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曾复:
是这样。我再说一位演员,孙毓堃。孙先生可以说是继杨小楼先生之后最优秀的武生了。他最早跟俞振庭俞五爷学戏(孙叫“小振庭”就是这个由来),俞五爷手把手地教,孙先生也卖了劲儿地学,孙在科班唱《挑华车》就是按“俞派”唱,好极了。等到了孙十六七岁的时候,由母亲带着到杨小楼先生家,拜杨先生为义父,并希望得到杨先生的传授。杨先生对孙说:凡是俞五爷教你的戏我一字不能动。于是杨先生先教了他一出唱念并重的《冀州城》,是俞五爷没教过的。光这一出《冀州城》的唱念就教了一年,所以孙先生念白的功夫太厚实了。第二出教的是一出正戏《状元印》,杨先生手把手地教。第三出杨先生又“带着”孙说了一出《战宛城》。就这三出戏,孙获益简直太大了。
新中国成立以后,成立中国戏曲学校。一天,我正在刘砚芳先生家,孙先生去了,一进门就对刘先生说:姐夫,您给我说说这事儿怎么办?富兰(茹富兰)、富川(钱富川)让我上学校教戏,我教不了哇!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只会“当间儿的”(主角)哪儿行啊?这不合乎规矩啊!刘说:“你就教当间儿的,两边的让富川教,不碍的……”就这样,孙在每次上课前,先到钱富川先生家备课,备熟了才敢教。可见人家的态度太认真了。所以我说,成为一位“好角儿”、“名角儿”就要在各个方面下功夫,还得是下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