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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拉罐天使》

书海鱼人  · 公众号  ·  · 2024-07-17 14:00

正文

01


易拉罐天使

作者:yiki


限定词:地心/地下





TOPIC

142场:失乐园







你摸进那些新历人——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还算是上帝的羊群的话——的营地里,不是为了打探他们的作息、习俗、文化,不是为了任何一种了解,只是为了搞点酒精饮品。一旦偷到酒,你就会感到满足,就像个冲进酒馆、追逐快枪(quick shot)的他*的18世纪牛仔一样。



正文


承认吧,这只是盗窃。


你摸进那些新历人——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还算是上帝的羊群的话——的营地里,不是为了打探他们的作息、习俗、文化,不是为了任何一种了解,只是为了搞点酒精饮品。一旦偷到酒,你就会感到满足,就像个冲进酒馆、追逐快枪(quick shot)的他*的18世纪牛仔一样。

“你是谁?” 艾萨克(Issac)·格雷问。

有人搭话可不一定是个好兆头。从冷冻舱里爬出来、来到地面上整整三个月以来,他还没见过自己之外的第二个活人,旧历人,当然。在私人推测中艾萨克已经基本上决定要默认旧历人都死绝了,虽然情感上他还没厌世到这个地步。但老乡有时候是危险的,尤其是夜里——

“你是谁?”于是他再次发问,这次预备着通过答话的来向估测对方的位置。

但那个形状凭空出现了。

它完完全全不穿过任何东西,径直出现在艾萨克临时落脚点的屋檐下,其科学程度无限接近于在某个婴儿出生时刻违背天文学规律闪耀的伯利恒之星。

我是一名天使,你爸爸刚刚上报说要把他的独生子也就是你,以撒(Issac),献给我主耶和华(注1),所以祂派我来带你去天国。

“我假设你已预先获知了,这位……天使女士,”艾萨克回答,“我父亲在世时从未尝试以希伯来语对我的名字发音;和相当一部分你能在中西部找到的家庭一样,我有半打姐妹兄弟。”

“最后,我个人很难相信天使会以祂的名义开玩笑,或者你愿意证明这是‘试探’的一种后现代表现形式,”艾萨克总结,以尽可能慢的速度把刀举到胸前,同时盯紧对方的眼睛,“如果你没有恶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更坦诚地聊聊。”

好吧,好吧,22世纪的孩子总是接受不了超自然的幽默。

在犹如丝绸宝石托般的金发簇拥下,近乎恶毒却毫无恶意的笑容在“天使”脸上绽开。

试试这个——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以外,还有人知道你在青少年时期对生肉产生过性唤起吗?让我想想,有白色脂肪沉积的牛肉,剥壳龙虾,活人身上流血的创口……这可不是好公民会向他人倾诉的癖好。

“是哪一种?”

“幻觉,还是人格分裂?”艾萨克不为所动。

其实你可以盼点好的,比如我真的是加百列,即将要恭喜你怀上新世界的弥赛亚,或者差点被你们赶尽杀绝的原住民其实是对的,在另一个维度的精神世界活动着亡灵。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要打算无视我了——两个都不是,可能更接近精神分裂。

也就是说我从来不是你的一部分,以撒,我只是你想象出来的“天使”,换句话说,你觉得天使就该长这样——金发,女,接近两米高,三维惊人,说话的语气像个中年老男人——很好懂,简直不能更美利坚,是吧?

艾萨克审慎地提出异议:“我以为,就算在我的记忆中,神圣人物也通常都以犹太民族的形象出现。事先声明,这个观点不具有任何种族倾向,只是参考历史原型而言。”

这只说明你还不够了解自己。

“天使”宣布。说这话时她面容肃穆,即便在浓重的夜雾中少有月光,艾萨克确信自己在这不可触碰的虚像身上看到了神圣的光芒。

当夜晚些时候,艾萨克在苏醒的三个月后终于获得了一段完整的睡眠,像每个被提到做梦的主角一样他梦见新历到来以前的事情。

那是……好吧,那他*至少得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具体是多少年,艾萨克自己也说不准。

这是所有倒霉事中最开始的那一件:

理论上地下庇护所控制系统附带的原子钟在能源耗尽前,也就是说,在这所设计阶段号称足以支撑到太阳塌缩成白矮星的地下庇护所无法持续供能前都不该停止工作,排除人为干预的可能性后,它基本上是永垂不朽的。但与大部分工业设计相同的命运到底降临在那个原子钟头上——意外总是比使用寿命极限先来。

艾萨克·格雷是被断电程序唤醒的。

他本不急着起身。细胞正在回温,同时它们收缩了,相比与冷冻状态,当然,那感受中包含有疼痛,但另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占据压倒性的上风。事后回想时,艾萨克疑心正是唤醒过程触动了他控制感觉的脑区,才在他的脑子里制造出了“天使”。

他先感觉热再感觉冷,他感到自己充满液体又被针刺,在艾萨克的假想中他在膨胀,像大爆炸之后的可见宇宙、伍迪艾伦的布鲁克林和正在温热泥土中腐烂的木板,但总之是在膨胀,虽然事实上艾萨克的细胞正在经历的过程应当正相反。

但解冻的感受如此鲜明地伴随血液循环在他的体内高涨又落下,无怪乎艾萨克会想起上帝。

起先他决定再躺一会。操作手册允许每一个进入冷冻舱的志愿者在苏醒后有两个小时的自我调节时间,艾萨克在进舱前就计划好了要充分利用这条规则,毕竟没人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了,重温关于22世纪美梦的机会只此一次,失不再来。

然而当他真正醒来的那天,艾萨克发现自己躺在冷冻舱内的警报声中,这个私人的、与志愿者一起被封进冷冻舱的装置尖叫着。它切切实实地尖叫着,以远超指示标识辨识训练的分贝、像个真正能感受到痛苦的活生生的东西一样以刺耳的声音穿透膨胀着——收缩着——的艾萨克的身体,于是他明白有什么事发生了。

说不定是最坏的那种毁灭性的事故,以至于控制系统不得不自主启动强制唤醒程序,以防庇护所冷冻舱内沉睡着的“末日火种”们直接冻死在22世纪产的高科技速冻棺材里。

推开冷冻舱盖板的刹那,艾萨克领悟自己被唤醒的原因: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时间和世界使北美地区最大的地下庇护所坍塌毁坏,新历时代色彩鲜艳、体格巨大的植物像洪水般从合金掩体的裂隙涌入,将新历地球的光与水与声音一并向长睡者揭示。

盘结曲折的不知名木质根垂悬而下,如箭矢又仿佛攻城槌般穿透曾经亮有应急照明的穹顶,深深扎进冷冻舱、钻入任何可以触及的缝隙。

艾萨克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时间,为了确认三件事:他的身体对不知何年何月的新历空气并未产生不良反应;入侵此地的植物无一能与自己的知识储备对应;庇护所内最终没有第二个休眠者成功解冻。

托解冻造成的神经麻木症的福,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男人追上,在他机械地遵照训练检查生存物资储备,不幸地发现其中任何对生命而言富有营养的补给品都已腐坏多时、成为霉菌的巢穴,又幸运地从武器库中捞出一把尚未朽坏的军刀以后,艾萨克格雷光着脚(他别无选择)在庇护所的走廊中穿行,预备离开这显然将吸引诸多食腐者的老地方时,那个可怕的念头才终于如闪电般照亮了他的思维:

在他的假定中即将被分食、冷冻舱中储藏的每一个人都在最初、在过去的千万年时间里、或许直到现在也仍“梦想”着已然无法实现的复生,地下庇护所在黑色幽默之外的真实之中,也已经成了一座巨大的坟茔。

所以呢,老兄?

后来“天使”问。

在你报名成为光荣的志愿者躺进冷冻舱那会,其实以为人类根本没有用得着“火种”的一天,你会在千秋万代辉煌如新的人类文明的某一段进程中被唤醒,依旧钟爱白法袍的科研人员围绕着你,相信自己会接受媒体采访,会登上纪念墙和历史书,崇拜者们争先恐后向你诉说身后之事,赞美你是先行者、英雄和伟大的未来先驱?

“我不……这种假设本来也具有一定合理性,”艾萨克反驳,“实现社会价值并不意味着个人层面的必然损失或牺牲,我们一般称这类假设所指代的情境为‘皆大欢喜’。”

老实说,我觉得 “皆大欢喜” 不是特别亚伯拉罕宗教,就连人子也要先受刑而死才会复生,曾在祂的国同享光荣的晨星路西法最终与祂为敌、永堕地狱 ——得到一些意味着失去另一些,随便你把它称呼为什么,“约”,法,交易,准则,而这一切,我以为早就有人教给你了,士兵。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上帝真的注视着美利坚,虽然是从一个假天使口中听说的。”

你不是。

“天使”比划了一个抱枪的手势,快活地说。祂——她笑起来露出至少六颗牙齿,每一颗都像是从冲牙器广告上剪下来的,它们既白,又在大小和排布方面整齐得诡异。

首先,你有一对即便严重超重也拒绝出于医学目的的堕胎的保守父母;其次,我们还有《勇士之歌》(注2)呢,它不是那么唱的吗?“主啊,请在老去之前赐我以死亡(Lord, make me sead before you make me old)”“为了上帝,为了祖国,我将结束你的生命(for God and COuntry I’ll end your life)”…

“那 不是 一首军歌。”艾萨克声明。

“尽管它是为了给军队募捐而被创作的。”

尽管你受它鼓动参了军,以撒。

“别他*的再叫我以撒了,你这——!”

是的,就像你想象的那样。艾萨克·格雷的父亲,一个不知道名字的老“格雷”,从未将“艾萨克”读作“以撒”,但有人会。

没有人是为了被霸凌入伍的,但入伍意味着霸凌”的准确率总是比福克斯会公布的还高。“以撒”,被羔羊替代的燔祭、亚当夏娃的后裔、或者仅仅是一串希伯来语,在那样的语境中被使用了。

或许军队能表现出神圣性比你想象中更强:人们能在那里找到玛利亚(被人用石头击打的那个),罗得(亡命奔逃,但带着的不是女儿而是沙袋),与耶稣一同受刑的强盗(主要是绑在木头上的部分)——最妙的是,它们可以实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利未记》禁止了鸡奸,在较长的一段时期内美国军人具有宗教背景的比例居高不下,如果不是虔诚的信徒,通常也不排斥在身上有点十字架装饰,但是以撒是“羔羊”。

你爸爸(同注1)打算把你送给我的老板,还记得吗?但祂没真打算要,所以指使一只羊羔路过祭台换下了你。

就这样你成为羔羊,以撒,上帝或上帝的军队都没能真正拯救祂的羔羊,于是你做了“逃兵”。

“法律上因心理或精神问题提前退伍无法被认定为逃兵。”艾萨克说。他开始谨慎地重新评估“天使”,一名神圣的诱惑者,向后撤退着远离祂纯金的罗网——神圣家族的故事,罪人和羔羊。

这位以女性(解剖学意义上)身姿现身的“天使”有一对绿眼睛,它们大而圆,像两粒被河水打磨了千百年的翡翠那样光艳夺目。但并非美,而是绿眼睛里的快乐让艾萨克警醒,其中总是盛着那种他最讨厌的、讨人喜欢的轻快之意。

这就是为什么你报名做了“火种计划”的志愿者,比监牢中的撒旦更焦急期盼一千年后的刑满释放……艾萨克,艾萨克·格雷,为了逃离受伤、死亡与腐败,你轻率地做出决定,以至于把自己陷进了孤苦无依的境地——现在你成了人类最后的小火苗啦!

“所以呢,天使?”艾萨克·格雷问。

“我只是想活,”他说,“就连你也想活,不然你就应该引诱我失控地大吼大叫,把那些龙虾人引来——把我送上烧烤架,这样我们就都能获得长眠和永恒的安宁了。”

龙虾人:当然不是一种基于其解剖结构与基因特征的、严谨的生物学命名。

在只有艾萨克和“天使”还说英语的地方,语言的建制被史无前例地消解了。单单对眼前的世界,他们就有两种叫法,艾萨克的版本是“新历”,“天使”的版本是“新世界”。给一群看起来很有个性的新历人以奇美拉式的缝合模板命名又算得上什么呢?

况且他们与龙虾和智人的相似程度在外在表现方面着实不相上下,三天前艾萨克在附近搭建新窝棚的时候(他不得不如此,定居总是危险的),发现附近有一座以篱笆划出的村落,赶在日落前隔着两丛结有橙红色浆果的灌木,窥探过其中的住民。

因为进化的缘故——艾萨克私下的猜测包含了日地距离剧变的自然选择、辐射污染和基因改造——这些新历人手臂之下的躯干部位密密地长有不下十对螯枝般的短臂,全身覆盖着为应对烈日而进化出的、鳞片般的角质表皮,它们的头硕大而尖,脖颈粗壮,鼻子扁平得几乎与面颊融为一体,两只并排的黑眼珠彼此邻近。

大概因为身体构造并不利于挖掘作业、淘不到宝石黄金来做装饰品,新历世界的进化生物们建构起一套与旧历迥然不同的艺术学,在十一座草屋环绕的村庄中心,以碗口大的白色“水莲花”(他不确定,在有香味这一点上不像是)装饰的广场上,龙虾人们不等到雨林凉爽的夜晚降临便点燃篝火。穿白袍子的龙虾人们隆重装扮,披挂着不知怎么流传到了新历时代也没锈蚀腐坏的易拉罐、塑料瓶盖、电镀不锈钢片,围绕着篝火中以尖木棍穿透、生有长尾和尖爪而勉强具有人形的陌生造物,无需舞蹈动作,只是任风吹过,装饰便相互碰撞作响。

到目前为止艾萨克也没有想明白这仪式是为了烹饪牲畜还是献祭牺牲。

荒诞的、怪异的、但搞不好仍旧是美的。那差不多就是以撒第一次见到龙虾人时他们的样子。

“天使”用戏剧性的腔调模仿旁白。

“我说,你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一生一世。(注3) 祂回答。

等到你从走出去的时候,宝贝。迈出第一步虽然有点困难,但没有孩子能不学走路。

“我的步子已经迈得够多了,就在明天晚上我还打算再摸到龙虾人的营地里‘借’块磨刀石,”艾萨克声明,“你还指望怎么样呢?和他们亲切会晤、手语交流、成为篝火里最辣的烤全羊?”

别耍小孩子脾气,以撒,我们都知道今天早上你发现了那朵该死的花。

完工仅三天的庇护所屋顶开花了:不是个好兆头,至少预示着艾萨克又得抽时间挪地方。他猜测昨夜有鸟在屋顶的长草堆里过夜,将未消化的种子“留”在了那里。感谢潮湿高热的新历空气,只需要一夜的时间,一枚种子便能抽芽开花、织锦——好吧,太文雅了,泼油漆也行——似的铺满整个屋顶,再过一天,才落成的简陋小窝就将彻底沦为昆虫的狂欢地。

类似的事情发生个不停。

艾萨克疲于奔命——鉴于新世界的昆虫不仅体型硕大,且往往成群结队,要么就是有毒,除了投降和受死以外没有别的选。好在搬迁倒并非难事,只消将那长草堆打散、再将原本弯折作为“横梁”的树木恢复原状,带走属于旧历的人工造物,几小时内这小小的遗迹就会被随着飞鸟四处流淌、鲜花与艳丽菌类组成的洪流淹没,即便最熟悉附近地貌的新历原住民也看不出人类居住的痕迹。

我们都知道,你不能永远这样“雨林求生”下去。

天使宣布。

雨整夜下个不停。祂的脚下,艾萨克独力猎获的一头长角野猪(内脏更像是牛,看起来能够反刍)的遗骸没完没了地流着血——因为它被剥了皮——血水在泥泞中爬行,慢慢汇进雨水里。



这并不容易。我是说,独自在加强版的热带雨林玩荒野求生,和请求一群不管外形还是文化都离“人类”很远的智慧生命接纳自己共同生活,这两个选择都不容易。

在他的美梦中,当然,是说艾萨克进入冷冻舱前,对未来世界的想象中,绝不包含这一种。苏醒日当天第一次试图进行地面探索的时候,最容易发现的就是过高的气温。接着艾萨克看见穿破层层宽阔如华盖的阔叶、透过帷幔般的攀缘植物照射到地面的日光,发现那颗艾萨克以为人类存续的时间里将持久不变的恒星在膨胀,这构成气候变化的主要原因。

杜绝了温室效益之害——更进一步的,完成了征服世界的宏图伟业的雨林淹没除海之外的每一寸土壤,在林中艾萨克四处游荡,用蕉叶、长草和附近矮树临时编织屋檐避雨过夜,搜寻不知远在何方的另一处庇护所(他无法确定在“火种计划”第一期之后他们又建造了多少),为了补充物资,或找到哪怕一个可能的“同乡人”,直到又一只蠢鸟把屎拉在屋顶上的这天。

你累坏了。“天使”夸张地俯下身(就算知道那基本上就是自己,艾萨克也明白夸张的是哪一部分)做了个试探提问的动作。 过多的炎症反应和过热的环境温度,你在低烧,无法保持睡眠状态超过半个钟头,肌肉没有一天不疼痛,皮肤更倒霉——它们被泡胀了,麻木得好像不存在。这就是你为什么需要我,你的精神呼唤一个向导。

“从心理学的角度,幻想出一个不存在的守护天使或许意味着我的潜意识将在熟睡时保持警戒,”艾萨克说,“也许我呼唤的是守夜人”

从作者的角度,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在做完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一个总是在刷新的记录)后艾萨克·格雷久违地睡了个好觉,他还得做梦呢。在他的梦里,好吧,就像美利坚人最喜欢的那套理论一样,他梦见自己的童年。

说好听点,这是一种觉知,对永恒不朽、死和天国的重新认识,中世纪作家会写一场与群星当空坠落相比肩的盛大异象来为主人公,通常是“被选中的人”庆祝。

“但我甚至不是一个基督徒,也从来没搞清楚过它们到底能分成多少个干支派系,”我说,“所以我坚持。”

所以艾萨克梦见了谷仓。那是有史以来最热(鉴于当时他在九岁)的一个夏天,他那口头使用“上帝”比手头使用餐刀更频繁的父亲,老格雷,一个(以防你忘记了)像挤过头变形瘫软的奶油馅料一样白而肥胖的中年男人,被亲儿子发现死在自家农场谷仓里。如果他死于脑梗或突发心脏病,而不是在试图强奸母羊的时候遭到反抗、绊倒时把自己的后背摔进了一把弯头干草叉,或许艾萨克就活不到新历来临了。

新世界花团锦簇。在他向龙虾人的村庄——这次是大门——进发时,“天使”安慰道。既没有道德,也没有上帝。

让我再给你贡献一句箴言吧,你可以把它教给新历人,好让你的——或者他们的,我怀疑你们可能有生殖隔离——子孙后代传唱下去。

爱让人苏醒,爱让人变成精神病。 最后“天使”说。

“你真恶心。”可能是世上最后一个和仅剩的一个旧历人艾萨克·格雷回答。

注释:

1.    耶和华曾试探以撒的父亲亚伯拉罕的信念,要求其献祭独子以撒,亚伯拉罕遵从后受到天使阻止。

2.    《The Warrior Song》(Sean Householder)。

3.    在玩马尔克斯的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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