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十三邀》许知远对话李诞那期,我看了时长三个多小时的完整版,因为李诞。
喜欢李诞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名气,染一撮红头发,偶尔在王自健的节目里串个场,看起来玩世不恭,却是个诗人,写的是“再互相憎恨的人,也得睡在同一个夜里”这样的句子。
诗人是注定要敏感的,快乐不一定比别人快乐,悲伤却比别人悲伤。
诗人放开伤春悲秋搞起喜剧,更容易让人心碎。
节目里皱着眉头的许知远,其实是个享乐主义者,有着乐观的少年心态。而整天看起来嘻嘻哈哈的李诞,却是个悲观的人,希望自己能比年龄更成熟。
42岁的许知远像个孩子,29岁的李诞像个老人,这种交叉的反转,本身就是一段耐人寻味的戏剧。
02
许知远和李诞的对话,观点碰撞出的火花与挣扎,不亚于采访马东那期。
每一个知识分子,心中都曾有一个完美的乌托邦,只是生活在俗世里,有的人被迫打碎自己的幻想,有的人坚守的只是一个实现不了的愿望。
许知远希望通过访谈得知一个人的心路历程,挖掘那些潜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了解他们那些独自挣扎和抗争的日子。
他依旧还是年轻人的心态,保留着心中的乌托邦,希望自己的节目是一片绿洲,绿洲越来越多,越聚越大,风暴对绿洲的伤害就会更小。
他觉得时代是有优劣之分的,那些伟大的时代有着杰出的艺术家和伟大的作品,被流传和铭记。而大众的流行文化终将会烟消云散,被取代和遗忘。
李诞和马东也做过关于乌托邦的节目,李诞的乌托邦破碎在那个讨论火车票的电梯里,马东的乌托邦破碎在那个讨论同性恋的节目里。
理想在现实的冲击下沉沦,痛定思痛,他们洗手做了商人。什么乌托邦都是虚幻的,唯有靠近大众文化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们放下身段去接近大众文化,甚至向大众妥协。
心中的乌托邦破碎以后,他们也不再相信绿洲了,而是到世俗文化中去寻找那种最纯粹、最淳朴的满足感,然后赚点钱。
放弃和世界较劲的人也许会过得还行,但绝对不快乐。
我们知道如何取悦他人,如何成为时代的受益者,如何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我们无法取悦自己。
许知远可能会和现实死磕到底,李诞不敢,我们也不敢。
03
生于80末,李诞成长的过程中有太多挣扎、怀疑和内耗,这些都构成了他悲凉的底色。
悲凉的人是不可能真正地快乐的,
若相信人之为人本质孤独,就会视沟通的尝试为徒劳。若看到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就会视抵抗为徒劳。
李诞说:“有段时间做什么都没劲,觉得回内蒙喝三块一瓶的啤酒也行。最可怕就是这个‘也行’,因为在我心里,这个也行真的行。”
他又说:“总有人要我做自己。我要做了自己,你们就看不到我了。我只有不做自己,才能健健康康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