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拳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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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脏之王

拳王的故事  · 公众号  ·  · 2019-04-15 20:02

正文

这篇文章,是为了好朋友福桃九分饱的新书 《我要吃肉》 所写。


这是一本关于肉的美食书,书我已经提前收到,非常好看。书的设计别出心裁,按照肉的色卡分类,鸡鸭鹅猪牛羊以及内脏,我也给书贡献了一篇《内脏之王》, 现在这本书网上也能买得到了。
同时,福桃的公众号是我最喜欢的美食公众号(不是我自己的,我是苍凉公众号),内容趣味横生,但凡是美食圈的事,总能第一时间在这里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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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发本文, 并将截图发到后台,我会选出3位读者送出福桃《我要吃肉》1本。


内脏之王


我的朋友王睿曾经对吃内脏这事嗤之以鼻,他经常列举吃内脏的诸多弊端,例如内脏脂肪多,吃了会长胖,内脏胆固醇高,吃多了容易得冠心病,某些内脏有毒素和重金属沉淀,等于是在搞慢性自杀。

王睿说全世界最爱吃内脏的动物是鬣狗,此君在非洲有掏肛兽之称,专找别的动物肛门下嘴,然后活吃肠子。被它掏肠的动物要是想逃跑,肠子就会被拉得越来越长,所以只能原地不动,任其宰割。正因为如此,鬣狗是非洲大陆最不受待见的动物,已经在facebook上蝉联了7届 MSOBA奖。


ps. Most“Son Of Bitch”Animal.

©  NHK

然后王睿指着我说,你这条会说四川话的鬣狗。


就此问题我跟王睿争执过多次,我请他用平常心对待内脏,它仅仅是动物身上的一部分,你吃鸡腿和吃鸡肾,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鸡不会因为你把它内脏扔了而感激你。要学会换位思考,你死之后难道希望身子骨埋一地儿,内脏埋另一地儿?尸块们最看重齐齐整整,所以在吃鸡吃猪时,理应把内脏一起吃下去,让它们在你胃里团聚。

© andyallaround:

至于王睿对鬣狗和我的偏见,我是这样纠正他的,我告诉他拓扑学中有一种叫克莱因瓶的瓶子,其底部有一个洞,瓶子的颈部扭曲地进入瓶子内部,然后和底部的洞相连接---这就是克莱因瓶的特质,它没有“内部”和“外部”之分。

鬣狗在非洲从肛门掏肠子,其实是一种拓扑学实践,它是在制造克莱因瓶。一头驴被鬣狗掏得没有内外之分,就成了一只克莱因驴。同理还有克莱因斑马、克莱因水牛等等。为何克莱因因为提出克莱因瓶而流芳千古,鬣狗却要遗臭万年?

王睿深恶痛绝地摇摇头,说你们这些搞金融的,最大的本事就是颠倒黑白、不分是非,把坏的说成好的,把值10块钱的说成值1000,不然你们靠啥挣钱?


我说我可是个工科生,最看重实证精神,你要是不服气,不如跟我走一趟,我安排一场 内脏之旅 ,等旅行结束,你再来重新评价自己对内脏的态度。如何?


王睿答应了,他想大不了内脏口里过,原则心中留,试图靠吃去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是绝无可能的。

我俩内脏之旅的第一站,是广东顺德,那里号称粤菜之源,有着最卓越的厨师和最正宗的猪杂粥。

© 《寻味顺德》

把猪杂粥选为粤菜内脏菜系的代表,也许粉肠和猪肚包鸡不服。我选择猪杂粥是基于这个原因:粉肠、猪肚包鸡都是内脏和普通肉类的结合。

猪肚鸡

好比你购买一支理财产品,其配置有股票、债券、现金、票据等,作为购买者你只知道整体收益,却不知道起作用的到底是哪个投向。也就是说,哪怕王睿觉得粉肠好吃,他也可以嘴硬说是里面的猪肉好吃,而非肠子。


所以我采取了控制变量法,让内脏成为料理的主角,让王睿没法找借口。而猪杂粥就是这样一道纯粹的内脏料理。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我带着王睿来到了顺德最有名的猪杂粥餐厅,它毫不起眼,廉价的塑料方凳一看就邻苯二甲酸酯超标(增塑剂主要成分,容易导致小孩性早熟),王睿说他怕性早熟,打算蹲在地上吃。但是当猪杂粥端上桌时,他又回到了座位上---我们闻不到任何腥味,猪腰、猪肝、猪心、猪舌、猪肠等猪下水的气味被某种技艺化为无形,只剩下清幽的肉香。我们跟老板打听,其实就是经过简单的腌制后搁粥里生滚,粥里的米胶将内脏包裹,最大程度保留了鲜嫩,入口滑如绸缎。

©  《寻味顺德》

王睿狼吞虎咽、上下牙齿几乎未发生碰撞就把一碗吃光,他砸吧砸吧嘴,低调地表示再来一碗。我压根不搭理他的诉求,拉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店,王睿很是不满,说你龟儿就那么怕性早熟?


我说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怕你吃撑了进入贤者时间,无法对食物做出公正评价。你现在可以开始严肃点评了。


王睿舔了舔嘴唇,似是在认真回味,半晌后他说:“主要是米好。”

©  《寻味顺德》

我以为变量已经够少了,还是防不胜防。所以第一站广东猪杂之旅不算成功,被王睿钻了空子,于是第二站我带他去了祖国西北,青海省中西部的格尔木。


让我们欣喜的是,格尔木这座2017年才计划摘帽的贫困县竟然有机场,从机场出来我们驱车直奔烤肉馆,其时方才仲秋,沿途的雪山、冰湖和天然草场绵延接壤,时刻提醒着我们青藏高原和柴达木盆地在此交错。

这里有盐桥,有石油,有块煤,有沙漠,有森林,有冰川,有长江,还有羊。据我的社交经验,内蒙古、甘肃、宁夏、青海和新疆的居民都号称自己家乡的羊肉是最好的,不外乎就是饮山泉、吃青草,不吃饲料、性晚熟之类的原因,我个人是吃不出多大区别,除了格尔木的羊。

羊头 ©携程用户 饭书是大胡子

格尔木丰富多变的气候和环境造就了这里的山羊之王,格尔木羊的羊杂可谓羊王头顶的王冠,而皇冠上的明珠,就是格尔木的羊腰。

©  《人生一串》

据说中石油的很多新员工放着大城市不留,主动申请去青海油田当工人,就是冲着格尔木的羊腰子来的。这里的羊腰子自然是用烤的,用格尔木当地的块煤烤。当地流行一句话:“只有两件事会让格尔木人动起来,一是烧块煤时一氧化碳中毒,二是杀羊后取羊腰子。”烤肉店的伙计在杀羊的第一时间就要趁羊血未凉,把羊腰子挖出,然后对半切开,撕去腥臭的筋膜,再用简单的调料腌制半日,就可以上烤架了。烤时抹点羊油在腰子表面,先用大火烤焦表皮锁住水分,再用文火慢烤。这样烤出的羊腰子外焦里嫩,不干不柴,没有任何膻味,一口咬开只见汁液,没有鲜血。

吸取了猪杂粥的教训,我决定将变量降低到最少,只点腰子,不点其他。王睿当日吃了整整6个大腰子,我问他好吃不,他嘴里的腰子还没嚼完,只能先捣蒜般点头。我抢白道:“你总不能说是腰子里的尿好吃吧?”


王睿沉吟良久,说他不是石油工人,不可能长期待在这里,离开了格尔木,也就吃不到这样的腰子了。“你这相当于拿王母娘娘的蟠桃请客,证明不了全天下的桃子都一样美味。”王睿强词夺理。


他倒也不算胡搅蛮缠,要是有一天外星人想吃人脑花,确实不能把爱因斯坦的脑花端上去,这种样本不具备普遍性。


于是我决定带他去探寻更广大的样本。我们来到东北,来到黑龙江绥化市。这里素有塞北江南之称,是整个黑龙江的粮仓。


绥化的机械化作业普及程度很高,接待我们的东道就是绥化农业机械化学校的徐老师。徐老师介绍道,这里的农民虽然能把联合收割机开出路虎的感觉,但他们骨子里的质朴是无法磨灭的。这主要体现在吃杀猪菜。

© patristina:

关于杀猪菜就不赘述了,总之那是所有东北游子的大型乡愁。经典的杀猪菜里要加入“灯笼挂”,就是全套猪下水,但最让东北人魂牵梦萦的是血肠,它被称作“愁更愁”。

©  《风味人间》

猪血肠的内容和制作都很简单,无非就是杀猪时放血到盐水里,边接边搅拌,使血液不凝固,然后加入剁碎的猪油、洋葱、盐、姜末和香料,再灌入猪小肠扎紧,放入85°C左右的热水中煮成血肠。

©  《风味人间》

吃的时候把血肠切段,配上蒜泥蘸食。血旺闪亮嫩滑,吹弹可破,肠衣韧而不硬,口感上佳。徐老师普及道,血肠原为满族食品,在萨满教祭祀时会献给万物之灵。萨满教是个很有意思的宗教,简单来讲,它是一种多神教,教徒们并不笃信单一的神祇,他们相信万物有灵。萨满教徒是一群实用主义者,他们很好地贯彻了“多神教”中的“信者可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意选择特定的神灵加以崇拜”,简单地说,要是遇到干旱,萨满教徒就会去拜雨神,要是准备兴建一座木屋,他们就会去拜鲁班,更别说一些稀奇古怪的神灵了。


试举一例,泛基督教有着行割礼的传统,俄罗斯东正教更是有一个叫“阉割派”的支派,为奉行严格的禁欲,干脆直接把教徒给阉了。但咱多神教就人性化得多,比如日本的神道教甚至有生育节,信众在节日当天推着个大型四轮鸡儿在街上游行。


萨满教徒在拜祭不同的神灵时会献上不同的祭品,唯有猪血肠是通用祭品,任何场合都适用,它在17、18世纪甚至成了萨满教的硬通货。到了20世纪,张作霖也一度想用血肠代替官方货币“奉票”,以对抗民国初年的通货膨胀。


“当然,差点成为官方货币并不是血肠史上最动人的传说,血肠之所以被称作‘愁更愁’,是因为因纽特人,”博学的徐老师跟我们讲,“一万年前,因纽特人从西伯利亚一路走到东北,最后穿过结冰的白令海峡来到了北美。他们在东北接受了萨满信仰,据研究应该是被血肠统战了。总之因纽特人也吃血肠,他们在加拿大育空高原的冰天雪地里吃血肠,我们东北人在绥化、延边和铁岭吃血肠,可谓天涯共此时。”

©  《风味人间》

“那为何叫作愁更愁?”王睿好奇道。


“大冰期结束后,白令海峡重新被海水覆盖。因纽特人再也回不到故乡,他们只能通过吃血肠寄托思念。你们知道萨满巫师在祭祀仪式上会陷入类似羊痫风的状态吗?人们认为他们是在通灵,其实是因为吃了血肠而激发最强乡愁。”


这时,徐老师夹起一块血肠递到王睿嘴前,热情地告诉王睿:“来一愁。”


王睿极为不情愿地吃下了这块血肠,他紧张地握住我的手,生怕自己也犯羊痫风,还好没有。这下他舒了一口气,得意地说,我就说内脏这东西不靠谱吧,什么最强乡愁,我也离开了家乡重庆,吃了血肠为何没有发羊痫风?


徐老师说,你不是东北人,当然不会把血肠和乡愁联系起来。王睿恍然大悟,说有道理,我们的血管里没有世世代代流淌猪血,没法感同身受。


徐老师说你骂谁呢!王睿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我现在算是了解你们对血肠的感情了,唯一的疑问是,我理解它和乡愁有关,可为何叫作“愁更愁”?


徐老师不言语,他只是拿过菜刀,把一整节未处理的血肠切块。

©  《风味人间》

“抽刀断肠......愁更愁?”我和王睿齐声吟了出来。

对于每一个东北游子来说,血肠是切不断的思念,回不去的家乡。


而我们的思念在哪里呢?我和王睿面面相觑。

回去吧,回到重庆去,我告诉王睿。我是成都人,而他是重庆人,虽然已是不同的行政区划,但巴蜀自古一家,我知道他的愁绪在哪里。


一是重庆渝北区的东大肛肠医院,王睿在那割了痔疮,其痛楚冠绝半生,他经常在异乡的深夜被噩梦惊醒,汗出如浆。他们搞金融的到处出差,成天住酒店,同事都号称自己醒来常不知身在何地,而王睿则是每次醒来都以为自己在肛肠医院。这是乡愁之一。


二是火锅。

火锅对于重庆人的意义,绝不亚于血肠之于东北人和因纽特人。王睿base在北京十多年,从没吃过任何一家北京的重庆火锅,他说不正宗---这就是王睿,可以回不去故乡,但是绝不踏进异乡的火锅店一步。就好比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绝不碰老婆之外的女人。王睿是典型的重庆好男儿,他时常抨击我们成都男人有饭便是爹,我说我们只是比较随和。


王睿拒绝随和。他离开重庆十多年,一次火锅店都没进过。他倒是托朋友寄了些重庆火锅的底料,自己在北京的家中煮火锅、涮肉。和网上售卖的流水线产品不一样,这是重庆火锅店的老板亲自手工包装的底料,用的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油,至少700双筷子在里面搅过。我每次去到他家都能闻到厚重的牛油味,终年不散。王睿说这气味就是他的乡愁。

“不,王睿,你错了,老油自然是重庆火锅的精髓之一,但它不是重庆人的‘愁更愁’。让我这个成都人来告诉你,重庆人的‘愁更愁’是啥子。”我打断了他。

我当场就给王睿念了几句诗:

“把你,

那劳瘁贫贱的流民

那向往自由呼吸,又被无情抛弃

那拥挤于彼岸悲惨哀吟

那骤雨暴风中翻覆的惊魂

全都给我!

我高举灯盏伫立金门!”

上述诗句是犹太女诗人艾玛-拉扎罗斯所作,镌刻于自由女神基座上的铭文。自由女神又名“放逐者之母”,她高举着火炬,给每一个在大西洋的惊涛骇浪里被放逐到美国东海岸的新教徒、难民、悍匪和无家可归者照亮归途。


“扼守你们旷古虚华的土地与功勋吧!”自由女神向整个欧洲呼喊道。


这就是“放逐者之母”的精神内核,她不要伟岸浮华和奢靡,只敞开胸怀包容和接纳一切惊惶者,给他们提供庇护。


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20世纪初,在曼哈顿码头数万公里之遥的重庆码头,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重庆的码头工人饥寒交迫,重体力劳动使他们需要摄入大量的脂肪和蛋白质,但以其微薄的收入很难吃得起肉。这难不倒劳动人民,他们每天收工后就去菜市场拾捡被丢弃的动物内脏果腹,用牛油、朝天椒和各种香料勾勒出重口重辣的锅底,用于杀菌以及消弭内脏的异味。

这就是火锅的诞生。

©  《舌尖上的中国》

是的,火锅就是四川人的自由女神,它不需要高端和稀有的食材,只接纳被食肉糜者弃之如敝屣的猪胃、鹅肠、鸡肾、牛鞭等等。


火锅给劳动人民提供了百年庇护,而今早已不分贵贱、成为各阶层咸宜的人民美食,但它虽然登堂入室,哪怕店铺装修得像宫殿一样豪华,锅里的灵魂永远都是内脏。


内脏才是重庆人民的庇护所,是重庆游子的乡愁。所谓无毛肚不火锅就是这个道理,当然还有黄喉、鹅肠、肫肝、脑花、牛鞭等等,不一而足。

©  《人生一串》

你在北京的家中涮肉,虽得其形,不得其魂。因为你买了最好的肥牛和羊肉卷,甚至还有鲍鱼生蚝,但是你忘了内脏。


既然选择最后一站回到故乡,那一定要去吃一顿灵魂内脏火锅。我告诉王睿。


重庆有很多老字号的毛肚火锅,也有号称杀牛场直营的牛杂火锅,每家类似的火锅店都把自己的内脏吹得天花乱坠,比如牛鞭是水牛鞭不是黄牛鞭,还有号称是犀牛鞭的。总之重庆人能把内脏吹出米其林美食的感觉,但我们今天并不想找一家米其林内脏餐厅,我们只想去一家重庆街头再寻常不过的火锅店,坐下来和百年前的重庆人交交心,感受一下被时代庇护的感觉----那个年代的码头工人哪去找犀牛鞭?有牛鞭就不错啦!当工人们背对着纸醉金迷的高档酒楼,撅着腚拾起人家弃之如敝屣的牛鞭时,可曾想过百年后的情形?牛鞭如果会照镜子,会不会发现它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电影《孤男寡女》中刘德华吃的牛鞭面

“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这是我们内脏之旅最后一站的主题。我和王睿走进一家不起眼的火锅店,它不在彻夜不眠的南山,也不是上过央视的网红,仅仅是朝天门码头旁一家孤零零的小馆,7张桌子7口铁锅,28张老式条凳,以及厨房里忙碌的墩子,墩子刀下的内脏。我们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朝天门正是火锅的诞生地。


“毛肚、黄喉、鹅肠、牛鞭、腰片、鸭胗、卤肥肠、千层肚......”王睿在菜单上郑重其事地打着勾,他当年填高考机读卡都没这么认真。

“不来点牛肉吗?”我问。

“可以点,但没必要。”王睿回答。

“不来点素菜吗?”我又问。

“可以点,但没必要。”王睿回答。


一旁的服务员颔首以赞,他说你这位顾客暗合古人,和当年的公孙浩一个样。


“公孙浩是谁?”我问服务员。


“公孙浩就是火锅的创始人,一百年前,他在朝天门码头当棒棒(用扁担帮客人挑重物),也帮嘉陵江的游轮和酒楼进货。那里是民国名流的锦衣玉食之所,自然容不下内脏的存在。每天运完货,公孙浩都发现大量的内脏被遗弃在码头,无人问津。他觉得浪费,就把内脏挑回工棚,用铁锅煮沸杀菌,重辣重油去腥。在重庆无数个湿冷难当的冬夜,公孙浩用滚烫的内脏慰藉工友的身心,创造性地解决了温饱问题。所以他除了火锅创始人的称号外,还得了一雅号“内脏之王”,标识着他用内脏填饱大家五脏庙的丰功伟绩。

后来,在大家的簇拥下,公孙浩凑钱开了重庆第一家火锅店,店名叫杜工部。只为杜工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认为他的火锅店就是这样的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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