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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欲晓:出死亡入生命

硕士博士读书会  · 公众号  · 历史  · 2017-05-19 21:01

正文

与我们同行的人,比我们要到达的地方更重要。




导读                            

清晰记得儿子不到三岁时问的一个令我震惊的问题。有一天他正坐在家中阳台上,观望楼下的一幕情景:邻居有老人去世了,大院里人群熙攘,哀乐、鞭炮声齐鸣。儿子忽然转过头问我:"妈妈,是不是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生出来?"我说,"是的,孩子。""那是为什么呢?"我怔了一会儿,不知道是用"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一语来应付这个其实是无解的问题,还是按着我的信仰来解释?


人因什么而死


清晰记得儿子不到三岁时问的一个令我震惊的问题。有一天他正坐在家中阳台上,观望楼下的一幕情景:邻居有老人去世了,大院里人群熙攘,哀乐、鞭炮声齐鸣。儿子忽然转过头问我:"妈妈,是不是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生出来?"我说,"是的,孩子。""那是为什么呢?"我怔了一会儿,不知道是用"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一语来应付这个其实是无解的问题,还是按着我的信仰来解释?记得自己后来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长大了就知道"明摆着是不实之言:有多少人长大了真的知道?大画家高更跑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上,最后追问的仍然是"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往何处去?"这个关于人的生与死,来源与去路的亘古谜题。


这次不期然的提问却让我知道:即便是两三岁的孩子,也可能受到生死问题的搅扰,尽管那问题、那情绪可能稍纵即逝,可能一个玩具就能让他完全回到快乐的可见可触的现实中来。


后来又有一次,一位好友告诉我,她正上小学的儿子有一天也近乎忧伤地问起这个问题:"妈,人为什么要死?"说实在的,当两个孩童问起这个有关人生大限的问题时,他们的根本动机其实不在于探究死亡的生理或科学因由,甚至也不是要一个道德或宗教上的解释,他们的年龄还不到能理解这方面解释的时候;他们只是在向身边一个最亲近的、最值得他们信赖与依靠的大人袒露一角内心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隐忧与惶惑:好好一个老人怎么就不见了?甚至,好好一个玩伴,怎么去了医院后就不回来了呢?而这,触及的其实是一个多么深刻又普遍的人生困境:无常。


《西游记》第一回里一个重要的细节:美猴王正与群猴在仙山福地无拘无束,享乐无涯,忽然之间,心生忧恼,坠下泪来,原来是想到"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阎王老爷子管着,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众猴闻此言,皆"个个掩面悲啼,俱以无常为虑。"齐天大圣从此下山,远涉海角天涯以寻得道,起因端在于此。尽管《西游记》充满的是佛道精神,但它也同样道出人类与生俱来共有的对此世无常、有限性的本能的忧惧之心与超越的渴望。圣经说,神"从一本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并且预先定准他们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要叫他们寻求神,或者可以揣摩而得"(使徒行传17:26-27),又说,"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罗马书1:19-20),还说,"神……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传道书3:11)。C·S·路易斯认为,上述所有经文都在告诉人们,神对于犹太人之外的外邦人也赐下一份普遍的启示,让他们藉着所造的万物,藉着对有限人生一份不知何由的不满足,对死亡一份无以慰藉的虚无感,藉着心底深处对现世完全不存在的一样东西——永恒——产生的一份与生俱来的渴望,来"揣摩"着去寻求他,寻求这位在犹太-基督教传统中与人类有亲密个人关系的天父,在东方传统中隐约而神秘的太初之大道。


之所以不愿对孩子偶尔发出的对死亡的思考掉以轻心,是因为如今知道,自己寻求救恩的道路恰恰是从这里开始。从小身体不好,常患哮喘,有时喘不过气来,会觉得自己立刻就会憋过气死掉,而这会死掉的感觉常让自己无比恐慌,甚至尖叫,以至让家人不知所措。有一回,似乎是在上小学四五年级时,我正在住处旁的水龙头下洗衣服,忽然一幕情景出现眼前:自己死了,大家把我抬到山上挖个洞埋起来,一锹锹土往我身上盖,眼睛、鼻子、嘴巴全被泥土堵上了。我整个人被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感攫住。不只因为死,还因为觉得得从此以后,世界上,宇宙间再没有我这么个人了。虽然曾在这世上走了一遭,走的过程中还能想到死亡这个问题,可是一旦真的死了,连死这个问题也没法想了。对于我,一切都不存在了,对于一切,我也几乎等于从未存在过……一个存在的人,在想象自己因为死亡而变作不存在,那真是一种无边无涯的虚无与黑暗。我整个人吓得怔在那里,一言不敢出,更不敢跟妈妈袒露刚才这幕情景。俗世的文化中,死亡的思考永远只能是孤独而畏怯的,更何况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的思考,一定会被大人斥为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如今,有了永生把握,得到了圣经上那么多胜过死亡之毒钩的美妙应许,目睹过那么多圣民之死的美好见证,也知道其实耶稣最能体贴怕死的人和怕死的心理,明明地安慰我说:他"亲自成了血肉之体,特要藉着死,败坏那掌死权的,就是魔鬼,并要释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来2:14-15)。因此,今天再也不怕谈论自己曾经的怕死。但那个可怕的恐惧与绝望的死亡异象,使我在后来的日子中无论遇到何人信誓旦旦称他不怕死时,我都在心中暗暗太息:你真的还没到时候。


人为什么而活?


如果说童年时代对死之虚无的经历是我走向向信仰的第一步,那么大学时代对生之意义的苦苦追寻则是因为"虚心的人(或译:灵里贫穷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太5:3)。所传讲的古老真理。


我的父母都是当教师,对孩子在学业上的成就尤为重视,因此我从小到大,每次考试总要争第一,或者至少是属于老师提名表扬的全班前二三名。而当落到三名后时,虽然也还满意,但总禁不住对前面的同学生出嫉妒之心,稍不留神,此种嫉妒之心还会溢于言表,引得听者反感,于是自己又落得个郁郁寡欢,觉得自己不会"做人"。到了高中,由于高考巨大的压力,班上的"尖子生"之间彼此默默较劲,自己争强好胜,又见不得别人好的情绪有增无减。那时候就隐约感觉,学习成绩好其实并不会让我快乐,因为它反而使我生出可能"差生"根本不会去计较的那些问题,比如如何赶超别人等。后来,终于以全校的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取了全国重点高校,实现了无论是父母还是自己十几年学生生涯中都梦寐以求的以为是人生最高的理想。然而,到了大学后,见到强中更有强中手,强烈的攀比和嫉妒心更是像毒蛇般噬咬着自己——这个比喻一点不夸张,当时自己都感到这种情绪近乎病态,却不得自拔,后来读到圣经上说:"嫉妒是骨中的朽烂"(箴14:30),回顾以往,真觉得一语中的。果真拼命努力,终于在某些方面获得了比别人高的成就后,却又一点不觉得满足与欣慰,反而陡生倦意。


信主以后,有一次传道人的话解开了当时的我那患得患失的状况的根源:"人生中若无永恒者作为我们生命根基的‘1’,一切其余的成就都是‘0’,都是虚空,所以我们总会不满足;若有了这个‘1’,每加进去的一个‘0’,都是一份意义的加添。"后来在约翰福音中读到一句话,更是透彻解释了这"1"对于"0"的意义:"我来了,是要叫羊(或作: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约10:10)。是的,如果没有永恒者者作为人生的根基,一切世间的努力和成就都笼罩在有限与必死(mortality)的阴影之下。难怪有那填不满的虚空,那永无安息的内心。然而,在此之前,每一份表面上的荣耀,每一个令人羡慕的成就,每一次本以为是理想状态的现实,事实证明都不是内心真正要为之而活的目标。


过不久,周围生活中发生一件事,更是让我对于什么足以让人活下去这个问题产生了彻底的危机。


大学一年级时,宿舍同一层住着一位四年级的学姐,身材、长相与气质都很让我们这些学妹们羡慕,再加操一口漂亮的京腔普通话,每天进出都精神抖擞地背着一个当时相当时髦的红色帆布双肩背包。每当我见到她时,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并在心中迅速将她立为80年代女大学生的典范形象。突然有一段时间,学姐变得萎靡不振,成天披着一件红色羽绒服,冬去春来,快入夏了,还不脱,也不怎么去上课,总在我们这一层公共水房与宿舍间穿梭着。后来有一天听说她吞毒药了,被同学及时发现,送医院抢救过来,但趁看护的同学一时不在场,又从五楼病房窗口跳下,结束了二十出头的华年。听说原因与恋爱有关。系里发电报给她父母。她父母在北京,据说都是大报的记者,来学校收拾女儿留在人间的最后踪迹。一个多星期后,一切结束了。每天,太阳照样慷慷慨慨地照着,草木照样葱葱郁郁地绿着,同学们照样活活泼泼地笑着闹着或者也哭着喊着,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操场、周末的舞会……一个人的生命居然可以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周遭活人的世界几乎不为此发生任何影响;一个我默默崇拜了一年多的典范:健康,漂亮,青春四射的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就这样颓然而倒,倒得那么彻底;失恋,居然就可以夺去一个这么蓬勃的生命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那一个星期,我觉得自己似乎也跟着死了一回,震惊与迷茫,愤怒与恐惧,骤然间觉得人生如同在一个万丈深渊之上的悬崖顶进行的一场游戏,悬崖边没有任何护栏,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会使什么人稍一失足,悄然坠下,毫无定数,这个人完全有可能是自己,谁能保证不是呢?谁能允诺来保护你呢?J·D·塞林格的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霍尔顿为着中央公园的野鸭子到了寒冷的冬天该往何处安身这个问题焦愁万分,但他的焦虑没有人搭理;他更为着单纯的孩子们如何不堕入成人世界的泥沼而梦想做一个弥赛亚似的人物,这梦想更是为世俗社会所嘲弄。


八十年代的中国大学,几乎每年每个校园都会有一两个年轻的生命无法承受"生命之轻"而自愿别离人世。当时的我却跟着了迷似的,无法不去思考这些悄然自绝的生命,无法不去想:他们其实跟我实在没有不一样啊!到底活的理由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活下去?!这次几乎将自己内心掏空的经历后来证明正是一种摧毁内心"坚固堡垒"的工作:在人世间,我似乎真的找不着该为之去生存的理由了,灵里完全贫穷、虚空了。


人性软弱与人性之恶


大学梦并不能带给人真正的快乐与安全,因此不能为它活着。大学时代众人憧憬的美好的爱情有可能丧失,且可能带来那么深的伤害,所以也不可能为它活着。至亲的父母固然深爱自己,可是,对于内心的灾难他们时常也鞭长莫及,所以同样无法为他们活着。世界变得这样不可信。那么是否可以从自身之内寻得生活的理由?是否可以像不少人不假思索宣称的那样:"我谁都不信,只信我自己"?诚实地对自己稍加反省,不得不要承认,自己与他人都是人,争竞、妒忌、苦毒之心,龌龊、自私,哪一点亚于他人?既然与他人无异,自身之内又有何值得自己特别信赖?


那十分真切地让我对自己失去把握的,现在看来是一些不大的事情,大学时代的所谓"puppylove",不过是一些小恋情而已。那些恋情,每次几乎都是由我发起,又由我来掐断的。喜欢一个人时很真心,后来不喜欢了,想结束这段关系,也同样真心,其结果是把对方深深伤害了。总听失恋的人说,被对方骗了。其实真的不是骗,是真心地不爱了,起初激发自己去喜欢的那份激情不见了。而当时校园里最流行的一首歌是"跟着感觉走",似乎任何事只要真诚就是对的,哪怕那真诚的感觉刻变时翻,前后可能天悬地殊。爱是对的,不爱也是对的,两种对却铸成了一个错:伤害了对方的情感和自尊。而我既不愿勉强自己,也就不可能弥合这个伤痕。为此我感觉到一种自己无法承担的罪负,同时也知道,失恋,与其说是恋爱一方的不负责任造成的,不如说是他的无法自我把握造成的。但,自我又如何把握呢?在一个人因曾经的幻灭而开始重估一切价值,质疑一切权威的时代,除了"跟着感觉走",又有什么公认的原则、恒定的标准,或"你当行在其中"的值得信赖的声音来引导人生的路途呢?跟随感觉?可是感觉分明是变幻无定的,由它引导的情感关系、生活选择又岂能具有"自我把握"的可能呢?


当对人生目标与当下自我都失去把握时,往往会有许多言行盲目和不负责任。于是发现自己那段时间,在与人相处或应对事务时,常常有不善之言脱口而出,不良心思萦回不去,不佳的行为也屡屡重犯。自己对此虽有意识,却无从自控。一天过后,到了晚上,回顾白天的言行,往往禁不住地懊悔,便在宿舍熄灯之后,躲在被窝里,对着空气暗下决心:第二天定当洗心革面,说话、行事都当为人留下聪明灵巧、公正良善、令人敬服的形象。但,一天过后,暗夜之中,重复的还是前一天的懊恼和决心……罪,罪感,与渴求脱罪的叹息和无奈(当然,当时还包含"给人留下好印象"的虚荣)成为那段时间日夜重复的心灵挣扎。当时若读到保罗书信,一定也会如此感叹:"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二十多年后的如今,一天读C.·S·路易斯的小说《裸颜》(TillWeHaveFaces),不无吃惊地看到,在故事末尾,路易斯让他的主人公,那位灵魂濒临危机的Glome国的公主Orual也表达了和当时的我几乎一字不差的自白:白天生活失败,晚上懊恼与决心轮番上场的内心经历。


在罪的重压下,也曾生出许多令自己都惊恐不已的念头。有一天在食堂吃饭,忽然间想到,人生一切既然都如此相对,既然缺乏众人认可的权威和标准,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行凶?为什么不可以杀人、放火?仅仅只是法律的消极限制吗?还是强弱不一,若有若无的良心所规定?那么又有谁告诉我要遵行法律与良心?又为什么要听从这个声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明确表明了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假若没有神,什么都可行。"美国天主教女作家弗朗纳里·奥康纳的名篇《好人难寻》中的男主角,一个对一切理想都幻灭的在逃杀人犯痛楚地供认他犯罪的精神缘由:"假若耶稣真的复活,我就要撇下一切跟从他;假若耶稣没有复活,我就什么都可以干。"这些基督徒作家实在道出了人在诚实面对人生现状与自我内心时唯一可能面对的选择:要么信仰,跟从那位神圣的超越者而活在他的道途中;要么不信,跟从自己或善或恶、千变万化的欲望与感觉行任何事。这也就是耶稣在福音书中说的引到永生的窄路与引到灭亡的大路之间的差别。窄路之为窄,不仅在于它路面窄小,难走,"找着的人少",也在于其目标与终点是明确而唯一的,那就是基督自己。大路之为大,也不在于路面宽,好走,"进去的人也多",还在于那方向、目标、行走的方式是无遮无拦,无拘无禁的"什么都可以"。是现代社会倡导和追求的无穷的可能性,无限的"多元化",这无穷的可能性与多元化中自然也难免丧失道义泯灭良知之举。可是,这些骇人的语句、骇人的念头,在当时的我看来,一点不陌生,一点不惊诧。如今想来,再次感到,这一切实在都有创造主的美意:他在我的心灵深处掀起如此狂风骤雨,是为了让我最终要做出那非此即彼,没有中间地带可去的独一的选择:要么信仰,要么不信乃至随从自己随意泛滥的感觉与欲望而沦亡……


"寻找的必寻见,叩门的必给他开门。"


意识到自己内心如此动荡不安,甚至濒于狂暴,我不禁觉得害怕,于是急于透过阅读为自己寻得诊断与疗治。结果读了各家各派各个层面的书,仍然迷惘不已!


忧伤痛悔的心他必不轻看,饥渴慕义的他必使之饱足,"寻找的必寻见,叩门的必给他开门。"有一天,忽然萌生一个念头:"不妨试试基督教?或许它是最后一根稻草?"


得知同班一位同学新近成为基督徒,我就在一个晚自习的休息期间劈头盖脸问他:"我想信基督,可以告诉我怎么信吗?"同学喜出望外,没料到看似一天到晚埋头啃功课的我居然有这兴趣。第二天晚上便告诉我,已经跟他的基督徒朋友说了我的想法,他们都很高兴,都为我祷告了。"为我祷告?"我当时大为感动。祷告,在我看来是如此神圣如此真诚如此内在的事情,我完全不认识的这一群"他们"居然会为一个他们也完全陌生的我祷告?


此前不久,我还写了一篇英语征文,题目就叫:"我有一个梦",梦想的就是人与人之间不需提防、不需算计、不计功利地敞开心扉,真诚交往,但按我当时对人生的了解,那几乎是个完全无法实现的梦。惊异感慨之后的又一天,晚自习时,同学又送来一节圣经:"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叫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那个周末,他约我和一对基督徒一起吃饭,这两位也就是前几天为我祷告的"他们"中的两位。席间他们拿出一张纸,画了神和人分隔两边,中间相隔的深渊就是罪;他们问我承不承认有罪,我毫不犹豫地承认。能让我将长期以来只能在夜间在被窝里对空气说的话终于可以开口对人,对曾经为我做过祷告,做过如此真诚的事情的人讲说,这于我实在是个恩宠,更是从未有过的释怀。后来他们又在深渊之上画了十字架,说这就是拯救的方法。。就如此简单?我欣然应允了。


在自己从小到大下有意无意的寻求生命永恒意义的道路上,还从未遇到一个人肯定明确地指着一物对我说:这就是拯救,跟从它。这一次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确定无误的邀请:"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马太福音11:28)。听到这样的自我宣称:"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约翰福音8:12)。我是一个罪人,我不能自救;我害怕死亡,尤其害怕死亡之后无边的虚无与黑暗;我无法担负生命,尤其是担负生命中令人揪心的无常与轻渺——我需要拯救!,就算是最后一根稻草吧,为何不试试呢?


于是,我顺从地做了祷告。祷告之后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从那以后就每天按着朋友们所说的,读圣经,祷告。在一个家庭,我认识一位满脸光洁安详,双眸明澈,歌声极美的年过六旬的阿姨。当时大为震撼:基督徒老人可以有如此让人心踏实安妥的面容!后来,随着认识的老基督徒越来越多后,才知道,这样的面容并不只是那位学音乐出身的传道阿姨特有的艺术气质。她们,只要认识信仰的年日长久,且忠心跟从的,不管学问高低,曾经多少人世沧桑,全有这样一张"老姊妹"的面容:挽着顺服的发髻,安详、笃定、光洁。虽脸上毫无人为的化妆修饰,却名副其实地光彩照人。再后来发现年老的男性基督徒也一样,那由内而外发出的安息与光亮明明白白地显在脸上,使你一到他们面前和他们有灵性的交流,心中再大的忧愁与躁动也顿时消减了一半!有一回有人问英国的史百克,为什么基督徒的脸都有些相似?史百克十分自豪地回答:"因为都是从一个天父生的!"从旧约中与耶和华神见面后面容发光的摩西,到二十世纪的中国、国外,真正的基督徒都拥有、都认识这样一张美好的脸,那是宇宙万有的主宰情愿内住在我们这些本来如同草芥、微尘的人里面,好使他圣洁的荣光或多或少从我们身上彰显出来,见证给还未认识他的世人看,这是赐给我们这些卑微之人何等的荣耀!这些脸让我一天天越发憧憬这样自己有安息,也令人得安息的生命。


成为基督徒后最直接、最迅速的一个变化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曾经如此折磨人的生命的虚无感、每日对空的悔罪与无奈、欲罢不能的对人的嫉妒、对名利的牵挂、对人言的在乎、对世人之间不良关系的激愤乃至憎恨,这一切不知不觉间从身上一件件脱落。当时周末礼拜常唱的一首圣诗叫:"罪的众锁链",感触尤深。歌中第一段唱道:"罪的众锁链,真使我难当,我如同囚奴,挣扎枉然;但我今得着奇妙的释放,就是主耶稣打碎锁链。"还有第二段:"脱离了肉体、邪情和私欲,脱离了嫉妒、争竞、忌恨,脱离了虚空荣华和名誉,脱离了一切污秽人生。"第一次唱到这首歌时,真是惊异不止:一直以来不知如何诉说,也不相信有谁能够倾听的这一切内心经历,这首诗歌用如此贴切的语言,分毫不差地为我描述出来。除了惊异,更是深深的感动,感动于上帝如此细致地关爱他的每一个孩子,深入他每一个孩子心灵的深处,而这又是内心孤独、彼此隔膜的现代人多么渴望在人间实现而不得的一件事!


如今,在天路上已经走过二十多年,经历过许多环境的磨练。经历了数不尽的软弱、失败,也蒙受了同样数不尽的恩典与光照,经历"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哥林多后书12:9),经历"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的益处"(罗马书8:28)。愿那复活的大能,不断胜过我自己身上的死亡,使我活出更美好的生命。


作者简介:苏欲晓,1989年毕业于厦大外文系英语专业,1992年获厦门大学外文系英语专业硕士学位,2008年获厦门大学中文系文艺美学方向博士学位,现为厦门大学教授。编著和翻译基督教经典作品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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