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演技综艺《无限超越班3》官宣了学员阵容。
这一季虽然没有上一季阵容庞大，却出现了不少让人意外的
“老面孔”。
那位曾在理塘草原以清澈眼神惊艳全网，让无数人留下惊鸿一瞥的少年丁真，也出现在名单中。
视频里的他不再腼腆局促，而是大方展露笑容，朝镜头喊道：
“我要去上班啦。”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曾因创造营高喊
“不想上班”意外走红的利路修，正式官宣退圈。
几年沉浮，这两个被卷入流量漩涡的素人顶流面对退潮的既定宿命，都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命运分岔路口。
是继续拥抱新的可能性，朝下一站进发，还是转身挥别聚光灯，重新找寻属于自己的路径？
他们似乎不约而同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答案。
被流量选中的
“非典型艺人”
2020年，一条短短7秒的视频以惊人速度走红网络。
少年背对着白茫茫的雪山，在蓝天白云下缓缓走着，他黝黑清秀的面孔
上
，
不时
露出略带腼腆的笑容。
这种未加修饰的原生态美，以及少年扑面而来的野性气息，为丁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流量。
作为拍摄视频的摄影师胡波，
对于丁真的爆红始料未及。
因为他原本属意的拍摄对象是丁真的弟弟，没想到
弟弟去上学，他就将镜头对准了刚好回家的丁真。
无数人被他的清澈眼神所打动，亲切
称其为
“甜野男孩”
，
也因为他，向往着视频中那个遥远且美丽的远方。
短短二十多天，
丁真
全平台的关注人数就突破了
700万。
摄影师胡波迫不及待拉着他开启直播，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弹幕，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的丁真看不懂汉语，只能局促地坐在那里任人摆弄。
一旁是胡波略带戏谑的调侃，称只要刷礼物刷到前三名，就可以获得他个人的联系方式。
这个举动，无疑是
让丁真
坐实了他口中的
“电子宠物”人设。
作为丁真的伯乐，胡波比谁都想将他攥在手里，继续延续这个流量神话。
然而丁真的影响力，显然注定不能局限于直播中，很多专业的网红
MCN瞄准时机，朝他抛来了橄榄枝。
各地文旅官方微博纷纷发文邀请丁真，掀起了一场
“丁真争夺战”。
当时很多网友都以为，像这样以素人身份一夜爆红的奇迹，不可能再找出第二个。
仅一年之后，同样是素人身份的利路修，就延续了这场流量神话。
那一年，《创造营
2021》开播。
此时内娱的爱豆选秀节目，已初显颓势。
一茬又一茬的选秀新人不断涌出，嘴上喊着
“梦想是舞台”，可塌房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陷入审美疲劳的追星女孩，已不愿意再为此投注大量的心力。
利路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
“杀出重围”，闯入大众视野中的。
作为俄罗斯人，他最初是陪同两个日本学员参加节目，担任中文翻译老师。
结果和丁真一样，机缘巧合被节目组劝说参赛。
由于本身没有接触过唱跳，利路修抱着打工人的
“摸鱼”心态，铆足了劲摆烂。
别的学员训练，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可
利路修不洗头、不做造型、不化妆，到点必须准时下班。
大家都想进
A班得到更多镜头，而利路修只想被投到最差的F班，因为F代表Freedom。
甚至他在各种采访里，迫不及待袒露自己想要被淘汰的心情。
“天天唱歌跳舞，我现在真的很累，有点后悔。”
“希望过两周这节目就能结束，我终于就能回家了。”
殊不知他这种被迫营业的形象，反向吸引了一大波粉丝，呼吁必须
“不能放过他”。
利路修在每一次排名公布的舞台，脸上从一开始的期待，转换为深深的疑惑，再到一脸平静的绝望。
每一次他发布的
“不想成团”宣言，不仅
不能改变结果
，反倒会迎来惊人的
反效果
。
就连很多没看选秀的路人，都自发加入了这场缺德式打投，让他成为了那个夏天的顶流。
丁真、利路修略显荒诞意味的现象级爆红背后，似乎很难以命运馈赠所解释。
在如今不乏资本运作的内娱，有着太多被精心包装的完美艺人，脱离传统造星逻辑体系的他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采访也不是滴水不漏，带着些横冲直撞的傻气。
可正是丁真身上那股未加雕琢的质朴与本真，利路修不想内卷的
“佛系躺平”，都精准踩在了大众集体情绪的痛点。
与其分析他们因何得以捕获泼天流量，倒不如说，他们是被流量选中的标志性文化符号，更是大众一次无意识的集体选择。
凝视与审判
在被外界贴上幸运儿标签的同时，丁真和利路修的人生也正在被推向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方向。
随着直播带来的争议，丁真的去向成为了所有人最为关注的问题。
这是命运抛给这个少年的第一个考验
——能否抵抗住名利的诱惑，不被欲望的洪流吞噬。
走红的第七天，丁真官宣签约理塘县文旅体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成为该国企的员工，基础月薪
3500元。
做出这一选择，无疑是出于丁真骨子里淳朴的本性
。
自此丁真出现在公众视野的身份，变成了
“理塘旅游大使”，开始用他的影响力为家乡的旅游建设出一份力。
这样的结局，无疑让所有喜欢他的粉丝松了一口气。
然而随着曝光度的增加，丁真同样没有能够逃离流量漩涡的审判。
2021年1月11日，一段丁真抽烟的视频在网上流传。
视频里的他动作娴熟，对着镜头吞云吐雾，与他的
“甜酷男孩”人设形成了巨大的割裂。
哪怕丁真下场道歉，部分粉丝还是难以接受，选择了脱粉。
在那之后，丁真频频参加各大商业活动
，也参与录制了
《中餐厅》《岛屿少年》等
多档大型综艺。
只是随着他文化水平有限、普通话不流利等问题逐渐暴露，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质疑丁真
“德不配位”，口碑开始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
另一边的利路修，作为素人勇闯内娱的处境同样不容乐观。
一心想要被淘汰的利路修，在节目中经历一次次希望燃起，又再破裂的心理路程后，还是没有放弃对
“缺德粉丝”的说服。
“成为男团不是我的梦想，希望大家不要再给我撑腰（投票）。”
“我还是相信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不成团，然后我相信他们是有分寸感的人。”
他的
“缺德粉”也终于在最后关头收手，选择尊重他的个人意愿，没有再为他打投。
而从创造营下班的利路修，没有就此回归素人身份，因为他发现，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利路修了。
他拥有了一大批真心热爱他的粉丝，签约的公司也为他对接了很多商务活动。
出于对合作方和粉丝的责任感，
以及
对于娱乐圈的工作产生兴趣，他选择
了
出道，将所有合约逐步完成。
而恰恰正是他的这个决定，让外界开始有了更多不一样的声音，认为他的
“摆烂人设”，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炒作。
也有人开始指责他这样的做法完全是
“又当又立”，抢占了其他艺人的生存空间。
与此同时，他的个人隐私也遭到了全方面的起底，有人扒出他外网的关注数，有人将与他的聊天记录全部曝光。
这场打着
“看乐子”幌子的流量狂欢，不知何时悄然变了味。
丁真和利路修进圈后的口碑，都迎来了大起大落的相似走向。
从全网热捧到评价两极分化，不少人认为，他们的走红挑战了优绩主义与传统公平观。
当成功无需与个人努力挂钩，当比赛规则不再与实力挂钩，他们在被流量选中的时候，也被动成为了
“楚门的世界”里供人审视的表演者。
该如何自处，没有人能给予他们答案。
退潮之
后
只是无论再高的流量，也难逃逐渐
消褪的
命运，再大的争议，也会沉寂下去的时候。
这一点，丁真背后的团队比谁都清楚。
在遭遇人设造假的质疑后，
丁真
团队就有意放慢脚步，不再让
他
以高频的曝光度出现于大众视野。
偶有出现，丁真都是综艺节目里那个不善言语，默默低头干活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所以当他此次官宣参加《无限超越班》这类演技综艺时，无数网友除了疑惑，更多的还是好奇。
好奇于那个总是被动姿态的丁真，是如何蜕变为如何主动争取的模样。
事实上，丁真想要转换到演员赛道这件事早有苗头。
在与杨超越合作的电影《我们的新生活》里，他客串了背包客的角色，在电影里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戏份。
除此之外，他还以
“丁真”的角色，加盟了饶雪漫编剧的电影《永不失联的爱》。
这部电影目前尚未上演，因此大众对于丁真的表演水平如何，是模糊不清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通过这些表演的初体验，他似乎找到了在内娱闯荡的新目标。
谈到参加节目，他的眼里满是期待，展现出了不同以往的野心。
“我希望让观众知道，丁真原来也可以演戏。”
曾经那个觉得
“不红就去当乞丐”的少年，对于生活也有了更多期待，想要探索更多的新世界。
就像他采访里所说，
“以前待在家乡觉得过好每一天就行了，但现在发现人这一生还可以挑战很多的事。”
这一次，丁真不再是被推着往前，而是自己主动迈出了新的一步。
即将来到而立之年的利路修，则为自己的内娱之路按下了休止键。
正如他前面所说，这
或许
是一场在四年就该结束的旅程
。
哪怕人在内娱打工，他的精神早就已经
“离职”。
为了让粉丝心理有所准备，他在去年
12月就发布“退圈预告”，希望得到大家的理解。
回顾这四年，利路修也曾与无数向往未知的年轻人一样，对于娱乐圈充满期待与好奇。
只是在尝试一系列不同的工作后，他能察觉出自己在圈子里的格格不入。
工作场合的
“社恐”模式，很多时候是他保护自己的一个外壳。
因为比起娱乐圈大多目的性极强的社交，他希望社交更纯粹，不掺杂任何一丝功利心。
对于尚且漫长的人生，他也不希望自己继续被娱乐圈规则绑架，而是
把
时间投入到自我学习和提升上，远离所有喧嚣与浮躁。
抛开两人极其相似的走红经历，其实不难理解两人会奔向两条看似背离的轨道。
尚且年轻的丁真，仍旧保持着那股冲劲，坚信自己能在娱乐圈规则之内，保持最本真的自我。
而来到人生下一阶段的利路修，不愿过度沉浸于利益交织的名利场。三十岁后的人生，他只想为热爱而活。
更何况，他们早就完成了命运抛给他们的使命，丁真走红后很快带动了家乡理塘县的旅游发展。
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因为他开始被更多人看见。
利路修的出现，陪伴参与了很多人宝贵而艰难的青春岁月，也让他们看见了另一种遵循本心的人生态度。
《人生》中写道：
“人生，其实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无关对错。仅仅在于我们能够有勇气在矛盾中做出选择并勇敢承担一切后果”。
选择本无是非，人生何须应然。
是继续征程，谋求新的一番天地，还是潇洒转身，奔赴自己的星辰大海，只要心火不灭，脚下便自有万千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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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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