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IO泡沫与中药现代化

今年ASCO即将开幕，今天Xconomy发表一篇文章报道了包括罗氏研发高管James Sabry、Ira Mellman，学术界大腕Drew Pardoll、Padmanee Sharma在内多位免疫疗法支持者对目前免疫疗法投资过热的担忧。Sabry说IO早晚会回到现实中，Mellman说往墙上摔面条希望有些能粘上不可持续，Sharma说组合疗法要有根据，不能是因为你同时有甲药和乙药所以就做甲乙组合，Pardoll则说根据20人的早期数据就开始上千组合临床试验有点冒进。只有两年前建立免疫疗法投资指数的Brad Loncar高度乐观，说惨败虽然会出现但前途是光明的。

这些专家的担忧并非完全是理论上的，以前铂类化疗、靶向药物也出现过一个颠覆性产品后面跟上一大堆效果一般跟随者的事情。现在唯一批准的IO组合是Yervoy/Opdivo。这个组合虽然疗效更好但毒性也更大、价格翻倍，并非在哪个适应症都值这个组合的高价格。另一个热门组分IDO抑制剂虽然有些早期数据显示能扩大PD-1抗体应答人群，但同时开始10来个三期临床无疑有赌博心理。同样，辉瑞的三组分复方IO开始临床试验时三个药物都未上市，现在也只有相对已知的PD1抗体BAVENCIO上市。这样组合有很大机会主义成分。

前一阵和别人讨论中药现代化，居然和IO组合有点类似。中药鱼目混杂，即有青蒿素这样世界公认的药物，也有一些无法通过现代医学鉴定的无效药物，但如何挑出真正安全有效药物却并非易事。如果把每个经典名方都去做RCT，这个成本我估计和现在的IO组合类似谁也受不了。并不是说中药只有机理清楚才算有效，而是只有在一定科学框架内中药才能大规模、可持续去粗取精、以市场可接受成本与现代医学接轨。

制药业淘金模式早就受到某些业界人士的批评。虽然新药发现很大程度上依赖运气，但把运气作为核心竞争力是一个企业破产的捷径之一。好比足球比赛，有时偷袭可能进球，但是可持续赢球依赖三条线各司其职。落后时希望抄近道翻盘是人的本性，但是成熟的球队在这样情况下更加耐心，不会一味长传冲吊。美国著名橄榄球教练John Heisman说过“When in doubt, punt!”，因为连你自己都觉得4th down危险时那已经太危险了。免疫疗法现在面临同样问题。

免疫疗法的成功和制药业缺乏优质项目的现实令这个领域出现泡沫不可避免，但是越是在这样诱惑下纪律性和耐心就越发重要。新药研发的现实是我们知道的远远少于我们不知道的，所以任何成功都难以复制。纪律性和耐心并不是懒惰，而是更加高效的勤劳。新药可以决定病人生死，但现实生活中生命并非无价。药物价格有上限，所以上市一个药物的成本也就有上限，资本效率也就是必须考虑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