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杭州参加一个书画展,好几天没有更新,回来一看,来了很多新朋友,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我对于搞展览这回事,一向不怎么上心。一来,自己原本就不是书画圈子的人,虽然也喜欢写写画画,但没有必要那个堆里扎;二来,写字画画,和做学问没有什么区别,写的好坏,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也不必要非要搞个展览,让一大帮人来当面夸赞几句;第三,家师永厚夫子,一辈子好像只办过一次展览,那时候不像现在,办次展览,很不容易,家师那场“父子画展”,放在今天来看,很不像样子,没有领导批示,没有名家推荐,可是那时候倔强的家师,一心想搞个展览,结果就在虹口公园的一个偏僻的展室了搞了起来。结果怎么样呢?朱屺瞻、关良、钱君匋这些名家都纷然而至,就是当时上海美术馆的展览,也少有这样的名家云集。后来永厚夫子和我说起这件往事,“这些人,我那时候一个也不认识,到现在,也不全认识。”这是什么,艺术的感染力和吸引力。我自问还做不到,虽然说搞次展览,拉几个名家前辈来捧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又何必呢。写字画画的人,一辈子能有一场像永厚夫子这样的展览,足矣。
因为这三个原因,过去有些热心的朋友张罗给我办展,我都推辞了。
这次去杭州,是个小展览,可是不能不去,因为是老许拉我去的。
老许者谁?画家许宏泉。
我早就想写写老许,可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写。
毕竟和老徐太熟了,十多年的朋友加兄弟,三天两头在一起,要是有一段时间我没去老许那里,不光他身边的朋友会问“陈老师最近怎么没有过来”,就是我女儿也会问:“最近怎么不见你去宏泉兄那里”,这样的关系,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许为我当字模
最早认识老许,是因为从永厚夫子那里听到他。永厚夫子从不轻易赞人,却常常说起老许:许宏泉,厉害,你以后有机会要认识认识他。
江湖很小,没过多久就在饭局上见到了老许,其貌不扬,矮矮的个子,站起来自报家门:“我是许宏泉。”旁边人的对他都执礼甚恭,一口一个许老师。我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但因为有永厚夫子的叮嘱,也是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
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我虽然追随永厚夫子,但是他老人家毕竟境界太高,启发后辈,也都从大处着手,我辈无法企及,这倒不是永厚夫子有意藏私,在晚辈当中,老人家给我示范的时间和次数可能是最多的。倒是宏泉兄,可以和我如切如磋,他当然比我高出许多,这样一来,我把他讲的和永厚夫子讲的再一一印证,就加深了许多理解。
从这个角度上说,老许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在北京我们这一代人的小圈子里,老许则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在别人眼里,老许是有点“霸道”的人。当着他面直呼老许的,似乎只有我一个。
别人看老许霸道,我看老许,反倒有些腼腆。章诒和先生,是我和老许共同尊重的长辈,在章先生面前,老许始终是恭恭敬敬,我则是放肆如常。老许仰慕章先生,看到章先生给我题了《燕京大学》,也希望能有章先生的墨宝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