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卿离开央视自主创业的消息不胫而走,万人空巷,奔走相告,箪食壶浆,夹道欢送……在我们一起聊天的一个小群里,大家开始对他进行合情合理合法的人身攻击。
陈晓卿因为常年拍纪录片,皮肤被晒得比较黑,经常会被人拿来编进段子,例如:
问:陈晓卿创业后,到内蒙煤矿拍纪录片,突然他不见了,怎么办?
答:用棍捅一下,硬的是煤,软的就是陈晓卿。
但今夜大家开始了成语接龙。话题从陈晓卿为什么辞职开始谈起,
-
饭饭:
陈老师早先就提到要离职啦,但是我竟然想不起来了,我为啥有这印象?
-
刘淼:
因为陈老师近一年来一直尸位素餐?
-
饭饭:
也可能是因为陈老师一直筚路蓝缕,曲突徙薪~
-
后山拾荒的潘土根:
不忘初心,总想单干。
-
王佩:
陈老师一直宽衣通商,砥砺前行。
-
刘淼:
也许是因为陈老师一直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
饭饭:
也可能是陈老师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
刘淼:
陈老师待在央视,确实也算是白龙鱼服,金屋藏娇了~
-
饭饭:
陈老师离开央视,也是功不唐捐,甘棠遗爱了!
-
花儿啊:
今晚无论你们怎么群情鼎沸鸡犬不宁,陈老师都是一身正气三缄其口的[呲牙]
-
cat:
没有文化的我只能坐一边儿看你们谈笑风生[捂脸]
成语比拼完,大家又开始唱起了陈晓卿那个年代的老歌。我和老蒋、郭艳茹、后山拾荒的潘土根先唱:
要拍纪录片就会有牺牲,辞职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为了吃货的利益,就是辞得其所,就是辞得其所!
徐琳、汤葛月人、lancelot唱道:
我们纪录片人,好比冬芽子,人民就好比是土地。我们走到了一个地方呀啊呀,就要和那里的老板娘结合起来。并且在那里生根开花,并且在那里生根开花!
插一腿、饱醉豚、高亚、刘淼、饭饭等人也接着唱:
陈晓卿的书,咱最爱读,千遍万遍那下功夫。好比那,天上下了一场及时雨呀,及时雨呀,又好比,树立里长出大蘑菇,大,蘑,菇!
想这句词一出,家住新泽西的cat从相册里找了十来分钟,找到了自家院中的两朵大蘑菇。
这俩大蘑菇,终于把陈晓卿给炸了出来。
我忽然想起八年前跟陈晓卿的一次见面。
当时,在西湖边一处楼顶见到了陈晓卿和他的朋友们,四处黑魆魆的,只看到远处湖上一条灯链。大家喝着啤酒,聊着一些不相干的事,忽然一个人唱起了长调。歌声像一坨重重的叹息,直把八层大厦击穿。陈晓卿说他走访过瑶族侗族独龙族,都有长调流传,可见元朝征服范围之广。陈的朋友说,非也,长调是元朝衰落之时才有的,是蒙古人在歌唱丧失的权力。
陈晓卿的朋友见我拿出相机,问我拍什么,我说湖上的灯光。他略一沉思,说,B门,光圈22,时间1分45秒。于是有了今天博客上这张曝光精准的夜景照片。一问,原来人家以前的专业是灯光兼摄影。
说起拍片子,陈晓卿的另一个朋友讲了两个在西藏的故事。
西藏的苍蝇飞得很慢,有一天,这位老兄在酒吧里用苍蝇拍打苍蝇。
旁边有两个不认识的藏民,问他:“你在打苍蝇吗?你为什么打苍蝇?苍蝇不是你们带来的吗?”
一次停电,藏民又说:“我们以前用油灯很好,你们为什么安上电?为什么让我们离不了电的时候,却要停电?”
这些不在逻辑场域的问题,跟这夜晚的清寂倒很相配。
然后不知谁一声招呼,说散,于是大家散了。陈晓卿对我说:
我每次来杭州,都会看你一次,要是见不到,就给你打个电话,我做到了吧?
我一想,他真的每次都做到了。
陈晓卿是北京老男人局的中心,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朋友。因为他内心火热,真诚待人。这跟一些所谓名士们的凉薄形成了鲜明对比。借用一句民国时的对联:
为人随时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