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围棋“人机大战”的惺惺相惜和刀光剑影

“石破天惊”的李世石和“阿尔法狗”的人机大战落幕后13个月，代表人类棋手最高水平的柯洁与“阿尔法狗”的终极对决终于成为现实。将于5月底在美丽的水乡乌镇举行的这场巅峰对决，惺惺相惜多过刀光剑影。

去年3月9日，作壁上观的柯洁发表了他那条著名的微博：“就算阿尔法狗战胜了李世石，但它赢不了我。”这一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成为今天举行发布会的终极大战的序言。

不过，当柯洁真的站上捍卫人类棋手荣誉的擂台，他的言语中多了几分对围棋人工智能程序和其背后团队的敬重。

“300年前，人类发明了蒸汽机和农耕设备，这些机器在当时远远超越了人类的物理性能，超越了很多当时人们的想象。如今的‘阿尔法狗’也是这样，超越了我们最强的棋手的想象，它的很多的招法和奇思妙想带给我们很多的震撼和享受。在我们和他对弈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它来自未来。”

柯洁还说，能与“阿尔法狗”对决是自己的荣幸。“能够代表人类出战是我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能够选择我作为主角，我也会尽我全力去一争胜负。包括谷歌和DeepMind团队在内的科学家在做的人工智能将改变未来。从这个角度上讲，我是站在了历史变革的节点上，我感到我很幸运生活在这个时代，很幸运能遇上‘阿尔法狗’这么强大的棋手。”

在曾经的世界第一人李世石1:4落败、年初“阿尔法狗”的化身Master在网络上对世界顶尖高手快棋狂掠60:0的背景下，这次的终极对决与其说是“阿尔法狗”挑战柯洁，倒不如说是柯洁挑战“阿尔法狗”。

不过，在新上任的国家体育总局棋牌运动管理中心主任罗超毅看来，这次活动胜负固然重要，但是胜负并非全部。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胜负已经不是这个活动的主题。

“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不是都能拿金牌的，他们去干什么呢，是重在参与，要顽强拼搏、自强不息、追求卓越，这是奥林匹克中很重要的精神。当柯洁以及他的国家队团队在与‘阿尔法狗’进行对决的时候，我感觉到似乎不是人机在对决，而是一批科学家和我们的围棋高手在进行智慧的交流，因为‘阿尔法狗’是科学家智慧的结晶。围棋高手与‘阿尔法狗’的对决，是探索围棋的奥秘，是深度学习本身带给人类的一种很重要的启发。”

此次终极对决能够最终成为现实绝非易事。在新闻发布会上，谷歌大中华区总裁石博盟也表达了他对围棋这项发源于中国的古老而极富魅力的智力游戏的敬意。

“我们知道我们必须把‘阿尔法狗’带到中国、带到围棋的故乡来，因为我们知道这个项目在中国的深远影响，看到这次比赛能够举行简直太美妙了。”

中国棋院为了10日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准备了180个媒体坐席，结果还是有后到的记者找不到座位站着采访。如此火爆的关注度让见惯大场面的中国围棋队领队华学明也略感紧张，在主持发布会的过程中她也机敏地调侃自己。终极“人机对决”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围棋和体育的范畴，盛况空前。

不过，既然是比赛，胜负的悬念仍然是最吸引眼球的要素之一。柯洁不愧是当今中国围棋界的“金句小王子”，他知道如何吊足人们的胃口。

“作为一个棋手，我还是要下好我的棋，”柯洁说，“既然它是作为我的对手，那么我绝对不会轻易妥协，我不会说输了也无所谓，人机共赢之类的话，这不是我。无论它有多强大，我也要去一决胜负，我会抱有必胜的心态，和必死的信念。”

的确，与多年前面对“深蓝”、“更深的蓝”的国际象棋棋王卡斯帕罗夫不同，柯洁是在悬崖上与“阿尔法狗”对决，因为围棋几乎没有和棋。

“我不会轻易言败，我会加油的。我一定要……”他停顿了一下，说，“击败‘阿尔法狗’。”

“一直以来，作为一个现在的棋手，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胜负，因为围棋和棋的几率还是太小了，基本就两个结果。输棋的痛苦很多外界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因为对我而言，胜利才是围棋的真谛。所以我会尽我全力，不惜一切手段去争取胜利。我会，拼了！”

不过，不论1个多月之后柯洁和“阿尔法狗”的三番棋胜负如何，有些赢家已经提前产生，比如围棋、人工智能和那不止有乌篷船、得胜糕和社戏的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