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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宏大叙事下的普通人

学术中国  · 公众号  · 科研  · 2017-03-01 12:35

正文

来源 | 作者投稿   作者 | Ben Sharappakki

编辑:学妹


徐峥和王宝强搭档了一系列囧字辈电影,但好评度最高的当属该系列的第一部片《人在囧途》,一个遭受家庭事业双重危机的中年动画商和一个南下讨债的打工者之间发生的啼笑皆非的故事。故事背景设置在春节前几天的春运期间。

关于春运春节,每个中国人,每位华人都有说不完的情愫,诉不尽的愁肠。但是多数春节题材影片都逃不出宏大叙事视角,试图创造一片祥和温馨的景象,来契合这个特殊时间下的人们的心理期待。这其中以央视为代表的官媒最为显眼,几尽舐菊奉承之能事,打造上层下层都渴望的外在稳定。

可是真正的太平根本是不需要粉饰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复兴、伟大、创新这些词汇越来越反感。任何试图通过语言、电视镜头创造宏大叙事视角来鼓动人们狂热情绪的行为都会淹没做为一个独立个体的个人情感。每个人都是一个复杂的情感振动器。对节日,事件有自己的情感表达。

一旦被官方媒体刻意创造出的集体场景卷入人为的情感共振后,所有的个人情感表达及个人命运都将被淹没在群情激昂的宏大叙事中。

在央视的节目中,我了解的永远是一个无比繁荣富强,人们幸福安康的中国。提前一个月就开始为春节造势的宣传片总给人一种错觉,在中国每个人都是这个国家的幸福分子自动洋溢出来的快乐存储器。每个人是否真正的快乐真的是一个很难判断的问题。就像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的辩论。

每年在春运开启之际随着返乡大流从汉口站踏上回家的路程。只是想单纯地记录一下我严重的春运期间车厢内外的中国。以下出现的人物均是我在春节回家前后遇见的,原谅我不是个好孩子,总爱找陌生人聊天。和他们谈话过程中,我感受到的并非是一个像央视呈现给我们的那样一个幸福祥和的状态。大家普遍有一种焦虑感,对自己的现状有一种不安全感。


滴滴司机


1月15号,我回到阔别半年的江城,晚上10点飞机在天河机场着陆。出机场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优步已经被滴滴收购。没办法,只好上了一辆在机场拉生意的司机的车。因为早就养成了聊约车司机的习惯,没等多久就和那司机聊得火热起来。那位司机每天跑两趟机场,拉完就休息。开专车也不是他的全职。他是青山某国有企业的正式员工,企业效益不好(这似乎是国有企业的通病)白天去公司报个到就可以去拉活了,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去那边。

那那边为什么不把他开除?或者他自己为什么不另谋职业? 我当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司机给我的答案让我了解到那些国有企业的冰山一角。当初,这位司机进入那家国有企业是以特招方式进入该企业的,所谓特招,想必大家也略知一二。即企业出于文艺演出,体育比赛的需要,在社会或学校招募一批具备这方面特长的人。这名司机因为足球特长被招入。他告诉我国有企业特别注重这种面子工程,生怕在企业间的比赛上丢面子,从体校艺校招募大批学生进入企业,给他们一些虚职,因为从小接触的是体育训练或文艺表演,这批占据虚职的员工并不能参与企业的日常生产,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以备比赛之需。

现在这位司机已经有点年纪,即便比赛也被年轻员工替代。又不能参与到正常的企业生产活动中去。只能安安稳稳地拿着微薄的基本月薪,白天出来开私家车。

可以想象全国这么多国有企业,像这位司机这样的员工有多少。臃肿的人员设置本来就拖慢了企业效率,因为他们是正式员工,企业要为他们缴纳各类社会保险,即便如此,企业支付这么大的成本也比粗暴的将他们解雇支付他们一笔安置费要少得多。这是看得见的企业成本。看不见的是社会成本是像这位司机一样的国有企业员工大量地挤占着企业的编制,许多年轻人玩了命也不一定能够挤进去。

但也可以想象那些挤进去了的年轻人在效率低下的企业里的工作状态。

和司机告别后,他遍匆匆忙忙走了,明早六点还要去接一个去机场的乘客。他有没有所谓的中国梦,我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这种两头跑的生活,他对此并不开心。


出租车司机


回武汉的第三天,要去拜访下老师。没上公交,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中年人,圆脸,粗嗓门,汉阳人。我又开启聊司机模式,问他前两天的武汉雾霾天,这段时间武汉又有什么变化之类的。没想到这位司机是个火药桶,被我无意一句话给点燃了。我问司机为什么不下载个滴滴,顺便开一下滴滴。感觉这位司机要怒火中烧,一时间不满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或许真正的武汉人都这样说话。他觉得现在滴滴这样的网约车抢走了他们的生意,他们给出租车交的份子钱却有增无减。

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聊到了他对中央高层的看法,他更是怒不可遏,各种武汉地道骂人方式喷薄而出,什么个斑马都是轻的。请自行脑补。由于我和这位司机后来的聊天涉及敏感内容,此处略去两千字。

可以想见,这位司机的情绪代表了目前中国这个阶层对整个国家设计的最真实看法,我不敢说具有普遍性,但这位司机的所代表的不在少数。他们是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那部分失意者。没有能够享受到这个国家整体财富积累中个人收入的相对提高。面对新技术崛起又一副十分无奈焦虑的情绪。未来几年,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会结束掉大批人的工作,包括我在内。这种面临技术的焦虑和无奈将会带来普遍性的爆发。


火车站拉皮条的中年大妈


如果你是一位成年男性,如果你曾经独自去火车站坐过火车,我相信你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位中年妇女会直勾勾地盯着你急促地问:要住宿吗?要住宿吗?当你摇头或者说不用的时候,她会煞有介事地补充道:要小妹吗?我们小妹很漂亮的。

你一定对此不陌生,这样的大妈遍及全中国各个火车站。我在南昌遇到过,在厦门遇到过,在上海遇到过,苏州也遇到过。当然你可以对大妈装纯说:什么小妹,我有妹妹呀,干嘛要问我要不要小妹,你人贩子吗?

其实这样的大妈她们说的住宿地多数是她们自家在火车站周围的房子改造成的家庭宾馆。在赚钱不多的情况下,做些皮肉生意也是可以想象的。毕竟互联网行业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向我们证明,流量为王。火车站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性需求又是刚需,交易成功率肯定要高很多。

当我拒绝了那位大妈时,她便惺惺地走了,去物色下一位男性顾客去了。我个人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事情有个人严重的偏见,唯独对做各种不在法律范围内的生意的人没有偏见,所谓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杀人的买卖有人干。这便是人性最真实的体现。不要试图反驳我。在我老家县城中学教书的一个同学告诉过我,各种学校内部老师作风问题。为人师表都可以做出法律边缘的事情来,请你不要告诉我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做生意会致富了。

或许那位大妈要在火车站广场等到凌晨才能拉到足够的顾客把她家房间住满,明早房客走后,她有得去拉另一批顾客了。2011年的九月的一个夜晚,我只身一人来到武汉求学,火车到达武昌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被一个妇女拉到了她家的家庭宾馆住下,她老公负责在家接待房客,她负责在火车站拉客。把我安顿好后,她又一头跑去火车站了。



小妹们


2015年夏天,北京某酒店发生了一名男性厮打一位年轻女子的时间,媒体炸开锅呼吁广大女性要注意自身安全。如果你真的以为这是一次简单的男性对女性施暴事件,too young, too simple呀。小妹们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立门户,不受任何组织的约束。赚的钱都进入自己的腰包,业界称为“流莺”但她们的自身安全难以保证。另一种是有组织的,一般那种靠在酒店发小卡片寻客的都是这种。组织她们卖淫的人被称为“鸡头”,当然了她们赚的钱一大部分是要进入“鸡头”的腰包的。

那些等待接客的小妹可能要做完一整宿才能赚到钱。毕竟各类手机社交媒体的出现,让那些靠宾馆门底下塞小卡片的生意人获取客人的成本更高了。

北京有一位知名的社会学教授常年带学生在色情场所调查色情行业。那些性服务者的境况实在悲惨。如果你看过贾樟柯导演的那部《天注定》的话,便可略知一二。

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把最近的所见所闻做个分享。如果你任觉得这是在传播负能量,那祝你的生活一片岁月静好。

我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正值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某自称全国最大电视台为它所给全国人民准备的一年一度的精神大餐宣传造势的时候。我们有时候真的会把媒体传输给我们的信以为真,在电视上,我们了解到的永远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这么和谐的生活来自哪里,电视告诉我们来自全国人民打造的经济共同体,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于是我们每个人的爱国主义情怀随着朱菌,董青们慷慨激昂的呐喊而澎湃不已。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拼命建设时,在这个国家因为经济发展而被鼓噪得民族主义情绪高涨时,有很多人落下了,他们的年可能没电视宣传片里过得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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