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是他
想到妖妹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几天前我和七叔寻到悬崖下就找不到他们了,对于我在崖顶上看到的妖妹妹的身影也说得通了,在我和七叔到来之前,他们早已到了这里,和我的情况一样,他们也遇到了巨蟒,根据蛮爷的江湖经验,一定有所预见,于是带着妖妹妹就上了山。这样说来,这山间还不止这一条巨蟒,不过林子大了什么蛇都有,这么大的山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此行定是没有错的。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与妖妹妹他们重逢。
我正冥想不绝,突然身体被什么阻挡了一下,差点掉下去,急忙把头贴在蛇身上,双腿绕过蛇身,紧紧夹住,紧接着身体就受到了猛烈的挤压。浓密的树枝交叉错落,简直密不透风,巨蟒从此穿过就如同从大海中游过一般,水浪被推开有立马合拢来,这样的树层大概有十多丈厚,足过了半刻钟才冲出去。
我难受得要命,被挤得差点窒息。刚想深呼一口气,就被一阵水流劈头泼来,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瀑布?不大像,听声音面积很广,根据经验可以判断,应该是下雨了。由于树枝太茂盛,所以当时在下面并没有感觉到,冲破了枝叶的遮盖,雨水便直面淋来。
如此大的雨势很有可能爆发山洪,如果我待在崖壁下定会很危险,真幸运自己当时做的决定,不然又难逃一劫。
由于雨水的冲刷,蛇身变得很光滑,我紧紧抱住蛇身不敢有半分松懈。也不知行了多久(总觉得那座山好高好高,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永远也到不了顶),雨势逐渐变小,而我却要精疲力竭了,坚持一个动作太久,手脚的关节无比疼痛,很多次想要放弃却又不甘心,只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又过了好久好久,我几乎昏厥,神经逐渐麻木,全身似乎没有了知觉。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个人在拽我,是妖妹妹,她一点事也没有,还是那么调皮的捉弄我;我欣喜若狂真想抱着她哭一场,可是当我伸出手,她却如烟雾般消散了。我又看到了老族长,他给我讲故事,他叮嘱我天印是害人之物,千万不要去寻,我答应着,心中却莫名地愧疚。我又看到了七叔、三叔……后来这一切都消散了,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有水声,于是奋力地睁开双眼,发现我正躺在一个暗黑的山洞里,洞口倒挂着许多藤蔓,形成一个自然的帘幕,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透进来。山洞不深,而且只有半人高。我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浑身痛得要命。于是扶着洞壁往洞外走,才发现山洞的岩质,而洞壁上有人工凿刻的痕迹,刻痕很旧,但由于洞中进风少,基本未被风蚀,是以还很清晰。
走出去我才发现洞口处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靠岩壁卧着,双眼微闭。
说是陌生,但看起来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我见过的人不多,是以只要有所谋面,我都会记得一二。但是此刻我实在太疲倦,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
他的皮肤出奇的白净,面目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让人觉得慎得慌。但比起那条绝世无情千年臭蛇来要亲切多了。他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粗布黑斗篷,冷峻之外,不失几分威武。
“你是?”我忍不住问道。
“乌龙山前,齐家大院!”他缓缓地睁开眼,冷冷地答道。
“你是齐骁?”我恍然大悟,那夜那张怪脸给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是以我还能记得。
不过他怎么会进山来?又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们?那么,他又处于什么目的呢?一大串疑问如泉水般涌来,我不由打了个冷噤。
第二十八章:转移
他并没有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轻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疲倦。
我觉得很无趣,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向洞外走去。刚撩开藤蔓,我立马退了回来,差点把我吓丢了魂。那山洞处在山崖之上,洞口之外,是万丈深渊,若掉下去,定然尸骨无存。向上看看,也是高不见顶,有许多枯黄的藤蔓垂下来,如同一条条穿梭的细蛇,让我联想到头晚的经历,不由毛骨悚然。由于刚下过一场大雨,山林之间蒙着一层厚厚的云雾,我立身之处,就如同置身于天界一般,第一次让我觉得险恶阴森的丛林还有几分可人之处。我看了看地势,早离了我被困的地方,看来这一夜行了不少路程。
“这是哪儿?”我退回来,在齐骁对面坐下,也靠在洞壁上。
他不答,似乎是睡着了。我不明白,他那么好的身手,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疲倦,莫非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于是我起身靠过去,用手去试他有没有发烧,哪想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他一把捉住,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速度太快,我都没反应过来,而且力度极大,疼得我直咧嘴。他见我如此痛苦,瞪了我一眼,才缓缓松开了手。平白无故挨了这一下,我气不过,嘟哝道:“我以为你生病了,不过是想给你看看,谁知你不近人情,倒把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冷冷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大少爷!”
“既然你如此不待我,又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如今我离了七叔,又找不到妖妹妹和蛮爷,岂不让我更加为难!”
他并不答,冷笑了一声,又昏昏睡去了。
我自己讨了没趣,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来回看了看洞壁上的凿痕,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好坐下休息。就这样待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他立马跳起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愣了一愣,问道:“去哪?”
“上山!”
“可是这么高!”
他扯下一根长藤来,折一折,似乎很柔韧,便将一端系在腰间,又将另一端扔给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捡起来系在了腰上。
他身手很敏捷,抓着几根藤蔓就往上攀,我不敢怠慢,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后向上爬去。
山很高,我跟本不敢往下看。山壁犹如刀切一般,若不是这些交错的藤蔓,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越往上,山势越险,我做梦也不曾想今生会有如此奇险的经历,更没想到我竟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像两只攀岩的猴子,在山间游耍,可心中却没有丁点游戏的心思。好多次我都失足差点掉下去,所幸腰间系着那根葛藤拽住了我。若不是没有退缩的余地,我宁愿困死在那山洞里也不想经历这样的惊险。
攀了近两个时辰,我们才看到山顶,当站在山顶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我们选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身边有云雾萦绕,真有如诗如画的意境。远处山峦起伏,却如泥丸般渺小,顿觉吾身之伟大。但这种傲娇感很快就消失了,由于出了许多汗,衣襟尽湿,一股寒气逼人的山风吹来,直冻得我簌簌发抖。我偷偷瞄了一眼齐骁,只见他坐在那里巍然不动,若无其事。
我实在熬不过,便去拾了些枯柴生了堆火,暖气上身,才感觉好了许多。
齐骁依然坐在那里不动,我于是问道:“你不冷?过来向火吧!”
他头也不回,答道:“山野村夫,没有大少爷金贵!不必了!”
“我们才相识一两天,你为何总是挤兑我?”我气氛地道。
他瞪了我一眼,站起身来,道:“该出发了!”
“喂,我衣服都还没干呢!可不可以再歇会儿?”我请求道。
“不想见你的妖妹妹了吗?”
我怔住了,惊奇地望着他,他也望着我。
良久,他才说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便转身向前走去,也不管我跟没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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