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过是功利的短视狗

正如钱理群老师所说，现在中国的名牌大学，的确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据我所知，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会最大限度地利用没门课的任课老师，最大限度地利用班主任辅导员，最大限度地利用院系的领导，如果要读研，一般都能巴结上领导做自己的导师，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学生会、团委，变成里面的干部。如果不打算出国留学的话，毕业也会因在学校的“优异”表现，加上导师的加持，获得一个社会认可度最高的行业的职位。

教了一辈子的书，这样的精明的学生，见得太多了。不仅名牌高校有，一般学校也有。一般来说，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几乎什么好事都落不下，毕业之后的去处，也都是比较令人羡慕的。这些人，即使没有人教，他们的精致和精明，也可以无师自通。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落不下”一族，什么好事都落不下，所有能利用的人，都充分利用，当然，用过之后，也就都成了破抹布，一定丢得远远的。

但是，以我的观察，这样的人，进入社会之后，混得特别好的不多。能做出点成就的，如凤毛麟角。如同一道流星，高调耀眼地在大学划过，划过之后，也就黯然失色了。即使在官场，这样精致的精明人，看起来八面玲珑，最终做到大官的，也并不多。

这样的人，一般都比较功利，一路走来，把所有能利用的人都利用到，等于是说，把人家都当梯子，踩过爬过，也就丢过了。人太精明了，眼睛未免短视，只看到眼前那点好处。好处是得到了，弄不好，人也就得罪了。山不转水转，谁知道冤家何处再相逢呢？再说，过于精于为自己算计的人，算计来算计去，世事难料，没准哪天就算计反了。进入社会，人事纷纭，情况复杂，你精明，人家也精明。精明人都喜欢跟傻人打交道，把自己的精明摆在面上，等于提醒人提防你。一个不留神，就吃人算计了。越往高处走，精明人越是扎堆，高手斗法，越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你可以装傻，守拙，可这样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往往装不像。一时装了，难免有露馅的时候。在学校里，骗骗像钱理群先生这样的憨厚的书呆子也许行，但到了社会上，吃人骗的，也许就是你。

现在的问题是，在大学的时候，这样的学生，就是吃香。领导喜欢，辅导员喜欢，不正派的老师喜欢，有时，正派的老师，也喜欢（只有吃了哑巴亏，才会产生反感）。这就引导的其他学生，有样学样，大家比着精致，比着精明。教书这么多年，痛感学生精明世故的越来越多，没了童心，没了稚气，也没了锐气。至于质朴好学的品格，已经成稀罕物了。我经常感慨，有的我教过的学生，比我还老。毋庸讳言，很多人学得很笨，很露骨，但他们的确是在学，学精致，学精明。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学风，日后也许会混出几个高官，但想要出几个做出点成绩的人，实在是很难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