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标题就知道，今天我要讲一个分外动人的爱情故事。
还记得去年某天，我和闺蜜一起看完《Call me by your name》，她揉着哭红的眼睛问我：
为什么美好的爱情总是发生在两个男孩子的身上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一年还是没有答案，但从旁作证的例子却越来越多了，今天的推送讲讲戏剧界的一对神仙眷侣：
来自比利时的Ivo van Hove 和 Jan Versweyveld。
Ivo van Hove（左）和 Jan Versweyveld
前者是当代最炙手可热的欧洲导演之一，提起他的名字你可能会想起空旷极简的舞台，光脚上场的演员，对于经典文本的复排新编，或者去年春天被《天窗》编剧David Hare老爷子隔空撕了一回……
Jan Versweyveld是著名的舞美设计师，是他和Ivo van hove一道创作出了被称为Ivo van hove风格的「空舞台」，中国观众比较熟悉的有《桥头风景》中的舞美设计。
从1980年开始，他们的真·童话般的爱情故事与非凡的艺术合作，已经走过了将近40年头。用Ivo自己的话说，
这是一段「长情到反常」的gay marriage
。
「这是一个蠢头蠢脑的小故事。」
——Ivo van Hove
故事开始于1980年的安特卫普——请注意，不是纽约——彼时的安特卫普是一个有点极端的地方，搞艺术的年轻人们只在乎两件事，舞蹈和朋克。
Ivo 和Jan都生于1958年，同在安特卫普，Ivo学法律，Jan学艺术，去一样的餐馆、一样的咖啡馆、一样的酒吧，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却老死不相往来，可能是因为「文人相轻」之类的情绪，一开始他们对彼此并没有什么好感。
尽管如此，有些化学反应还是很难抵挡，一次舞蹈工作坊上，两个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开始约会后却总是吵架，原因是……两个人都太精力充沛，每个人都有太多想法想表达，于是俩人冷静商量了一下：
要么分手，要么我们就用这些能量一起创造出点什么吧！
于是他们一起去纽约旅行寻找灵感，在那里,他们看到了David Bowie主演的话剧《象人The Elephant Man》！上世纪80年代的纽约，就是这样的一个天堂，对任何一个渴望表达的艺术家，都有最丰富的养分等待着他汲取。
回到安特卫普，他们以《象人》为灵感，在街头找了30个素人演员，和大家一起工作，做了一出名叫《Rumors》的小戏在当地演出，这时距他们恋爱的开始过去了仅仅两个月，他们已经找到此后四十年时间中维系恋爱的唯一方法：
共同创作。
Jan在对媒体形容起这样的相处模式用了个可爱的说法，他们都很「吃这一套」。
说回《rumors》，这个单场观众最多只有30人的小戏演了10场，就在当时的地下剧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它前卫的形式，拿十几年后话说，叫
「沉浸式剧场」
。当时一位叫David Bollinger 纽约剧评人正在欧洲旅行，偶然看到了他们的作品，当时比利时甚至还没有相关媒体平台，于是他在《纽约戏剧评论》上写了一篇剧评，这对学生情侣的处女作便一鸣惊人。
于是两人趁热打铁继续做了两部戏，这个时候，他们还都没有毕业……
《桥头风景》剧照 摄影
Jan Versweyveld
等到俩人走出校园，已经在比利时和荷兰小有名气，他们顺利地得到了一家小剧场的资金支持，继续创作，Ivo也在半年后成为了剧场经理……此后剧场不断壮大，合并了其他戏剧公司，得到政府补贴，总之是一个剧场人能想到最顺利的职业生涯。
聊起这些过往，他们却从来没觉得这是刻意追求的结果
「比起追逐，这种感觉更像是在机遇来的时候就欣然接受」。
戏剧是合作的艺术，每一个作品都需要导演、编剧、演员、灯光、音效、舞美等等创作人员通力合作，但合作并不意味着大家为了达成一致而妥协，而是所有人一起寻找「最好」，这个过程中当然少不了争执。
《Song from far away
》剧照 摄影
Jan Versweyveld
排练过程中,Jan负责灯光和舞美，Ivo负责导演，他们经常因为创作相互质疑，有的时候会吵得不可开交，但当其他同事都觉得大事不好了的时候，他们却总能做到乐呵呵地一起回家该干嘛干嘛，绝不把工作矛盾带回家。
Ivo觉得就像结婚誓词里说的「不论困境还是逆境」，
好的爱情不意味着在所有事情上都能达成一致，遇到问题也不用逃避，一起解决就好了嘛。
有趣的事，尽管他们在一起四十余年，真正在法律上结婚却是在2004年。
关于「为什么不结婚」Ivo的说法是「完全没必要啊」，他们几乎在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共同使用银行账户，此后便共同工作，一起买房子，彼此也早已认定对方是终身伴侣，这样一来，扯不扯证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Persona
》剧照 摄影
Jan Versweyveld
直到一次，Jan身体不适要动手术，Ivo却因为一年之前就定档的工作不能陪在身边，手术当天早上，Jan打电话给他说
「要是我能挺过去，我们就结婚吧」
Ivo欣然答应
「好啊」
，结果在Jan康复后，两个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