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史可年轻时照片)
我在华西艺术大学当教师期间,干了两件对于一般教师而言,算是比较出格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利用工作之余,在华西艺术大学新校区与老校区之间开“野出租”。
由于我教的是公共课,相比那些专业课教师,教的学生数量多很多,许多我教过的学生都认出了我,并口口相传,很快,学校里就流传着“某个大学老师居然开野出租”。
然而,并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写明大学老师不可以开野出租。我这人反正不在乎面子,我就是要开野出租赚点外快,怎么了?
这里我还是得感谢一下我们“公共教育学院”的陈院长。当时我参加“大学语文”教师公开竞聘,就是陈院长不拘一格用人才,拍板定下了学历仅仅本科的我。
然而我估计陈院长后来还是后悔了,因为我虽然不算刺头,却是一个行为怪诞的人;我尽管从不触犯什么法规律令,却又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不给他添麻烦的人。
例如我突然毫无征兆地开起了“野出租”,并且堂而皇之的在自己任教的学校门外开,难免会有各种议论,有部分“道德感很强”的教师打听到我是公共教育学院的,就向陈院长告状。
陈院长可能也有点为难,但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批评过我,哪怕是私下的批评都没有。他还这样对告状的人解释说:“人家雷老师是作家,真资格的作家,人家这是在体验生活”。
我的另一件比较出格的事,是进校当老师后的第二年,就当起了“二房东”,通过转租校内的房子,赚取一点差价。
这件事情,也有一部分道貌岸然的老师背后指指点点,但我根本不予理睬,我行我素。
为什么会当二房东呢?其实是受到一个漂亮女生的指点。
这个女生并非我教的学生,因为《大学语文》这门公共课,是只教大一学生的。而这个女生当时已经读大四,在那时比较火的《华西地产报》当实习记者。
由于她跑地产口,知道成都那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当专职“二房东”,一次聊天时告诉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华西艺术大学校内还没有人当“二房东”,于是我就欣然挑起了这个担子。
这个美女名叫“曾蔷”,当然是化名,她的脸很漂亮,有点像90年代的一个电影明星“史可”的脸,她的身材也凹凸有致,总之,是个美人胚子。
我早在还没到华西艺术大学当老师之前,就认识了曾蔷。
从机关大院辞职之后,到进华西艺术大学当教师之前,我有过一段在社会上闲逛的生涯,短暂地做过各种工作,其中包括开了一个小酒吧。
开小酒吧期间,我在网上发帖招聘服务员,曾蔷是来应聘的女孩之一。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当时她是华西艺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还有点像一个高中生,留着男孩子一般的短发。
由于华西艺术大学离我的小酒吧路途比较远,而酒吧多数时候需要上班到深夜,夜里往返不太安全,她只在我那干了三天,就没继续干了,我还是给了她三天的工钱。
记得当时我是拿着银行卡去自助柜员机取款给她,她跟着我一起去了,我取钱时,她就在旁边的那台柜员机上用手肘撑着,双手捧着脸,像一个高中生那样看着我。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两颗星星。
那之后,她时不时会在周末的下午,到我的酒吧帮我打扫卫生,从来不要工钱,慢慢地我们就像朋友,又像兄妹。
我的小酒吧只开张了半年,就因入不敷出,关门了。但那之后,她依然和我保持着联系。
看得出来她对我有好感,然而那时我有女朋友,一个有着大长腿的高挑女孩。
后来我知道她的一些经历:她10岁时父母就离异了,她由母亲带大。她的母亲在一座医院当护士,工资不高,独自拉扯大她很不容易,而且她读大学了还要交高昂的学费,所以她平时都在勤工俭学。
有一天,她突然情绪很低落,我问了才知道,她母亲住院了。我很想给她点钱帮助她,但那时我处于失业状态,为数不多的4万元积蓄就是我的全部,并且这4万元都已经买成股票被深套腰斩,我确实拿不出钱给她。于是就没有多问。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和当时的女友分手了,落寞中,主动约曾蔷见面,意外发现她脚有一点跛。
我问怎么回事,得知她的脚底长了一根“骨刺”,需要做手术。我再一次很想拿钱帮她,可是那时,我失业的时间更长了,手里更没钱了,而被套的股票已经不是腰斩,而是脚踝斩,说真的,那时我中午往往是到民工工地去吃那种最便宜的盒饭,连一瓶2元的啤酒都不舍得喝,所以我确实拿不出什么钱来。
一方面,我内心感叹,为什么这么自强不息的女孩,人生却那么多的波折,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我在内心默默地问老天:为什么许多人已经如此苦难了,你却要把更多的苦难加到他们头上?老天对我沉默以对,我迷茫而痛苦,因无法帮到曾蔷而感到羞愧,我选择了有意地远离她。
她是个敏感的女孩,很快就感知到了,于是也很少再主动联系我。
从第一眼见到她时,那种彼此莫名产生的信赖,到渐渐的坐看她越来越远,我觉得这可能就是这个现实的世界,对我们所有穷屌丝的惩罚吧。
再一次和曾蔷相遇,已经是一年以后,我俩的身份突然有了巨大的改变:那时我已进入华西艺术大学当了老师,而她则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了。
我发现,曾蔷走路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仿佛我开小酒吧时来报名的那个小女孩,又回来了。
我好奇地问:你的脚是怎么好的呢?
她的回答,让我的内心微微地一疼,一种怜惜的感觉,弥漫在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