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冬川豆种子不死
种子不死,一叶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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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左大战宅文化 | 冬川豆

冬川豆种子不死  · 公众号  ·  · 2017-05-25 10:59

正文

文 / Raynor chen


“我可以肥胖,我可以生活邋遢,而且不许别人说我不美,不跟我约会或者拒绝给我工作机会。”



左与西方的宅文化,原本还是一对相对而言十分亲密的战友,在争取漫画,游戏与电影在内的文化产业去污名斗争中互相扶持,却又在新一轮的更为激进更关注羞辱正常人欲望的左翼思潮中渐行渐远。

hhh一部分过去自称为左派的人现在也时不时感叹:我真怀念那个只有右派们认为电子游戏会导致玩家变暴力和学习异教巫术的时代。


 “你的审美和需求由我们左派说了算” 

hhh在这个时代的西方社交媒体之上,其中一个非常常见的标签就是各种各样的“反羞辱”(Anti-shaming),从比较早的“反荡妇羞辱”和“反肥胖羞辱”,到后来的“反月经羞辱”和“反身体羞辱”。“美丑是主观的,是社会形成的。”挥舞着这些标签的人如同念红宝书一样对所有提问和质疑的人回答,“因此,所有的体型/偏好/生活习惯都应该得到平等的对待。”

hhh正如常见的左派的“平等”的定义一般,这样的“平等对待”要求的不是竞争过程与法律面前的平等,而是一种结果的平等。比如说为了体型的“平等对待”,反身体羞辱,支持“体型正能量”(body positivity)的群体们不仅要通过祭出“我被伤害了”大法要求公众媒体,广告商乃至公共人物对于对于任何体型和身材的偏好噤声,甚至还形成了一种类似“自干纠察队”的机制,针对于任何“背叛革命”的行为都要进行批判和打压:非常典型的事件正如曾经被当作“励志典型”的“大号模特”(plus-size model)Rosie Mercado因为减肥而遭到了大量女权主义者和“反肥胖羞辱”人士的攻击与辱骂。

hhh类似的事件还有作为女权主义标杆的演员艾玛屈臣氏。一直以来艾玛就以学术与演艺双全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并且在第三波女权主义运动中也扮演了重要的推动角色:在联合国演讲,代言女权运动He for She,结果却因为在新电影《美女与野兽发布之前为《名利场杂志(Vanity Fair)拍摄了一组性感照片而遭到了强烈的反弹,很多人指责她成为了女权主义的“叛徒”。面对与这样的攻击,艾玛也做出了回应:“女权主义是给女人选择的权利,而不是一个用来打击其她女性的大棒……我真不知道我的胸和这有什么关系。”只是,屈臣氏小姐似乎很方便地忘记了许多女权主义者长时间来对家庭主妇的攻击。

艾玛沃特森因这张照片被批为女权主义的叛徒

hhh相比起这些女性而言,普通的、喜欢美女与爆炸的直男们所受到的来自白左们的针对他们偏好与生活选择的攻击要广泛和恶毒得多。

hhh除了在白左语境下“白,直,非转性别男”(White Straight Cis-gendered Male)的侮辱意味以及表达男性法律公平权益诉求的男性权益运动(Men’s Rights Movement)被从各个可以想象的角度抹黑之外,许多当代普通西方男性所喜好的个人娱乐选择都在遭受各种各样的污名化。

hhh“我只不过想炸点东西和看点大胸而已,我怎么就性别歧视了。”保守派同性恋评论家Milo Yiannopoulos在提起“游戏玩家门”的时候说道。可是事实确实是这样:许多被喜欢玩游戏和看片的宅男们视为队友的左派们,如今已经毫不犹豫地在这方面占据了令人恶心的道德高地,用比当年谴责电子游戏带来暴力,小黄片带来性罪恶的保守派们要高傲和不接地气得多的语气来指责原本对白左的意识形态充满友善的宅男们。


1、Gamer Gate,最早由一名独立游戏开发者Zoe Quinn涉嫌利用与某游戏媒体人交往的便利为自己的游戏刷好评的争议而起,最后发展成针对电子游戏界内部的“性别歧视”与“内容与社区道德标准”的一场辩论/骂战。在这一次骂战中,游戏媒体人们充分发挥了从左派主流媒体学来的污名化技巧,直到今日仍然将这一次事件和许多在事件中反对他们的群体称为“充满性别歧视的互联网垃圾”。

伯克利的学生们抗议支持支持川普的保守派同性恋评论家Milo Yiannopoulos到访

hhh“性别歧视”,“厌女症”,“男权至上主义者”,“潜在性罪犯”……白左们对于喜欢性感美女的(并且对他们的审美圣战不够投入和不够激进的)直男们从来不吝啬这样的帽子,在游戏玩家门事件中这样的表现尤其明显:几乎所有的,不同意某些(类似于CNN这样的媒体的)游戏新闻媒体所塑造的“电子游戏存在严重的性别歧视问题”的叙事的男游戏玩家们在论战中都或多或少被戴过若干个这样的帽子。而类似的,不愿意在自己的游戏中嵌入过多白左意识形态内容的独立游戏开发者,还有需要看重市场收益的大型游戏公司,直到今日仍然在受到诸如Anita Sarkeesian之类的所谓“文化批评家”指责“性别歧视”,“延续负面女性刻板印象”。


1、Anita Sarkeesian,女权主义者,自称“文化批评家”与“长期游戏玩家”,在Gamer Gate事件中因为一直持续对电子游戏产业中所谓的“性别歧视”现象发表批判性评论而遭受非议,据称还曾经收到过死亡威胁。至今仍然在运营自己的Youtube频道。

Anita Sarkeesian认为女性在游戏中是被男人观看的对象,是物化的,而男性游戏开发者对女性的形象塑造大多消极、简单而刻板,忽视女性感受。众多玩家指责Anita Sarkeesian忽略游戏中女性的积极形象,只是一个“有着过激言论,夸大事实,为此炒作自己的骗子

hhh平和而宅的游戏玩家尚且受到这样的待遇,更不要说几乎百分之百都看过小黄片,讲过黄段子的西方直男了,在激进反对“物化女性”,“性化女性”(sexualizing women)的白左们眼中,看小黄片和讲黄段子几乎与直接进行性侵无异。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在公共场合大肆讲黄段子已经是被广泛接受的不雅乃至涉嫌性骚扰行为,白左们仍然希望要将这种行为从生活的所有方面移除:比如,许多白左“性别平等活动家”声称,哪怕是在私下与好友交往(哪怕是全是关系好的直男的场合)环境中,讲黄段子也是一种歧视女性的表现。

hhh即便我们可以试图让男性接受不讲黄段子并且只在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看小黄片,但是一般情况下的,正常的男女情场交往,出于自愿的约会或者一夜情依然逃不过白左针对审美偏好本身的指责:正常的男女约会或者一夜情,需要面对“性就是强奸”(All sex is rape)的指责;如果一个男性不愿意参与直接的男女交往,又因不能看小黄片而选择含有性感内容的电子游戏和影视剧,则又有种种“性别歧视”之嫌;甚至连购买性爱玩偶,也依然要面对诸如“表现出一种对独立女性的不屑”,“拒绝接受女性本身而转向丑恶的性象征”的指责与抹黑


1、在纽约州成功推行要求南方在发生性关系过程中必须持续征求同意否则便可定义为强奸的No means no法以后,女权主义者们已经在多个地方开始推行“性就是强奸”的口号,同时几乎是同一批人又对成人用品商们试图制造性爱机器人的企图极尽抨击之能事,认为设计性感且主要受众为男性的性爱机器人对于女权运动是一种威胁,甚至有部分人试图推动立法禁止性爱机器人的生产。

反对性爱玩偶的群体认为,对女性的歧视导致将女性作为玩偶模拟的对象

hhh事实上,如果熟悉当代左翼思潮,就会发现这些针对各种“主流”审美与取向的攻击,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非常自然而“理性”的结论——左派们如此痴醉于自己的道德高地和对“受害者”身份的塑造,试图塑造正常的市场竞争和社会运行下所谓的“弱势群体”受制度性歧视的叙事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必须要从人类最基本的偏好入手,只有听众都认为自己是潜在的犯人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利用他人负罪感来获得利益。


 “我们不太懂你们的文化,但是你们要听我们的” 

hhh在非白人的娱乐圈和文化圈中,有一个概念常常被提及,那就是所谓的“洗白”(White-Washing),意指一些在文化语境之下原本应该是由少数族裔的演员负责表演的电影或电视剧角色,因为某些原因而由白人演员扮演。

hhh对于历史剧或者说剧中人物的肤色属于比较核心的要素的影视文化产品而言,“洗白”或许是一个合理的考量要素或者说批评点。但是对于许多基于幻想的题材,批评制作方“洗白”就显得吹毛求疵甚至是愚蠢了。

hhh但是这样的逻辑显然是不足以阻止白左们的:只要看看2017年的一些关于“洗白”还有“白人英雄主义”方面的争议就知道了。

斯嘉丽版草薙素子

hhh2017的根据日本动漫《攻壳机动队》(Ghost in the Shell)改编的真人电影,在宣布主角演员人选被宣布为斯嘉丽·约翰逊的时候便开始遭受各式各样的争议:许多白左也将这个时间当作一个非常典型的“洗白”行为:既然是日本的漫画,那主角怎么讲也应该是一个亚裔才对。可是在原版的动漫中,主角的肤色从来没有成为定义主角的重要因素,甚至因为主角本身的特质(拥有人造外壳,仅仅有人类的大脑),理论上主角完全可以任何的肤色和外貌。有人前往日本采访了许多路人,提问日本人对斯嘉丽·约翰逊的选角的看法,绝大部分人都对这个选角没有负面评论。甚至,一部分媒体对日本市场对这一部电影的反应调查,大部分日本人对选角的负面反应根本就不在于斯嘉丽·约翰逊所扮演的主角,而在于扮演调查局局长的日本演员北野武。

北野武大爷躺枪

hhh更为夸张的是最新一部漫威与Netflix合作的超级英雄剧集铁拳(Iron Fist):这一部漫画呈现了一个原本就是白人的角色,经过机缘巧合获得了来自昆仑的神秘力量铁拳之力以后回到纽约成为了一个街区超级英雄的故事。结果在这部剧的拍摄计划被公开以后,大量的白左与黄皮白左(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一些来自于Nerds of Color网站的亚裔“文化批评家”和“娱乐从业者”们)一起对漫威和Netflix展开了攻击,声称这是一种“洗白”行为。随后,在了解和阅读过铁拳原漫画的粉丝们乃至主演本身表达了“主角原本就是白人”的声音以后,白左与黄皮白左又(稍微)更改了腔调,称这样的选择是“排斥亚裔曝光率”(rejects Asian representation),“白男救世主”,“拒绝文化多样性”。

《权力的游戏 Game of Thrones》中饰演Loras Tyrell的Finn Jones,饰演漫威+Netflix第四部剧《铁拳 Marvel’s Iron Fist》的主角

hhh如果你以为这种事情仅仅发生在选角和曝光率的问题之上,那就大错特错了:白左对宅男宅女们所喜爱的文化的攻击是全方面的,正如前文中所述,白左们十分迫切地希望,以“不歧视女性”的名义,将各种文化产业中的性感元素移除,同样的“文化圣战”也发生在了别的方面:从漫画人设,到电影海报。

hhh比如说最新的一部X战警电影《X战警:末日》,在宣传的时候,其中一面巨大的宣传海报就遭到了大量的投诉:这宣传海报体现了性别歧视,并且有暗中鼓动针对妇女的暴力的嫌疑。只是这一份海报的内容是什么呢?就是这一步电影中大反派,始祖变异人末日(Apocolypse)单手掐着以往X战警中另一个著名反派,在此部电影中却转型为正派的魔形女(Mystique)的脖子的剧照。

被批女性暴力歧视的海报

hhh哪怕是对X战警系列稍微有些了解,加上对一般的基于正邪之战路数的文化产品稍微有些了解,都不会得出这幅海报有性别歧视意味的结论:说魔形女本身就是X战警系列中最为难缠和足智多谋的反派之一,她对于人类暴政反抗精神与年轻时代受到的歧视所代表的反种族歧视意涵,这样一个标志性的强大角色此时却被另一个反派掐着脖子的景象,不过是常见的通过描绘“英雄”的弱势情景体现反派的危险与强大的宣传手段。

hhh当然,这个小插曲对于现代西方宅文化标志的漫威漫画公司来说不过是它受到的各种“社会正义”攻击的冰山一角:就在最近,漫威漫画公司的销售总监David Gabriel发出了一段十分“出人意料”的言论:“我们所了解到的是,人们并不想要更多的多元化了。人们并不需要女性角色。这只是我们所了解到的,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相信。”不出预料的,这样的声音引起了大量的反弹,也更不出所料的,觉得这一番言论很“冒犯”的白左们不仅开始抨击漫威乃至整个漫画行业以及其核心受众,称其内含着严重的“缺乏多元化,边缘化女性以及少数群体的传统”(熟悉这种言论的人就会发现,这种核心逻辑和“游戏玩家门”事件乃中媒体抨击游戏产业和游戏玩家群体都有潜在的性别歧视倾向,乃至于希拉里落选以后主流左派媒体将责任归于“美国政治传统和白人”一脉相承)。而对于一些对于正常漫画读者来说十分明显的事实,则都被这些人毫无意外地忽略了。比如说现代漫画的内容和设定本身就是十分多元化的,这种多元化原本是通过十分有机而友好的方式融入于漫画中,而不像是大学的性别研究课一样充满了说教与带着部分侮辱意味的白左网络用语;再比如说自从新一波左翼思潮崛起以后,许多漫画中都被那些喜好标榜自己的“先进思想”的作者们毫不掩饰地塞入了口号式或抖机灵式的意识形态植入


1、女性雷神(即漫威Thor的女性版本,属于漫威旗下诸多故事线的其中一条,在这条故事线中Thor不再陪拥有雷神之力,而他的原女友Jane Foster则获得了雷神之力的认可,成为新一代雷神)的作者在面对“女权主义者真是把好东西都毁掉了”的评论时,特意将批评者描绘成一个对女性雷神说出这句话的反派,而女性雷神在一拳将他击倒的同时说出了对白:“不要把女权主义当侮辱用语”。另外又有漫威的作家在作品《Angela Queen of Hel》中描绘一名反派神明用言语侮辱女主角,却又故意将具体的内容隐去,代之以类似电视消音一般的描述:“大量的厌女症脏话”(a lot of misogynist filth),“红药丸男性权利运动与不经意的种族歧视话语”(red pill M.R.A meninist casual racism)和“突如其来的对于以色列的意见(unsolicited opinions on Israel)。

黑人美队、女雷神、黑人蜘蛛侠

下一代钢铁侠也被设定为一位女黑人

hhh讽刺的是,从时至今日的许多针对漫威漫画产业的所谓“社会正义批判”看来,尽管漫威漫画作出了这样那样的妥协与融合,忙于被冒犯的白左们似乎都没有太多的兴趣来了解(或者构建有趣的)超级英雄故事。


满怀脂肪的高傲说教

hhh正如前文所述,现代的白左们对于不属于他们阵营的一般人的偏好与选择是充满了不屑甚至是敌意的。

hhh这一点,在许多这些白左的表达方式与交流方式之上也看得出来,如果说身上涂鸦写字穿着难看的暴露衣服的“反荡妇羞辱”的“荡妇游行”,穿戴着女性生殖器服装的支持女性权益兼反川普的“女性游行”仅仅是一种另类和新奇的表达的话,那鼓励女性们无论是任何体型,穿着和卫生习惯都可以为之自豪并且不应当遭受别人评判的各式“反羞辱”和“正能量”运动,则更像是一场对有寻常审美的人的全面攻击:不在意一般人眼中的衣着与形象的人在街头或者是社交媒体上抛头露面,要求他人承认他们的“美丽”并且社会为他们而改变原本的美丑标准并且不计成本地为他们提供便利。

100位不同身材、不同肤色的女性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场外举着反光牌抗议川普

hhh对类似的新闻和事件稍微有所留意的人就会发现,“反身体羞辱”和“身体正能量”运动的核心的思想,是一种将“没有”当做一种特殊的财产,加上十分独断而奇怪的道德出发点而延伸出来的一系列除了说教以外没有任何指导意义的道德标准。

hhh这样的运动的其中一个基础,即人人有权利依靠自己的方式在不干扰他人同样权利的情况下生活,本是一个自由社会最宝贵的基础原则之一。可是正如同左派们所支持的所有道德标准一样,一些原本属于“主体不应被剥夺”的消极权利在他们的扭曲下成为了“受众不得不接受”的积极义务原则: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些白左的语境之下,人,尤其是女人不仅有肥胖和生活邋遢不修边幅的权利,这些人还拥有了“我可以肥胖,我可以生活邋遢,而且不许别人说我不美,不跟我约会或者拒绝给我工作机会的权利。

这个广告接到378条投诉

hhh这样的独断原则正是让当代白左们如此热衷社会改造和干涉人的偏好与选择的核心动力之一,他们不仅要有话语权,他们还要有被听权和指挥权,不听的人都需要被政府管制和再教育。

hhh这样的独断原则也体现在了这些“运动家”们的表达方式之上:无论是在主流媒体还是社交媒体上,我们总能发现打扮得完全不符合大部分人审美的人用高傲到令人生厌的语气指责社会或社会中的群体不够考虑他们的需求,不够符合他们的道德标准,而所有的问题和质疑都是别有用心的对这些“被压迫群体”的攻击;同时,这群人又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所说的“信息”“合理要求”能够被他们心目中的潜在受众所接受——尽管,他们本应该很清楚,比他们打扮的更好的人,长得更好看的人,已经在公开场合中表达过了跟他们类似,但是更加容易接受的观点,并且这样的观点已经相当广泛地遭到了唾弃和嘲笑。

一位支持川普的黑人大叔舌战白左

hhh经常有人在描述这样的新一代白左的时候说,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是,对于白左而言,他们还远远达不到“装睡”二字所暗示的“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况”,笔者认为对他们更加准确的描述是,你改变不了一群自以为能改变人性的人。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