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超：指数何以驱动地方政府有效开展治理工作？｜对话佳作186期

公共管理共同体 · 公众号 · · 2024-04-07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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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指数何以驱动地方政府有效开展治理工作？指数在政府组织中的应用过程和运作机制为何？指数治理与传统意义上的指标考核有何区别？基于指数这一地方政府常用的治理手段，原超副教授发表于《公共管理学报》2024年第2 期的论文《政绩竞争与条块合作：指数驱动地方政府治理的运作逻辑——基于S市公安局“平安指数”项目的分析》引入权力规训的视角开展案例研究，发现指数治理是一个“条”与“块”在地方治理创新的政绩压力下，实现地方权力与资源再分配的政治过程，不仅能将上级政府注意力引导至有限的指标上，还可以将“块”模糊的、难以测量的绩效以指数简易化、数字化和排名化的形式呈现给上级和社会舆论。

本期对话佳作很荣幸邀请到原超老师，以腾讯会议形式就指数治理相关问题与我们开展进一步的分享与交流，以下是本次访谈实录。

嘉宾介绍

原超，男，汉族，中共党员，本硕博毕业于中山大学，南开大学访问学者。2018年入选山西省“三晋英才”支持计划青年优秀人才，曾任山西大学党委巡察办副主任。现任山西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兼任省委教育工委巡察专家库成员，太原市社会稳定风险评估专家库成员。主要从事组织与人事管理，中国政府与政治等方面的研究。任职以来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项，省部级课题3项，出版个人专著2部，在《政治学研究》《中共党史研究》《公共管理学报》《中国行政管理》等权威期刊发表论文10余篇，4篇论文被《新华文摘》、人大复印资料《政治学》，《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社会科学文摘》等转载。

访谈实录

1、 生成论文的契机

原超： 从短期来看，这篇论文发源于当时 20 20 年年底导师的平安指数课题，主要对 2.0 版本平安指数进行整体上的政策评估，发现其运行问题。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发现很多有意思的现象， 特别感兴趣的一点就是为什么要开发平安指数这样一套东西？ 因为当时已经有大量的指数存在。在和公安局聊天的时候他们提到， 2012 年之后国家的定位由综合治安向建构平安体系转变，但是对于他们来讲就特别懵。 其中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平安体系的建设怎么建？什么叫平安，如何来衡量这样一个平安建设的成果？ 他们说就以公安局为例，他说我们干了很多东西，但是很多事可能纳入不到原有的框架当中。老百姓和上级都不是非常清楚，公安局的组织绩效很难衡量。 二是在平安体系建设过程当中，条块协同的作战平台是缺失的。 虽然公安局的权限很大，但是他们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需要与其他部门相配合，因此他们选择了通过平安指数进行治理。我就开始思考为何平安指数这样一套东西能够解决这两个问题。
长期来看则是发源于我之前的关注，从硕士和博士期间我就非常关注基层治理当中的条块关系互动。 曾经在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与执法队员同吃同住，在这个过程中提炼出运动式治理常规化的概念，基于此形成了硕士论文。到了博士阶段，我发现监管局通过成立领导小组的形式将条块纳入治理中，形成了博士论文。正是有对条块长期以来的关注，我觉得平安指数也可以从条块的角度去进行分析。
此外，我在 20 20 年底看了在 AMJ 上发表的一篇将组织如何应对风险的文章，帮助我选定了研究视角。 公安局他无论是在衡量平安还是缺失条块协同作战平台，都是因为外界环境的变化对组织造成了冲击，促使组织应对风险。 所以说我就把对平安指数的研究纳入到了组织应对风险的框架之中。

2、厘清“指数”概念

原超： 首先是不同指数的区别。 我之前参与小切口大问题的工作坊时，也就这一问题与各位老师进行了沟通，有老师认为指数就是在压力型体制下的一种激励行为，但是我觉得这和我在谈的指数有一些区别。 在文章中我提到的指数是由牵头部门开发，找高校加以落实意愿的一类指数，不仅包括指数体系的设计还包括组织边界的调整。 不像高校排名这种指数在公布了之后就没有其他的治理工作，牵头部门开发的指数体系公布后还有一系列的治理流程。
然后是指数与指标的区别。 尽管我们国内许多学者将指数与指标混淆，但是在这里我给了他们一个专门的划分，我认为 指标其实还是停留在压力型体制下，在纵向的府际关系间推动政策落实的激励行为，更多的是内部考核体系下的一个概念 ，地方政府往往通过指标制度实现组织内部的绩效排名，最多是一年一排名，而且多为内部公开，我们老百姓很难看得到。但是指数有月度指数、日度指数，任何公民在手机 app 或者其他客户端都能够看到，比起指标其中更多嵌入了声誉机制，通过民意、媒体的压力对条块加以驱动，彰显指数的公共性。

3、在对比中选择权力规训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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