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清晨五点多就醒了,因为上午要给研究生讲《证据法案例研究》系列课程,生物钟闹醒的。用了半个多小时写了一篇文章,《
与泸县少年的父母谈谈心
》,连错别字都来不及改就发了,六点多出门去学校。晚上回来一看,又接近100000+了。只是在如潮的好评中,还是有一些异样的声音:
“你收了泸县政府多少钱,替他们洗地?”
我查了查我的银行账户,还是两位数,后面也没多几个零啊。如果要找人洗地,泸县政府恐怕不会找我,因为我前一篇文章在批评他们处置舆情失当。即使真要找我来写文章,我的收费挺高的,通常是十万,一个字,一般的财政承受不起。比如,当年我给女神洗地,就开价两个亿,熟归熟,少一个子儿都不干。
我无非是说了几句真话,而且是马前炮,因为早上写的文章,对少年死因的分析,下午就被应验了。我绝无内幕消息知道尸检结论,但前天对于高坠的分析以及昨天对于排除他杀的结论,确实被证明是对的。如果说真话也是洗地,那我想换一个高压水枪,省得苦逼兮兮码字。
那位14岁的可怜少年,父母离异,常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父亲外出打工,母亲几乎不过问他的生活,甚至一年都见不上面。他的孤独,可想而知。初中住校,周末才能回到爷爷奶奶身边。这或许是所有留守儿童的哀伤。作为曾经的留守儿童,虽然我的父母没有离异,但为生活奔波,不得不承受父爱和母爱的缺失,那种无奈,我能体会。
原本中等成绩的小赵,初二成绩下滑严重,对于叛逆期的孩子而言,自然是有多方面原因的。好在,他跟同学和室友的关系不错,也不存在被人欺负,被收保护费之类的事情。这所有着两千名学生的中学,有半数学生住校,宿舍楼管理还算严格,校外人员和走读的学生,不能随意进入宿舍区域。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6:50起床,晚上10点熄灯的生活。确定所有学生在宿舍后,生活老师会锁上通往宿舍外面的一扇铁门,直到早上再开启。
3月27日晚上九点多,小赵和好友小王、小蒋打算翻墙出学校买零食,结果被人发现告诉了老师。第二天,学校通知家长。小赵的爷爷奶奶打电话告诉了孩子父亲这件事。结果父亲在电话中骂了小赵,并要扣掉小赵每周10元的生活费。同时,否决了让他搬出学校住的事情。小赵情绪很低落,并在当天患上了感冒。因为没有吃药,29号至30号开始发烧。
3月31日,小赵跟往常一样上课、吃午饭、上课,下午放学后小赵没去食堂吃饭,而是回寝室吃零食,晚上照常上晚自习。这一切,都有校园里的监控视频拍摄到。值得注意的一个细节是,晚上9点10分下晚自习后,小赵与同学一起回到505寝室,与另一位同寝室同学聊天时说:自己的父亲有点凶,得知他这次翻墙出校园的事怕要挨打,心里很害怕…
3月31日晚上10点钟熄灯睡觉后,大约晚上11时左右,小赵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声说:“你不要打我…” 当时的声音很大,惊醒了寝室的同学和隔壁的楼长。室友后来得知小赵只是做噩梦、说胡话。楼长和室友发现小赵在发烧,于是告诉了生活老师。生活老师让小王去另外一间床与小林同睡,之后就离开了。小林后来说,4月1日凌晨1、2点时,小赵用手将小林摇醒,还拉小林的手去摸他自己的胸口,说心头紧得很。大约凌晨2至3点期间,生活老师曾经再次进入寝室,询问小赵病情,小赵说没事。生活老师又离开了。
事情发生在4月1日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从505寝室内放刷牙杯子台子上唯一的鞋印来看,小赵独自爬上了窗台,从窗外两处新鲜的划痕分析,他在窗台上还犹豫过。是因为受到父亲的责骂产生的沮丧,还是因为发烧引起的恍惚,不得而知。他的脚上穿着拖鞋,他看不清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他从五楼的窗台上坠落下去的时候,还掉到了三楼的小平台上,然后再掉到一楼,因为在那个小平台上,留下了他的一只拖鞋印。也许,他恍惚中想尝试翻窗出去,先跳到三楼小平台,结果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