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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耳朵
:有观点的聆听
文 |严世恩 声音 |
房东的猫
阿浩发来微信语音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玩游戏。他说他到三亚了,和媳妇拍婚纱。我说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怎么不提前吱一声,我好这周提前去三亚见你们,当个业余导游带你们四处转转。他说这不是给你惊喜呢嘛。是啊,这惊喜够大的,算算我们都有三年多没见了。
阿浩是我大学舍友,睡我临铺。大一刚报道那会,凭着惹人怜爱的正太脸,他在校道上引得两名学姐主动帮他办理入学手续,再带他去超市买好日常用品,接着送他到男生宿舍。你可以这样想象他的容颜,刘海留长一点就是宋仲基,再留长一点就是都敏俊。
阿浩表里如一,是个彻彻底底的乖小孩。几乎没见他翘过课,放了学帮我们带饭菜回宿舍,我们边玩游戏边道谢。要交作业了就问他借,尽量别抄得一模一样就行。我这人懒得很,冬天也不爱下楼去开水房打水,阿浩看我常常在零度天气里洗冰冷的凉水澡,并不时伴随几声情不自禁的嚎叫,便常常把他打的热水让出一壶来给我享用。我感激涕零又无以为报,唯有在归还水壶放在他旁边时蹑手蹑脚尽量不弄出声响,以表我对这份雪中送炭情谊的虔诚与敬重。后来,学校的大众澡堂开设了单人间类型,我才告别了在宿舍洗冷水澡的命运。阿浩打的热水,慢慢演变成了我打包食堂一楼炒面回宿舍吃时的解渴去辣饮品。
阿浩喜欢在阳台养些花草,因家住遵义的小山村,对植物习性甚为了解。他按时浇水,花也知恩图报,花期到了自然绽放,有时他给我讲一些栽种知识,我听完没两句,嚷着要去玩游戏了,他不为所动,接着继续讲,我便唱起歌来,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咯,气得他哭笑不得。
最后在微信上讨论的结果,是他改签航班,从海口飞回贵阳。我让他前一天过来海口。呆一晚再走,叙旧时间也充裕。但因行程安排。我们只能当天早上匆匆见一面,他和媳妇就要赶去机场。
那天阿浩几经辗转到了我就职的公司楼下,我跟旁边的同事打了招呼,让她若临时有情况就打电话通知我。我走出电梯,远远看见阿浩和他媳妇在秀恩爱。他用手帮她擦拭掉脸上的什么东西,温柔而体贴。我喊了他一声,他朝我这边看过来,笑容如以前般纯净撩人,简单地介绍他媳妇和我互相认识后,我带他去附近 的一家日本拉面店吃东西。路上,他说我高了,我说我走路喜欢踮着脚。他说我壮了,我说其实是胖了。
我们聊起大学时光,宿舍一共有六个人,除去不合群的H,曾身为夜不归宿鼻祖的老大现在进了政府部门,班长在腾讯微信运维组服务,我在旅游公司,阿彬自从开始中科院研究生生涯后就逐渐消失了影踪,状态不发,信息不回,不知跑哪去了。前阵子和父亲提及此事,父亲给出的分析令我暗叹不如。父亲说阿彬可能被国家雇用,从事科研,这类人群是要与外界隔离的,难免有苦衷。阿浩则回归故里,找了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和单位里的漂亮女文员看对眼了。
酒足饭饱。我请店里的老板帮我们仨拍个照,有朋自远方来,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应当留下瞬间做为纪念。出租车来的时候,我走在阿浩和他媳妇后面,静静看着他把行李装进后备箱。对他说以后要对女生好点。他跟我要了个拥抱,临行前坐在的士里不时往回看,我站在原地重复道别的话,直到他消失于视野,然后想起了在家时阿浩在微信上说的那句,我们见个面吧,也许就是一辈子了,不觉怅然若失。
北上求学的日子此刻历历在目,这对于南方的孩子来说像是做了一场长达四年的梦,醒来后梦境里的人事物开始变得抽象。偶尔去到不同的城市旅行,碰到大学老友,才一点点地捡拾起散落各地的记忆碎片。青春潦草离场,有生之年,或许再没机会与你们雪地饮酒配寒冰,零度天气看风景。
谢谢你,漂洋过海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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