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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这首《一剪梅》里,有最美的初夏!

古诗词赏读  · 公众号  ·  · 2024-05-19 18:28

正文


樱桃红,芭蕉绿,又是一年初夏时,初夏读诗词,必然绕不过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


蒋捷、宋词,这四字相遇,总生出许多美丽的忧愁。叹时光也好,悲家国也罢,愁早已流淌在他的血脉里。


或许因为没有入仕的缘故,蒋捷的生平比较模糊,大约于1245年~1305年在世。那个时期,南宋在元骑的蹂躏下,正一步步走向灭亡。最残忍的是,蒋捷亲眼目睹了这个过程。


公元1274年,蒋捷进士及第,还未待他施展抱负,临安城已被元军攻破。蒋捷成了一个流亡者,行舟过吴淞江时,浓愁郁积于心,急需酒浇。在“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中,他忆起家中的温暖,调“银字笙”,烧“心字香”,如此惬意的生活已成了奢望。“归家洗客袍”也成了他一生难以企及的梦想。


来看这首《一剪梅》:





@古诗词赏读





一剪梅·舟过吴江


宋·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赏读

诗词




写作背景虽悲凉,但词的调子却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沉郁。蒋捷似乎很擅长以纤巧流丽之调,来写悲痛欲绝之愁,如《霜天晓角·人影窗纱》《梅花引·荆溪阻雪》等,都属此类。或许,正如蒋捷自己所说“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吧;又或许,他的痛苦唯有用轻快之调才能排解吧。


“一片春愁待酒浇”,起句直言春愁浓烈,非酒浇不可消。春愁,谓春日的愁绪或恋春惜春之愁,其实,春暮夏初的界限并不太分明,说夏愁亦可,只是相比初夏,暮春更适合言愁。那么,这一片春愁到底因何而生呢?


词人来不及细说,当下最紧要之事,是找一个酒家痛饮几杯,以排解重压心头的浓愁。所以,接着便有了“江上舟摇,楼上帘招”句。“江上舟摇”是为了划向江边的酒楼,那个插着酒幌子的店家。


酒楼离他并不算太远,尽管阴雨迷蒙,倒也能一眼望见。可驶向酒楼的过程,却远不如李白“轻舟已过万重山”那般畅意。他依次经过了“秋娘渡”与“泰娘桥”,偏又遇见“风又飘飘,雨又萧萧”的恼人天气,真是越急越不顺。


“秋娘渡”“泰娘桥”是两个以唐代歌女命名的地方,词人行舟至此,不免触景生情,或许想起家中思妇,并因而生出“何日归家洗客袍”的心思。



换头处以问句起,直言思归之情。“洗客袍”,清洗旅途中穿的衣物,不过是一件极不起眼的小事,可却意味着词人终于结束了漂泊的生活,心灵和身体都得到安顿,这对淹留异乡的游子来说,大概是最深的慰藉。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也承“何日归家”写来,是词人想象回家以后妻子为他做的两件小事。调弄银字笙、点燃心字香,则词人听觉和嗅觉便得到极大的享受与满足,有妻如此,有家如此,人生夫复何求?


幻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很残酷:他的家国已陷落,回家已是无望。


最后几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作者明确点出春愁的内容:时光易逝,岁月无情,春去夏来之间,我也老去了。人老纵可悲,悲不过无家可归。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用一“红”一“绿”的颜色变化,将春光渐逝,初夏缓归的过程刻画得十分形象具体。


“流光容易把人抛”,这句的魅力都落在一个“抛”字上:时光弃人而去,默默溜走,总是如此匆忙,任人如何努力也抓不住。就像朱自清在《匆匆》中写得那样——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


它对人不管不顾,任人憔悴衰老,却对大自然十分上心,把樱桃变红,芭蕉变绿,使之颜色鲜亮,生机无限。相比之下,流光何其无情!词人用明丽的色彩来写愁绪,实则放大了内心的痛苦。这也是诗词中常见的以乐景写哀情的典范。一个“抛”字,既体现出词人对时光的抱怨心理,又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亲爱的读者,你从这句中读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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