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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4年的五一档,一部由徐峥、莫文蔚主演的小成本制作《催眠大师》意外取得了2.74亿的票房佳绩,影片出色的口碑不仅让观众第一次认识了陈正道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台湾导演,也重新唤起了大家对于国产悬疑类型片的信心。
而在蛰伏三年后,当陈正道携新作《记忆大师》宣布回归。
电影将故事背景设定在2025年的T国,那时的科技水平已可以做到提取人类的记忆并加以保存或删除。知名畅销小说家江丰(黄渤饰)为办理离婚手续,几天前去
“记忆大师”医疗中心做了记忆手术,取出了自己与妻子间的情感记忆,但因妻子的离奇要求而不得不重新装回记忆,却不料就此卷入到两起命案之中。
▲知名畅销小说家江丰和妻子张代晨
而随着江丰配合警官沈汉强(段奕宏饰)调查的过程逐渐深入,他所删除的究竟是自己的情感记忆,还是杀人记忆?又或是错拿了凶手的记忆?这一切的线索都埋藏在他手术后有待恢复的“陌生记忆”之中……
▲警官沈汉强
坦白讲,如何评价《记忆大师》无疑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尤其是要把它与前作放在一起比较的话。
虽然同为“记忆”系列,但《催眠大师》无疑实现了思想与主题上的统一,集中布局的空间场景与明确清晰的类型定位都令影片显得更易驾驭,完成度也是颇高。
可到了《记忆大师》,则明显感觉到影片格局的扩大,导演想表达的东西更多了,多到有点对局势失去控制了,反而不如当初一心一意设置悬疑。
我们细细来讲,从电影最开始的设定来看,观众会误以为这是一部科幻片。而对于记忆提取技术的介绍以及相应技术的视觉化呈现也无不给人以这样的假象。
但随着剧情展开,我们这才发现,此前所提到的“记忆消除——移植”技术仅仅是出于剧情需要所进行的功能性展示而已,科幻设定中的所有概念也几乎再没有参与到接下来的叙事中。引用影评人胤祥的话说:《记忆大师》最多也就在装修上面有点科幻的意思,或者顶多算是“道具型科幻”。
▲记忆中浮现出的神秘女子(许玮甯饰)
而随着剧情进入到破案的阶段,我们其实也已下意识地接受了《记忆大师》是部悬疑片的设定,而且是比较典型的带有惊悚元素的推理电影,这部分也无疑是影片最为出彩的地方。
但导演却并不满足于让电影停留在“一部披着科幻外衣的悬疑片”的阶段,随着江丰从颇为哥谭警局风格的监狱中逃离开始,电影又进入到警追匪逃的模式。
而正当观众刚刚将思维惯性调整到警匪片的套路上时,徐静蕾、杨子珊的加入又为《记忆大师》开拓出一条家庭伦理类型的脉络分支。
从类型片的角度上讲,陈正道无疑犯下了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妻子身边出现的女人陈姗姗(杨子姗饰)
在美国电影学者沙茨的《好莱坞类型电影》一书中提到,观众显然是需要“化身”为电影中的主角才能切身感受到这两套类型体系内在的逻辑价值。
在陈导的前作《催眠大师》中,固然也有着不同类型的混搭,但影片始终围绕着医生对病人病情的推理与反推开展叙事,家庭伦理的部分不仅没有出现喧宾夺主的情况,反倒作为点睛之笔令主角徐峥的形象更加丰满。
▲《催眠大师》
▲《催眠大师》
可《记忆大师》却在多种类型的杂糅中迷失了自己原本的定位,导致了电影后半部分几乎坍塌,挺遗憾的。
换句话讲,每当影片在某一阶段类型发生变化,摄影机视角也随之转移到新的主角身上,观众之前刚刚建立起来认同感就得推倒重建,久而久之,只会导致影片的核心角色始终无法确立。而当导演意识到这一问题再试图补救时却也为时已晚。
毕竟,当观众随着电影类型的一次次反转都不知该将自身心理投射到哪位角色身上时,其固有的观看经验已完全混乱,在认知上也已陷入迷茫状态,纵使叙事上再有多少惊奇恐怕都已无济于事。
▲《记忆大师》
所以,尽管电影涉及到家暴、受害者心理、现代女性压力、婚外情、儿童心理等多个热点社会议题,体现出导演不小的叙事野心,却也因此导致了影片在家庭伦理层面走的太远以至于忘记了原本的悬疑推理属性。
但是,也要承认,电影中演员的表演,到梦中再现场景的剪辑手法、美术设计,乃至声音处理都显示出陈正道在营造悬念、制造惊吓上的不俗功底。单凭这点,《记忆大师》还是可以轻易从太多粗制滥造的国产“烧脑片”中脱颖而出,这个肯定还是要有的!只是,跟很多国产电影电视剧一样,在前作面前,资源更丰厚的续集,却总是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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