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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到了一份礼物,董糖。这东西小时候常在过年吃,包装很朴素,甜得有点发腻,只有江浙人吃得消,吃的时候还有种说不出的鬼鬼祟祟,大概是因为太酥,吃的时候要小心,因为会有数不清的白屑屑落下来,弄脏了过年穿的新衣服。
董糖姓“董”,乃和美人董小宛有关系。董小宛之有名,乃是位列“秦淮八艳”。“秦淮八艳”指的是明末清初南京秦淮河上的8个南曲名伎,又称“金陵八艳”。“秦淮八艳”的名单,曾经有过多次调整,明朝遗老余澹心在《板桥杂记》中记载为:柳如是、顾横波、马湘兰、陈圆圆、寇白门、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台湾郑经生在《董小宛之谜》一文中则将马湘兰换成郑妥娘。王德恒、陈予一合著的《顺治与鄂妃》一书变动较大,它加上了李十娘、龚之路、黄艳秋三人,去掉了马湘兰、寇白门、卞玉京。
不管哪个版本,董小宛都位列其中。有意思的是,她容颜不算最美,弹曲不算最精,诗书不算最佳,结局也不算最好,但若论厨艺,连开私厨的顾横波都要自叹不如。董小宛是厨神,她做的糖,那糖就叫“董糖”;她做的肉,那肉就叫“董肉”。《崇川咫闻录》记载:“‘董糖’,冒巢民之妾董小宛所造。未归巢民时,以此糖自秦淮寄巢民,古至今号‘秦邮董糖’。”
这位能制五色花露、烹文火细茶、画小丛寒树,弄池边明月的女子,最爱吃的却只是水芹菜配茶泡饭。
每个直男,都想拥有一个董小宛。
把这些故事告诉我们的,正是拥有董小宛的直男冒辟疆。写这个故事时,董小宛已经去世,然而冒辟疆写来,却有种扑面而来的洋洋得意,通篇只有一个意思:“你们看这么好的女子,她是这么爱我!”
即使悲伤,仍旧没有《闲情偶记》里的那种深情款款,他称呼董小宛,始终用的是“姬”。
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冬天的傍晚,时年32岁的冒辟疆正在如皋私园陪父饮酒。忽有家人来报,因赎身不得而羁留姑苏的董小宛竟已乘舟抵达如皋。冒辟疆有点吃惊,报信人又呈上了一封书信,这是另一位江南才子钱谦益写来的,钱谦益的爱人是另一位位列“八艳”的柳如是。冒辟疆不能不买钱谦益的账,他只好打开这封信。
钱谦益在信里说,他已经在姑苏为董小宛还清了所有债,甚至连从苏州来如皋的船钱,也是钱谦益付的。钱谦益肯仗义相助,是因为之前在苏州半塘,18岁的董小宛身着薄薄的衣裳,对来规劝她的人发下毒誓:冒辟疆要是不来接我,我就宁愿活活冻死!董小宛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还是这年中秋节的时候,在南京桃叶寓馆见冒辟疆的时候穿的那件。那次相聚以后,她就回到苏州,哪也不去,却没有等来她期待中的冒辟疆。
董小宛的眼里全是冒辟疆
1642年的春天是董小宛一生中最艰难的时期。这是她在出道仅仅几个月后就从秦淮河逃回苏州半塘的第三个年头,由于不能依靠游手好闲的父亲,已经不再卖艺、靠借债度日的董小宛陷入困境,再加上母亲新亡,又受到来江南采办佳丽的田弘遇的惊吓,她大病一场,坐困愁城,病倒在离虎丘不远的半塘水边小楼内。
而这时的冒辟疆,也是失意人。
本想去履行与陈圆圆的旧约、将已经被母亲首肯的陈圆圆娶回如皋,却突然惊悉意中人已被田弘遇强行买去,心中甚是抑郁,便和友人租了一条小船向虎丘的方向划去。船在半塘附近的小河缓缓前进,无意间居然漂到董小宛所住的小楼。在贫病交加的无边黑暗中的董小宛看见冒辟疆,好像看见了救星,元气恢复、精神旺盛的她和冒辟疆秉烛夜谈,除了夜谈,还有什么,不必深究,大家都心知肚明。
98版《鹿鼎记》中的陈圆圆
第二天早上,当冒辟疆赶来辞行的时候,董小宛早已收拾好行囊,说要追随冒辟疆一生一世。冒辟疆当然不想带董小宛回家。一夜情,怎么就带回家了?他便敷衍董小宛,说在参加科举考试之后,再议迎娶之事。
董小宛也不是寻常脂粉,这种“等我考中再来接你”的鬼话,估计之前她已经听了一千遍。她居然跳上了冒辟疆的小船,“那我送送你”。冒辟疆劝董小宛回去,董小宛装作听不懂。董小宛说我就是要嫁给你,冒辟疆也装作听不懂。冒辟疆的死穴,是董小宛的债务。
虽然董小宛最终被冒辟疆劝了回去,然而不久,她又雇了一艘小船,一路追赶冒辟疆,从苏州到南京,再追回如皋,出现了前文所描绘的那一幕。这一次,冒辟疆再也躲不掉了。不过,既然钱谦益已经帮她还了债,还有这样不要钱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他想了想,终于点头。
从此她洗净铅华,变成了冒辟疆家的厨子、丫鬟和算账的:“服劳承旨,较婢妇有加无已。烹茗剥果,必手进;开眉解意,爬背喻痒。当大寒暑,折胶铄金时,必拱立座隅。强之坐饮食,旋坐旋饮食旋起。执役拱立如初。余每课两儿文,不称意,加夏楚,姬必督之改削成章。庄书以进,至夜不懈。越九年,与荆人无一言枘凿。至于视众御下,慈让不遑,咸感其惠。”
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了她再吃,负责煮饭负责做女红负责红袖添香负责讲笑话……可是冒辟疆逃难,一手带着老妈,一手带着老婆。董小宛,根本没想着,要不是冒辟疆的父母看不过去,冒辟疆已经打算把董小宛扔在老家。
逃难中的董小宛,还是做丫鬟。冒辟疆生病了,她“仅卷一破席,横陈榻旁,寒则拥抱,热则披拂,痛则抚摩”,冒辟疆冲她发火,她也不吭声,冒辟疆的大便,她要亲自看,亲自闻。
但是她快乐么?谁也不知道。可我还记得在嫁给冒辟疆之前,董小宛拜别以前的姐妹顾横波、李十娘的那一幕,她“轰饮巨叵罗,觞政明肃,一时在座诸妓皆颓唐溃逸。姬最温谨。是日豪情逸致,则余仅见”。
那大概是董小宛的最后一次尽情肆意。
(本文选自《悦食Epicure》2016年5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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