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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每一个中国人在心底默哀!跟着库叔感受毁灭与重生!

瞭望智库  · 公众号  · 政治  · 2017-05-12 16:12

正文


2008年5月12日,地壳板块运动长期聚集起的巨大能量在四川北部北川至映秀地区突然释放,一场里氏8.0级特大地震发生了!


强烈的地震波,使全世界的地震仪器聚焦四川,最终锁定汶川映秀镇。


大地剧烈震动,短短几分钟之内,地震波迅速扩散:


宁夏

青海

甘肃

河南

山西

陕西

山东

云南

湖南

湖北

重庆

北京

上海


国内多个省市的人们震感明显,甚至这股巨大的能量波及到了远在3300公里外的泰国、越南!


69227人遇难,374643人受伤,17923人失踪;


直接经济损失达8451亿元;


通往汶川及周边灾区的公路、通讯、电力等生命线工程基本被被切断,所有工矿全部停产,所有医院和医疗设施全部遭毁;


汶川、绵竹、青川、什邡......原本风景秀丽、生活安逸的几座城却在瞬间遭受灭顶之灾!


这次地震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1945年在日本广岛投下的原子弹,能量相当于两万吨黄色炸药。


而汶川大地震所释放的能量,约等于四百多个这样的原子弹在距离地面十公里的地区猛然炸裂!


“汶川大地震让整个世界揪心!”面对如此惨状,外媒也被深深地震惊到了。


然而,多少年过去之后,当外国人故地重游时,他们惊呼“这真是汶川地震重灾区吗?”他们看到的,是在废墟上伫立起的一座新城!


文 |  库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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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灾情:毁灭




2008年5月12日,北京时间十四时二十八分零四秒......


仅仅在这之前,一切都还是那么祥和宁静,在东经103.4°、北纬30.9°的汶川县,阳光明媚,煦暖的五月正是这个近10万人的小县城最好的时候。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正在忙着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商场里,女人们正试穿着新上架的夏装;茶楼里,有人正悠闲地品着竹叶青;田野里,金黄的油菜刚收完,农人正忙着收割刚熟的小麦,插着秧苗......



大地震发生前的汶川全貌


整齐安静的县城


震前的汶川映秀镇


陡然之间,大地摇晃不已,像小池塘里扔进去一块大石头,坚硬的大地像波浪一样荡漾不停!高楼开始左右摇摆,越晃越矮,玻璃哐啷哐啷响着,一些房屋轰然倒塌!同时,大量碎石从山坡上喷发出来,滚落下来的石头势不可挡,摧毁沿途遇到的一切东西。恐怖的石流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最靠近爆发点的人还没有看清周围情况就已被冲击波击倒,并被随后奔涌而下的数百万立方碎石掩埋。


强烈的地震波以每秒3公里的速度一路撕裂开去,抛下一片片瓦砾,把一座座城瞬间夷为平地:


——映秀镇,地震波最先在此抵达地面。一幢幢大楼在地面巨大的颠动中,痛苦地扭曲着挣扎着,轰然倒塌。几栋居民楼,一楼直接消失在地面以下,只依稀露出窗户;烟草公司的大楼在抖动中,一楼的砖块纷纷被甩了出去,只剩下一些水泥柱子,在倾斜中,嘎嘎地不堪重负地支撑着上面的6层楼房;中学的教学楼倒成一堆砖头,凄厉的哭声从废墟里传出。


——绵竹县汉旺镇,房屋如被飓风扫过,一片接着一片倒下,有着40年历史的大型企业东风汽轮机厂,叶片车间全部坍塌,食堂、医院全部倒塌,技校和中学也倒塌成一片废墟,数以千计的人被压在砖头瓦砾之下。住宅楼的阳台上,有人开始下跳,不敢跳的发出绝望的哭声。


——北川县城,大地震带来巨大的山体滑坡,巨石从山上飞滚而下,在县城里肆意滚动,房屋纷纷倒塌。有近两万人的县城,只有4000多人逃脱厄运,其他的人全部被废墟淹没。县医院160名医护人员,只有4人逃脱;北川中学,六七层楼的主教学楼轰然倒塌,只剩下一人多高的砖头废墟,1000多名师生被埋在废墟下。


——都江堰市,都江堰聚源中学一栋六层楼高的教学楼,全部倒塌,24个班近千名师生全部埋在废墟下;都江堰向峨乡发生大面积坍塌,向峨乡中学一栋主教学楼发生垮塌,300多名学生被埋。


......


顷刻之间,建筑物大部分遭到破坏和倒塌,到处是残垣断壁,遍地是碎砖烂瓦,满目疮痍。


从当时的一些照片中可以想象那惨烈的场面。

地震后的北川中学一角


俯拍地震后的北川


被毁的楼房

被毁掉的道路,痛苦地扭曲着

映秀中心小学

进入映秀的公路桥被地震损毁

“5秒钟,只用了5秒钟,山塌了,村没了。”谢家店子村幸存者谢商杰哽咽着说,“我亲眼看见泥石流铺天盖地下来,卷走了好多房子。我不孝啊,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压在下面,却无能为力,太多的村民连一声‘救命’都来不及喊出,就被埋掉了。”


“看着很多的孩子都在楼道上往楼梯间跑,眼睁睁看到他们马上就要冲下来了,结果楼倒了下去。”校长谭国强亲眼看到了自己学校的毁灭,他跪了下来,用手大力拍着地面,一遍遍喊着:“我的孩子们啊!我的孩子们啊!”


映秀镇电厂修配分厂的刘红英被新单身楼的废墟压在休息室里。后来她回忆说:“主震过去后,废墟里漆黑一片,静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刚开始我还能非常清楚地听到四周传来的呻吟声。这些声音有的像叹息,有的像喘粗气,还有一种像重重的打嗝声。没过多久,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减弱,周围再没动静了。现在想来,那些打嗝声,应该是活人临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太可怕了。”


“街上全是石头,几百吨重的石头都滚落下来!大约每隔几秒钟,就有石头掉下来......我周围的房子全倒了,北川城的房子也全倒了!而在我的身边,全是死人!好大一片,至少几十个!我下意识地一低头,看见一个女的,估计二十多岁,就在我的脚边,躺在那里,脑袋没有了,肩膀没有了,只剩下了一只乳房,周围都是血迹斑斑的衣服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乱七八糟的物品,当时我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当时我的感觉就是,北川城的人都死光了,这个世界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人类的末日来了!”北川县城的幸存者郭志武回忆说。


这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悲惨的一页,无辜的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推向了未知的死亡。

绵竹汉旺,灾民在废墟上等待亲人消息

而勉强存活下来的人也会饱受身体和心灵的折磨,同样被抛进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境地:家,不复存在,亲友不知所踪,身边全是陌生人;手机失灵,社会关系被彻底切断;熟悉的建筑消失了,连方向一时都难以辨别;钱包里还有一些现钞,但毫无用处,谁也不知道下一顿饭和晚上睡觉的床在哪里;更要命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灾区的形势让人担忧:


死伤数万人,幸存者无家可归;


大震之后下起了大雨;


数万具遗体掩埋在各个角落;


有的腐烂遗体暴露在外面;


水、电、煤气、通讯、交通等生命管线中断;


垃圾及污染物四处堆积;


大震后余震不断,石头不断从山上滚落下来。

2

自救:求生




在各路救援大军尚未到来之前,震中高烈度灾区的人们,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手。那些从废墟中艰难逃生的人们,顶住整座城市瞬间毁灭的刺激,和亲人伤亡的悲痛,不顾砸毁与埋压的财产,忍着身体与心灵的伤痛。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救人!有人救了自己,有人救了别人,千万人倒下去,无数个英雄站了起来!


地震发生时,在剧烈的晃动和倾斜中,余明高发现身边两个同学不见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很可能是一块预制板砸了下去。在他和周玉烨上面,老师张米亚伏在讲台上,双手伸开,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鹰,他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保护学生的盾牌。不远处,张米亚的妻子,和他同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又一起到小学任教的邓霞几乎同时遇难。


混乱中,映秀镇电厂发电部部长程儒松站到了球场坝中间,厂领导都在都江堰的机关总部,他成了电厂在映秀的最高管理者。小学退休教师王盛乾回忆说:“地震发生后,我随惊魂未定的人群跑向球场坝,四百多人的球场坝内闹哄哄的,混乱不堪。后来,一位手臂吊着绷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人群中高喊:‘我是这里的总指挥,大家听我的,不要惊慌,我们要一起共渡难关。’人群安静了。”随后幸存者开始逐个被分配工作:登记幸存者名单,组织食物和水,保管物资,帮助伤员处理伤口,搜寻失踪同事。电厂的组织体系在一点点复苏,多个部门汇合后,确定了“将伤员撤离到安全地带,各单位先行自救”的应急思路。

“小学全垮了!”这个凄厉的喊叫声惊醒了很多人。退役的武警卫生员龙治站在街口,试图阻挡激动的人群,但仍有几个人喊着“救娃娃”冲了过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突然想到,应该把大家组织起来,成立紧急救援队,把人稳定了,秩序才能稳定,不能再犹豫,必须马上站出来。他站到高坎上,身上的白大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请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跑,这是无情的自然灾害,是地震。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人员伤亡,请大家都听我指挥,我要马上成立紧急救援队。


全体女同志在原地照顾好我们的伤员、孩子与老人,健康的男子汉全部向我靠拢,我们将紧急救援队进行分工!当过兵的都给我站出来!”二三十个男人聚了过来,然后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陌生面孔。救援目标:小学和幼儿园。龙治带领一队去小学,杨加友带领另一队去幼儿园。

在所有救援力量到达之前,小学救援主要依赖九名没有受伤的男教师,校长谭国强一度以为,这里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他在跑出学校求援时遇到一名家长,被告知映秀全垮了,大家都在各处忙着救人。董成云也不停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但没有回音,他估计女儿多半遇难了。现场很多小孩都在喊叫:“叔叔阿姨,救救我!救救我!”他心里极其难受,和其他家长约定,只要有声音,不管是什么名字,都会一起去救。陆续赶到的家长带来了绳索、长柄钳、钢钎、木棒、千斤顶。


而在废墟之下,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呼救让一些人镇定了下来,他们的勇气开始被唤醒!


通过喊话,马元江、虞锦华、牟玉雷、李科、李平华、龙建立这六个人互相联络上了。最外面的龙建立能看到一丝光线,他利用一把小刀和手边的水泥块,慢慢敲出了一个小洞,但洞口被钢筋挡住。更深一点的地方是李平华,他也能看见一点点亮光,虽然没有小刀,但下面的李科把自己的小手电给了他,他开始徒手慢慢扒开前面的小碎块。和李科在一起的牟玉雷则靠扭动让身体周围的空间宽松了一点。


压在映电宾馆下的蒋雨航也不是一个人,和他同屋的两名同事都活了下来。他的头被碎砖块埋住,但倒扣过来的床架和身体之间还有一些缝隙。现在,他的下铺变成了他的上铺,另一个同事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蒋雨航现在必须少说话、控制小便、不流泪,为身体节省每一滴水。上面的同事哭着喊疼,又不停呼救。他慢慢扒开身边的碎块,手伸上去握住了同事的手。


5月12日晚,在大多数汶川人的记忆里,是他们一生中经历过的最难熬的夜晚。那几个小时的压抑和暗淡,超过地震的一刻。这是他们的最低潮:黑暗、暴雨、呻吟、死亡、余震、滚石、寒冷、饥饿、隔绝、传言、拥挤、恐惧、抢夺、盗窃……但人性在黑暗中也闪耀出了光芒。


潮湿的夜晚异常寒冷,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件湿淋淋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顾不得别扭和羞涩,男人和男人、女人和陌生人都紧紧抱在一起取暖,细心的女老师在路上捡了些床单,现在,它们都披在孩子们身上。水工建筑厂的男人们又进了废墟,不是救人,而是为伤员和女人们搜寻衣服和被子。人们寻找或制造一切可以保暖的东西以挨过这寒冷的几个小时。有人点起篝火取暖,但马上就被指挥部制止了——大家害怕地震后地下冒出可燃气体。


那一天,在如此惨重的灾难面前,却很少听到哭声。


“这个时候,谁若是过分悲伤而不去干应干的事情,别的人就会用坚毅的目光告诉他:不能当弱者,要坚强起来。”


这句话,说出了当时震区人的心声。

3

救援: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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