一种“炒金模式”:假如每克黄金250元,250万元即可购买1万克黄金,将1万克抵押给银行,以质押率下浮20%计算,可获得200万元的贷款。再用200万元可收购8000克黄金,再将8000克黄金抵押给银行,又可获得160万元贷款。以此循环,250万元可撬动价值约1200多万元的黄金,形成近五倍的杠杆。
2005年,河南“淘金者”张淑民学会了金砖塞钨的黄金造假技术,几近乱真,并开始以假黄金向银行质押骗得贷款。金价上行时,炒金收益巨大,更何况假金质押,但黄金不会永远上涨。张淑民、张青民(张淑民弟弟)兄弟骗贷东窗事发跑路。截止目前,该团伙在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骗贷28亿元,陕西潼关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涉案高达110多亿元。
历时数年,横跨豫陕两省,靠炒金发家,并以假黄金质押持续骗贷,张淑民和张青民等人以超百亿骗贷额重创了豫陕两地的农村信用社,也给金融风控从业者留下了不少经验和教训。前海征信旗下卅伍研究院复盘了此案,并大胆推断,使用大数据反欺诈技术,百亿黄金骗贷案可能不会发生。
设想张青民又一次带着一大箱假黄金踏进西安市长安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的大门。在此前该信用社28亿元骗贷案中,张青民先后借用了70个人的身份证。这一次,照往常,张青民又提交了本人身份证,委托贷款授权书,贷款人的身份证原价和复印件等材料。
得到张青民授权后,长安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开始查张青民和贷款人的个人征信、贷款记录等等。
我们假设长安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查找前海征信的常贷客数据库发现,张青民在近一年中已经先后拿多人的身份证办过个人黄金质押贷款,而这些被借用身份证的人的财产状况无法解释数千万黄金的来源和去向【高危风险1】。
张青民工作生活都在河南,却跑去陕西的农村信用社办理贷款,而且是办理委托贷款。【高风险2】。
银行防范风险,要用好各类征信平台,即使对于抵押类贷款,做好全面的征信查询也是至关重要的。而征信查询不但要查贷款人,对于委托人等重要关联人也应做相关的查询,不但要全面检查这些关联人的信用情况,还应调查关联人与贷款人之间的关系。
前海征信风控系统还可以快速查询,张青民等人是否有前科、在逃、吸毒、涉毒等刑事犯罪记录,是否曾是法院被执行人/法院失信被执行人,是否有过逾期。
不仅如此,卅伍研究院在细读了这个案件的公开资料之后发现:这近百亿骗贷的主要借款人互为亲戚朋友,所在地也较为一致。
风控经验告诉我们,团伙欺诈本身就有很多规律,如(1)短期多张申请件的紧急联系人与联系电话相同;(2)短期多张申请件的申请人存在一个关系网络内;(3)短期多张申请件的单位地址、单位电话相同但单位名称不同(4)短期多张申请件的住宅地址都是模糊地址,且同属一个城市道路;
这些数据靠肉眼很难获得,但是依靠前海征信反欺诈系统可以迅速得出结果,判断为可疑团伙欺诈,风险很高。【高危风险3】。
TIPS 3: 欺诈风险防范是金融风险管理中的核心环节,而如何防范团伙欺诈更是重中之重。
那么张青民到底是谁呢?
我们通过前海征信企业征信系统分析得出,张青民在一家营业执照被吊销的企业—河南金盛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中占股30%,并担任监事职务。
一般来说,企业被吊销营业执照有这么几种情况:
1. 虚假注册;超范围经营;
2. 无故不开业或停业;
3. 企业逾期不参加年检手续;
4. 其他情况
这样看来,营业执照被吊销的企业都很可疑,作为股东和高管,向其放贷的风险度提升,需要重点解释黄金来源和用途【高风险4】。
再看一下金盛科技,其登记状态是吊销,企业的高管组成自始至终都仅有2人:张淑民、张青民。
我们进一步发现张青民和张淑民是亲兄弟,二人除了合作过河南金盛科技外,也是河南苏秦置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
而张淑民的出现更进一步提升了骗贷风险。因为在张淑民投资并任职的9家企业中,2家企业被吊销营业执照【高风险5】。
而我们回到此次黄金骗贷案的主角公司,张淑民担任董事长的灵宝市博源矿业有限责任公司。这是一家在豫陕地区有名的炼金企业。但这家企业分别在2014年4月和2016年1月变更了法定代表人,并在2010至2016年间更是频繁地进行了投资人(股权)的变更【高风险6】。
除了公司股东和高管情况,卅伍研究院多方了解发现博源矿业长期从西安一家金属钨经销商定制规格统一的钨块,却没有下游客户从博源矿业购买金属钨制品。当地早已发现用钨块制作假黄金的案例,为何一家河南炼金企业需要长期定制钨块?大量特定规格的钨块没有被再次销售出去,钨块又被用在了哪里?这些都是当时预判黄金骗贷非常的重要线索。【高危风险7】
此外,卅伍研究院还了解到,从2007年开始,黄金价格一路飙升,到2011年8月达到顶峰。但是从2012年开始,金价下行,行业了很多冶炼企业都资不抵债,步步维艰,博源矿业却出现了“奇怪的”情况:博源矿业已连续多年亏损,但博源矿业和其高管却一直“不差钱”。【高危风险8】
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信息失真,一直是金融机构面临的重大挑战。第三方权威数据源整合和大数据技术能够还原企业的财务、税务、现金流等重要数据,帮助金融机构判断企业的经营情况。比如该案件下,卅伍研究院就发现企业的实际经营情况与其现金流存在较大的偏差,提早预警风险。
至此,前海征信卅伍研究院运用我们常用的大数据风控手段已经发现了这个百亿黄金骗贷案的8个风险点,而每一个风险点几乎都可以深挖下去。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能够把这些预警信息给到信贷员,有可能在贷前阻止这个震惊一方的假黄金骗贷案发生。
关于前海征信卅伍研究院
近些年互联网风控和大数据征信方兴未艾,走在趋势前沿的平安集团金融壹账通旗下的前海征信在发展过程中聚集了一批国内第一梯队的大数据、风控和金融科技的专业人士。2016年前海征信创立卅伍研究院,以专业和科技推动行业发展为使命,为大家带来深入浅出的大数据研究成果、风控经验和前沿金融科技解读和案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