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安猪的思考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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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学徒招募:用最笨的方法,做最难的事。

安猪的思考笔记  · 公众号  ·  · 2017-12-06 22:24

正文

一个实验


今年,我的人生经历了一次转向。


二月份,妈妈去世。随后,我退出了手头所有的项目。我成了一名自由人,广泛地阅读,偶尔游历。我向往神话学家坎贝尔所做的:放弃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跑到树林的小木屋中读五年书。不过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纯研究型的人,我的思想是指向行动的,若不把思考最终设计成一个作品、产品或行动,单纯的学习很难激起我长期的兴趣。


所以,我的想法是:继续做一些小型的教育实验,以个人的形式。但是要做什么,我并不清晰。


三月份,我发布了一个教育学徒招募计划。这和我以前做事的方式完全不同:以前我是有了想法甚至产品雏形之后再找人,而现在,我希望先把对的人找到,去培养他们,再一起去共同探索和创造一个有长远价值的教育产品。


什么是对的人?就是价值观上高度认可你的人。我对学徒的要求很简单:对教育和创造有热情,耐得住寂寞,有志向做一些真正具有长远价值的产品,有决心在合适的时候来广州和我共同工作至少半年的时间,并且,这个过程是没有薪水的。


关于寂寞,诗人里尔克在《给青年诗人的信》有过一段描述:


我们最需要却只是:寂寞,广大的内心的寂寞。“走向内心”,长时期不遇一人——这我们必须能够做到。居于寂寞,像人们在儿童时那样寂寞,成人们来来往往,跟一些好像很重要的事务纠缠,大人们是那样匆忙,可是儿童并不懂得他们做些什么事。如果一天我们洞察到他们的事务是贫乏的,他们的职业是枯僵的,跟生命没有关联,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从自己世界的深处,从自己寂寞的广处(这寂寞的本身就是工作、地位、职业),和儿童一样把它们当作一种生疏的事去观看呢? 


我相信我要找的正是这样的人:他甘于寂寞,并且在寂寞中寻找自己跟生命的关联。


从报名的人中,我选出几位准学徒,开始在线上共同学习。最终,时间到了七月下旬,有两名准学徒决心离开她们的城市,来到广州和我共同工作。


两名学徒中,吴茜在佛山,是中学的心理老师,蒲素在杭州,是一名设计师,三月份收到她们的报名邮件前,我们素未谋面。从一开始她们就下了决心,要放弃在自己城市的工作和生活,跟随我投入到不可知的未来当中。对于这份信任,我很感激。


我们在广州的城区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民居作为工作室。我让房东把所有家具搬走,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以满足我们我们从零到一的创造欲。整个过程不像是设计,反倒像进化:我们先往房间里放上一些家具或设施,感觉合适了,再思考接下来放什么(不合适了也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用)。我们先是在客厅的一整面墙上贴了一块三米五长的白板,每天在这里站立着讨论,毫无节制地耗费便利贴,榨取每一个人的每一点想法,把它们变成文字或图形,写进便利贴,粘贴到白板上。很快,白板就不够用了,几乎每一面墙都粘上了便利贴。随后,我们买来半人高的办公桌,摆在客厅,尝试站立着办公。每天早上,我们围在某一张办公桌前,开一个十分钟的站立会议,回顾和讨论每一天的工作。同时,四张瑜伽垫铺进了靠阳台的房间,我们每天中午都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下午精神满满地开始工作。有那么几个下午,有朋友拜访这个简陋的工作室,我们就围坐在瑜伽垫上,摆上小酒和零食(通常由朋友们自带),海阔天空地聊天,偶尔还聊到了午夜。接下来,我们动员了几位朋友,群策群力,在另一个房间架起了一面长4米,高1.8-2.4米的书架墙。然后,我开始在朋友圈征集图书,转眼图书像爬山虎一样爬上了书架,肆意蔓延。而长达九米的阳台,是我租下这个房子的主要原因,天气好的下午,我会把躺椅搬到阳台,对着旁边的大树,看上一小会的书。


三个人和一个空间,组成了一个最小的学习社群。



共同工作


我未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活,诚惶诚恐。我不是老师,自问也没有什么值得教给她们的。有意思的是,正是这样的状况让我更新了对老师的认识。老师并不是那个教授知识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工作中的人,而共同的工作就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我曾读过一行禅师写的佛陀传记《故道白云》,从中领悟到原来佛教所倡导的“佛法僧”就是一个学习社群的模型。佛,是具资格的老师。有趣的是,佛陀并不怎么讲课,他每周讲课的时间可能不超过十个小时,如果用今天老师的标准来衡量,他可能是最懒的老师。那么佛陀做什么呢?洗漱、乞食、打坐、睡觉,做一名修行者该做的一切,实际上,他通过行动来做出示范,而学生们通过观察他来学习。法,佛陀的教法,包括修行的方法,僧众依照法的指引进行修行,因此学习不仅是知识的获得,它本身就是一种实践。最后,僧,共同学习的伙伴,通过共同的实践和对话,学生们互相印证所学的知识,并且互相激励,迈向更高层次的修行。


佛陀的行动告诉我们:学习不是传输,而是传承。


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共同学习:学习共同的设计语言。我和学徒们共同学习敏捷开发、故事地图、Scrum、设计思维等等的工具和方法,并马上应用到我们的产品开发当中。有趣的是,这些方法也影响了我们对终身学习的理解,以致在我们的学习社群设计中融入了大量敏捷开发的元素。


接下来,我和学徒们共同从零开始设计一个产品。我们在一周内做出一个产品原型,并邀请了用户进行测试,获得了一个初步可行的反馈。随后,我们决定立即进行更真实和长期的测试。我们在九月份发布了招募,花了两周进行面试,并在十月初招募了十八位敢于吃螃蟹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创始班,开始终身学习社群的实践。


我们一边为学员们设计学习内容,一边观察、评估和调整我们的设计。这感觉就像跳上了一辆飞驰中但组装还没有完成的赛车,你需要一边加速一边组装,过程非常刺激。


慢慢地,我们聚焦了这个学习社群的定位:一个学习版的“我的世界”,让有共同志趣的人建立共同的学习城邦,创造自己的学习和知识。


为什么是这样?因为现有的许多学习社群并不是真正的社群学习,它们的学习方式更像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各自孤独地学习”,这使得我们学习的深度大多还停留在“知道”的层面。说白了,和以前中学上课没什么不同。


我们相信,终身学习不应该是一个人被动而孤独地获取知识,它更应该是一群人主动地协作式地去创造知识。而要实现深入的对话及主动的知识构建,需要对社群学习的过程进行重新的设计。


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学员们的反馈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一位学员这样描述我们的社群学习:


在一个包容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愿意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敢于提出不同的看法及建议,我感觉特别的自在。


每个人都愿意去倾听,并即使给到讲述者反馈,我感觉被倾听、被看见,是一件特别珍贵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小团体做出贡献,特别喜欢大家抛出一个观点,又被另一个观点反驳,再提出一个论点来论证,有点像“辩论赛”,这样子反反复复的碰撞,让我们每一个人对自己之前的认知都有了新的角度,我感觉特别焕然一新。


我相信,我们走在了对的路上。



用最笨的方法,做最难的事


在年初提出学徒招募的时候,我这样评价这个实验:用最笨的方法,做最难的事。


我第一步要做的事,并不是要设计出这样的产品,也不是招募团队。我要做的要更早、更慢,也更笨一点——我想先从培养人开始。


之所以选择这样做,一个原因是基于现实的考虑:这样的人太难寻找。能和我长期共事的人是一个愿意颠覆自己的学习者,这意味着:


  1. 他/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问题”;

  2. 他/她为这个大问题付出过努力,却依然带着困惑;

  3. 他/她愿意花更多的时间,诚实、寂寞地去解决这个大问题。


这样的人并不是现成的,所以我更愿意从头去培养,让有潜力的人去感受、理解、并且最终掌握颠覆自己的过程。当他了解了自己,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教育者,并最终走向自由。


你是这样的人吗?或者,你希望成为这样的人吗?


接下来,我们会启动终身大学第二期学员的招募。同时,我计划再招收两名学徒。关于学徒的要求和收获,我在第一次招募的说明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看下面链接的文章。除此以外,我还希望这次的两名学徒分别在课程设计(或产品设计)和产品运营上有相关的经验。


如果你有志于成为我的学徒,请提交一份个人自述到我的邮箱:[email protected],并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你是适合的人?你要到哪里去?



     关于我的学徒制及学习社群 


死亡是最好的学习

教育学徒招生计划

我的开学致辞:一所学校的无限可能性

成为终身学习者


     友情福利 


知道了我的学徒制实验后,两位上海的朋友也希望进行这样的实验。其中一位是青年经济学家,他计划接下来进行一系列的中国经济状况田野调查,希望寻找一位有经济学常识,有悟性,可以参与半年以上工作的助理。另一位是某书店的负责人,他正筹备一家精酿啤酒馆,希望寻找一位有相关运作经验的朋友。


如果你对以上的工作感兴趣,请给我发邮件,也可以直接加我微信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