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岁和60岁，小心“断崖式衰老”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24-09-14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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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主笔 | 袁越

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一群科学家在2019年12月出版的《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发现人类的衰老过程不是匀速的，而是在34岁、60岁和78岁这三个时间节点发生了骤变。这个发现和日常经验相吻合，让“断崖式衰老”这个新概念迅速流行开来。

这篇论文是通过分析血浆蛋白的变化而得出上述结论的，但人类的衰老绝不仅限于血浆蛋白，而是和基因表达模式、蛋白构成、代谢小分子、脂类代谢，以及皮肤、口腔、鼻腔和肠道内微生物种群的变化都有关系，所以这篇论文的结论存疑。

《三十而已》剧照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来自中国科学院等机构的一群科学家在2023年6月出版的《医学》（Med）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通过对113名身体健康的女性志愿者所做的研究，发现30岁和50岁是两个断崖式衰老的时间节点。之所以只选择女性，是因为研究者怀疑女性的绝经期很可能是导致断崖式衰老的原因。

和斯坦福大学研究不同的是，此次中科院研究的涵盖范围非常广，不仅考察了血液成分，还分析了转录组学、蛋白组学、代谢组学、微生物组学和体检数据，可靠性大大增加。这里所说的“组学”英文叫作omics，指的是对某一类生物分子所做的系统性研究，比如蛋白组学研究的是人体内所有蛋白质的整体变化。“组学”是研究衰老的最佳方式，因为没有任何一种分子能够决定衰老的速度，必须把所有分子的变化整合到一起才能看出端倪。但是，这也就意味着“组学”研究的工作量超大，不太可能进行长时间大样本量的跟踪研究。比如此次中科院研究对每位实验对象只进行了一次横切面式的采样，缺乏纵向数据，所得出的结论同样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小敏家》剧照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的科学家在2024年8月14日出版的《自然·衰老》（Nature Aging）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新论文，部分地解决了上述问题。研究人员招募了108位年龄在25〜75岁之间的志愿者，每隔3〜6个月对他们进行一次采样，范围包括前文所述的所有“组学”样本，以及常见的体检数据。这项研究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积累了宝贵的纵向数据，弥补了中科院研究的最大短板。

根据这篇新论文，人类会在44岁和60岁时出现两次断崖式衰老，男女均是如此，这就推翻了此前关于绝经期导致断崖式衰老的假说。更重要的是，这项研究还统计出衰老的原因和种类，比如很多人会在40多岁时突然发胖，原因就是脂类代谢出了问题。这个年龄段的人锻炼时很容易受伤，原因就是肌肉量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了断崖式下滑。

再比如，不少人的外貌在40岁和60岁时会发生两次比较突然的变化，原因就是结缔组织蛋白的含量在这两个时间节点迅速下滑。这类蛋白的主要功能是负责把不同的组织连接在一起，含量不足的话不但会影响人的外貌，还会影响肌肉和心血管系统的功能，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年龄节点的人患心血管疾病的概率突然增加的原因。

《都挺好》剧照

除了蛋白质和脂类之外，人类的代谢模式也会在44岁和60岁时出现拐点。比如人类对咖啡因和酒精的代谢能力会在40多岁时出现第一次明显的下滑，60岁时会出现第二次下滑。所以中年人应该减少咖啡和酒精的摄入量，并适当增加饮水量，因为中年人的肾脏功能也会在这两个时间节点出现明显的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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