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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会癫狂的“中国周”,“良好外部环境”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底线思维  · 公众号  · 政治  · 2024-09-14 15:03

正文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沈逸


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


大家好,欢迎到本期的《逸语道破》,我们今天聊聊美国国会的“中国周”。
所谓的“中国周”就是美国国会众议院弄了据说至少25个跟中国有关的法案,说是要在这一个礼拜里面全部过关,而且过关方式据说可能采取把20个法案放到一起一次表决的“终极大包”——同意就都同意,不同意就都不同意。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分成几块来进行观察:
第一,从传统的职能上来说,美国国会两院中的众议院一般关注美国的国内问题,其中讨论得最凶的是美国的预算问题。实际上不久之后,9月底10月初,这一届政府的预算上限就该到了要续费的时候了,那时候注定是要大吵特吵的。很明显,现任美国众议院的议长约翰逊要在此之前搞点事儿,这些涉华法案中的很多已经提了好几年了,覆盖范围也比较广,关注点主要在国内的众议院现在对此很积极的原因是什么?
这里就要提到美国国内政治生态的遴选机制,在不同的生态下,能够脱颖而出的美国政治人物也会有所不同。在曾经相对良性的政治生态下,美国会产生类似于罗斯福、基辛格、尼克松等等能干、务实、可以解决美国实际问题的政治家,这种人既有政策能力又有政治能力,可以做到这两种能力要素的平衡。
所谓政策能力就是识别国内外公共问题,然后形成一套政策,一部法律,同时确保其能够落地执行。而政治能力则是拉帮结派——如何让一个事情进入国会变成议程,然后通过勾兑、利益交换等等不太能翻到台面上来讲的手段纵横捭阖,最后凑到足够的票数使之通过。
大家记不记得《纸牌屋》里的安德伍德(Underwood)议员在通过教育改革法案的时候,每一个党团有多少票,哪些票可以用辖区内一个军事基地不被关闭交换,哪些票可以用帮助他们争取就业岗位来换……是一票票计算的。
《纸牌屋》男主,老谋深算的安德伍德议员   视频截图
总的来说,在美国的环境下,一个比较好的政治生态中这两种能力是相对均衡的——政策能力有相应的知识水平,政治能力能守住体面和节操。在推行一项政策时知道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这项政策中国家利益体现在哪些方面,需要和哪些政策一一对应,彼此之间不会产生反效果,而是会相互增强,最终达到政治家的目的。
而美国现在的问题恰恰出在,伴随着美国国内政治生态的变化,这套遴选机制越来越向政治能力,而非政策能力倾斜——那些无视政策的实际效果,能用最简单方式搞到票、能够通过最大限度不触及现状而动员民众支持的政治人物脱颖而出,逐渐占据了权利的重要位置。
以刚刚结束的哈里斯与特朗普的辩论为例,哈里斯说特朗普推行的针对中国商品的进口关税事实上变成了面向美国中产阶级征收的零售税,特朗普则攻击哈里斯,既然这是征收中产阶级的关税,你民主党又是口口声声服务中产阶级的,那拜登为什么不取消呢?但是哈里斯宁可拿着这个政策面不改色地攻击特朗普,也丝毫不会改变这项损害美国、消费者利益的政策,放任美国普通人的支出不断增加。
哈里斯与特朗普在总统候选人辩论中IC Photo
这就是我想说的美国政治生态的劣化。大家都只关注政治上的输赢,对于政策的真实内容不再关心。
我们具体来看这一次将要通过的所谓中国问题法案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相对最正常的一类,就是美国国家安全的泛化——用国家安全作为保护主义的理由,保护美国落后产能的法案。最典型的就是那个和大疆有关的法案。我们看到,出来发言的甚至都不是国会议员,而是美国的一家无人机公司,说什么大疆的飞控系统数据传输威胁美国国家安全。说白了,它的产品要进来,但又不具备在技术和市场上正面挑战大疆统治地位的能力,于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游说国会议员,以国家安全为名,给它设置一个保护的市场空间,这些美国企业以落后产品在市场上获得利润之后,再向议员上交政治献金维持这种权力的寻租。这一类法案好歹还有个商业逻辑在里面,就算不利于作为一个整体国家的美国,至少美国的企业还是有钱可赚的,哪怕是一小部分美国人还是获益的。
另一类则是纯粹的麦卡锡式的反华歇斯底里。这是美国国会众议院内部共和党反共意识形态集体疯魔的产物——用一种癫狂的态度在一些具有象征性的领域,比如说美国的土地、电动汽车、生物领域的合作等等问题上对中美之间正常的经济和经贸活动进行全方位的挑战和杯葛。这种阻断和设限给不出任何实体性的担忧,他们担忧的只有一条——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就是邪恶的,就是我们的敌人,你在美国做生意就是不对的——用这种方式去宣泄议员的无力与无能。这些人没有意愿,也没有能力,更没有兴趣去解决美国真正面临的问题,但看到这些问题又觉得很焦虑,于是用这种精神病似的宣泄来指导自己的立法行为,然后声称自己有效地保卫了美国的国家利益。
还有一类法案是“买出来”的,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花了钱。比如说中国的台湾岛内有一批人砸钱买出来的一些法案,内容是和台湾问题相关的。其中一条很典型,它妄图建立某种所谓的威慑逻辑,来对大陆拥有权力的人进行威慑,让他们不敢去碰台湾的事,这个法案最后通过的概率还不低,就让人感觉非常的荒谬,其中反映出的政治能力简直是负数。
我们不妨这样来想,在今天的中国互联网舆论空间中,自然有一部分人支持武力统一,也有一部分人本着珍视两岸同胞情谊的原则希望和平统一。一旦这样的所谓“威慑法案”通过,必然有一批美国政客会非常积极地跳出来邀功,把大陆还没有使用非和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解读为法案起了作用,也就间接暗示了不支持使用非和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的个体,都属于被这部法案威慑的对象。由此产生的挤压效果是可能和岛上那批人要游说达到的效果正好相反。
美国国会众议院
总之,当前美国政治人物的政治能力和政策能力不匹配,又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地草率推动这种具有显著政治和战略影响的法案。他们甚至抱有一种不在乎结果和影响,只把推动多少部法案进入立法程序当成一种KPI来完成的心态。
就像我们很久没提到的“国会山女股神”佩洛西,她窜访了台湾,引发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同时也使得中国军方的绕台飞行演练常态化。这一切发生完了之后,佩洛西对自己的台湾窜访讳莫如深,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就是美国这帮政客的基本的套路——在没有政治廉耻,也没有政治道德,没有底线和下限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谋求实现政治筹码和政治利益的最大化。不要说他死之后洪水滔天,只要他离开这个位置之前,没有洪水,他就不管了。
至于说中国应该怎么应对,我觉得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中国现在要认认真真地去思考在类似场景下的一些经验:朝鲜战争的停战协定是怎么谈出来的?解放战争中北平的和平解放是如何实现的?抗日战争中民族统一战线是如何维系的?在这一切的过程中,如何真正有效准确全面地做到放弃幻想,进行伟大的斗争,从而在新的历史环境下为中国的发展塑造一个我们所需要的良好的外部环境,而不仅仅是等外面出现良好环境的时候,我们去抓住机遇。
构建和完善我们能力体系的需求正在变得越来越迫切,为什么?因为另一边掌握决策权,能够制定法律和政策的那些人,他们的理智和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甚至对于美国自身的认知,我们没有任何期待可言,这是一个残酷无情、冰冷但客观的事实。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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