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李林静星 编辑 | 邹春霞
元宵节前两天，北京各政府部门都很忙。
北京市政府部门年度“大考”——2016年度市级行政机关和区政府绩效考评会议紧张进行。
这样的考评会北京已经坚持3年了，不过，这是蔡奇就任北京市市长后首次参与。虽然是首次参与，他对绩效考评并不陌生，有关专家告诉政知局（微信ID：bqzhengzhiju），蔡奇在杭州主政时期，杭州绩效管理在全国也是做得很不错的，那大概是十年前的事儿吧。
△应考
本次考评会议分为10日下午、晚上和11日上午三个阶段进行，43个市级行政机关和16个区政府主要负责同志现场报告工作情况；17个派出机构、央属部门和部门管理机构作书面发言。市政府绩效办分别梳理汇总20个专项考评部门提供的各项指标完成情况和日常管理信息，个性化编制各单位打分表，实现“一单位一表”，为参会人员提供打分参考。
现场会议桌被布置成“回字形”，10多名市领导坐在北侧，市纪委、编办等部门人员，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专家学者、新闻媒体代表坐在另外三面，一把手述职的演讲台位于西北角，回字形桌的南侧，是一排排座位，坐满了评委。
△会场
距离绩效考评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政知局（微信ID：bqzhengzhiju）注意到，在会场左侧的PPT控制台前，有十几个人攥着文件排着长队。原来，各单位利用考评会开始前的最后几分钟，挨个对PPT进行最后的细节调整。大兴区一位工作人员手上的PPT文字版，有多处用签字笔圈出的需要修改的字词。轮到该工作人员时，他以最快的速度敲打键盘进行调整，改完字词，还顺便将一张位置略靠下的图片做了调整。修改后，该工作人员从第一张开始逐页快速浏览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放心地拿起材料离开。
在现场，每位“一把手”都有8分钟时间，并配合PPT讲解去年工作中的主要做法、创新举措和成效以及整改措施。在一把手讲述的演讲台前，地面上设置了一个显示器，离限定时间还有一分钟时，会自动发出声音，用于提醒发言者注意时间。
△计时器
政知君发现，发言的一把手们，很多人都在7分钟内讲完，很少有人超时，可以看出之前经过了精心准备。
在两个半天和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北京市领导，国办有关部门负责人，市有关部门和各区政府主要负责人，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及各界群众代表共220余人，一同听取了16个区政府和60个市级部门主要负责人的述职述廉报告，并为他们现场打分。考评会还首次进行了网络直播。
北京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王琛告诉政知局（微信ID：bqzhengzhiju），今年的绩效考评会和以往相比，首先是增加了50名群众代表，参与为政府部门和各区的工作打分，他们可以听到述职述廉，对政府做了什么有切身感受，能直接评价政府工作。每个评委的桌子上的材料多了，第三方独立做的政府部门工作满意度调查表，“这次的打分表字很小，就是因为内容多，信息量大”。
△市民代表
王琛说，各部门的工作情况等材料都是提前3天就给到打分代表，并不是来了现场才看到就得打分，“之前我们由专人对市民代表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介绍，政府绩效管理情况、怎么打分、什么标准、什么规则，保证大家不会一无所知就直接来打分”。
如何避免凭感觉去打分，导致打分比较随意？王琛表示，为力求打分客观准确，这次邀请了很多各行各业的市民，“一个人的评价可能有偏差，这么多人的评价综合来看，就有了一定的代表性和普遍性。今后，有条件的话还可以让更多人来”。
政知局（微信ID：bqzhengzhiju）也拿到了评委手里的第三方独立做的政府部门工作满意度调查表。
实际上，在“一把手”们述职之前，北京市政府绩效办已委托第三方调查机构，开展了2016年度区政府绩效管理公众满意度调查工作，调查问卷围绕“改善民生”和“优化管理服务”两方面内容进行设计，共收回有效样本16372个，其中，城乡居民样本13041个，企业单位样本3331个。
从调查结果来看，2016年度公众对区政府综合满意度为79.73分。其中，丰台区、海淀区、朝阳区、石景山区、通州区、昌平区、东城区满意度相对较低，低于全市平均水平。
在反映的主要问题上，民众对大气污染治理效果不够满意，得分72.02分，在改善民生11项指标中得分最低。此外，民众认为出行顽疾整治成效不够明显、市容环境治理方式还需创新、生活安全保障仍需加强、政务服务水平尚待提高、市场监管力度仍需强化。
△代表桌上都有很多材料
另外，在座的每位评委的桌上都放着一本各区和政府部门绩效考评表，每个部门和区都对应一张表，表上每个单位都有7项评价指标，包括绩效整改、主要指标、重点工作、依法行政、廉洁行政、创新创优、优化服务，每一项都有区政府指标任务完成情况自述，还有相关部门的专项考评意见。
让政知君意外的是，评委们拿到的材料中，各区政府一把手都坦率地陈述了工作中的不足和痛点，没有完成年初设定目标的，都会被明确点出，比如延庆的报告中提到，PM2.5未完成下降5%目标；在朝阳区重点工作中，坝河下段、清河下段水质较差，有25处新生违法建设未拆除，未实现新生违建零增长的目标等，都被明确点出。
政知局（微信ID：bqzhengzhiju）在现场还“堵”到了几位上台述评的区长。
△应考中
朝阳区区长王灏今年是第二年上台述评，他说：“述评是压力也是动力，因为平时没有机会如此全面地了解其他区的各项工作，今年站在台上，我比去年更有底气了。”
对通州区区长张力兵来说，这是头一回，不过他表示“不会紧张”。张力兵说，“从1月份就开始准备了，自己看了很多遍了，也做了很多修改。各个区的工作不一样，但报告整个格式是市政府统一弄的，什么工作完成了，什么工作没完成，咱都实实在在列出来，活儿干得好，人家表扬你，干得不好，就继续努力，所以也不会紧张。”
去年6月刚升任北京市教委主任的刘宇辉，今年也是第一次参加绩效考评会，他说，之所以现场不紧张是因为之前已有准备。“今天压力不大，平时压力大。不在于今天说什么，在于平时做什么。”
他告诉政知君，述职之前，准备了好几个月，报告就给8分钟时间，内容控制在1500字以内，让人特别纠结。“1500字真的难，改了无数个版本。因为教育战线很长，有基础教育、高校、职教，还有学前教育、民办教育等等，各级各类教育纵向横向的工作很多，述职要求中还有几道固定的必答题，包括整改完成情况、廉政建设等内容，所以1500字需要反复斟酌，为了几个字反复改，就怕漏了什么。”
反倒是去年公众满意度没那么高，让刘宇辉压力很大。“我们很多工作都在整改，平时也做得不错，但这次横向比较后发现我们的进步幅度不大。所以我仔仔细细地把各个部门、各个区县的工作拿来看了看，比对了下，人家的满意度为什么就那么高呢。我已经总结了好几个点，刚才都记下来了，准备一回去就整改。”他说。
述评会上不少一把手给政知君的感觉都是坦诚。比如说通州区区长张力兵，去年通州有项重点工作没完成，作为区长他没回避这个问题。对为什么没完成，他解释说：“这是水务领域的一项工作，去年极端天气多，水务工程又都是土方工程，一到极端天气就停工了，综合下来停了100多天，可以说有客观原因。”
最后，政知局（微信ID：bqzhengzhiju）听说，绩效考评会议结束后，根据统计结果，很快得出各单位的得分情况，综合考虑这些单位的日常评价，就能得到上述76家单位的体检诊断书。据说，“对他们全年的工作进行综合评价，本月底就会出来”。
校对 | 项战
摄影 | 袁艺 崔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