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是夏天,大概是六七点钟吧,农村的晚上是非常寂静的,空气中还弥漫着做饭时的柴草香和饭菜的香味,四周的村庄渐次亮起了灯,狗的叫声从很远的地方都听得清。
突然,一阵的鞭炮声在村东头响起,响得有些急促夹杂着慌乱让我的心头一震,吓得四周村子的狗跟着使劲的狂吠,莫不是什么人又去了?
没错!的确是有人故去了。当串门的母亲回来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时,我就呆住了!怎么可能呢?不到50岁的年龄就这样去了?
母亲说的是我的表婶婶。
表婶矮胖,暗黄色的头发,一张大脸上两只眼睛总是在不停的转着,脖子不时扭向两边看着,两片薄唇说起来那话是没完没了,嗓门大还得里不饶人,没理也能搅三分!周围的邻居和妯娌都和她吵过架,她双手叉腰,眼珠儿几乎要从眼眼里蹦出来,气势汹汹,咄咄逼人。骂起人来,辞汇之丰富,能骂出几十种花样来,声音特大能和高音喇叭有一拼。一般人都惹不起,要不就是不想去招惹她,好图个清静,就连我那表叔在她面前犹如面团一般,任她揉来任她捏,卖头牛人家少给二十块钱都不敢自己做主,要回来向她汇报,请“领导”予以批示。
她咋会走了呢?居说还是喝农药走的!
后来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样子:
表婶喜欢养狗,用来看家护院。那只狗是灰色的小狗,别看个头小却是十分的凶猛,人从她家门口骑车经过,那狗便飞奔过来,汪汪有声并不断扑咬,能追出去好几百米,着实可恶,已经咬伤三四个路人了!
而这次咬的是村西的刘老二,据说那他正扛着锄头,叼着烟去地里干活,谁知道路过表婶家的那条路时,那条狗便嗖的一声窜将出来在他腿上狠狠来了一口,夏天正穿着短裤露着腿,这家伙一口就出了血了,刘老二毫不防备,疼得他撇了锄头,捂着伤口就喊起来。:“老柱子,快给你家狗喊回去”我表叔叫老柱子,刘老二一边侧坐在地一边拿着路边的小树枝拼命挥舞以阻挡那只狗的进攻,是着急还是害怕,要么就是疼痛,搞得他豆大的汗珠叭叭的往地上掉,叫喊的声音也由于紧张有些失声,声嘶力竭!
幸亏,我表婶子在家,厉声喝往了那只小狗,关进屋去,然后慌忙取来酒让刘老二先消消毒,洗一下伤口。
然而表婶只是让他消下毒,仅此而已。她想着只是咬了个小伤口而已,洗伤口、消消毒过两天就会好的,农村人壮实经常干活儿,伤口好得快!况且表婶子是过日子极仔细的人,一分钱都要掰成八瓣花,如果让她花钱,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村民们都知道我婶子那人真是麦杆儿吹火――小气!想从她身上榨点油,那是门都没有!
而刘老二却不这样他说这必须去医院,不知从哪里知道说这狗咬之后容易得一种病,叫,叫那啥来着?忘了,如果后两三不去治疗,一发病,人就会疯乱叫乱咬最后不治身亡。他还说这些天在一工地干活,狗一咬干活不方便肯定是去不成,一下子耽误好些天这医疗费、误工费你得出吧,也不多一千块钱。
按理说狗咬人赔钱很正常,只要要求合理也不过分,可谁让他碰上俺表婶子了呢?
:“你要得也太多,顶多,顶多……”表婶子边说边迟疑着脑子里想着钱数,心里疼得像割她肉似的!
:“,七十,八,――一百!”她望着刘老二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她婶,你说这不中,真不中!俺吃了大亏了!没有一千门都没有!”刘老二有些生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