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申屠
一个躲在山中写文字的人
极少有人不知道徐志摩和林徽因的佳话,很多人也都看过《人间四月天》。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影视剧中,林徽因都是主角。
但在一次和文茜的聊天中,奶茶刘若英却说了这么一段话:
当时想找我演林徽因。我拿到剧本以后,从晚上八点钟,一口气看到早上五点钟,当我合上那本20集的剧本以后,回想,我满脑子盘旋的都是张幼仪。
于是我打电话给导演,告诉他我想演张幼仪。导演用非常惊讶的声音说:什么?不行啊!林徽因才是主角啊!会弹钢琴,会英文,出国留过学,还让徐志摩抛弃了张幼仪!
我说,可是我觉得我就是张幼仪啊。
你可以在公号中回复「刘若英」,听听奶茶是怎么用她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来描述当时的场景的。
而今天,我们的主角是张幼仪。
在知乎上搜索「徐志摩」,跳出的第一个问题是:徐志摩是个人渣吗?
这当然说的是他在男女关系上的那么点事:为了和林徽因共赴人间四月天,而抛下了原配张幼仪。他抛下张幼仪的地方,正是在那「轻轻地我走了」的康桥附近,连「轻轻的招手」都没有,就作别了身怀六甲的张幼仪。
思想前卫的徐志摩和包办婚姻,就是水和火
张幼仪一个人在国外,举目无亲,语言不通,她非常害怕,甚至想过去死,但是因为从小被教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及发肤是大不孝,才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当时放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逃回中国,让徐家替她做主。徐家二老十分钟意这个儿媳妇,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或者争一口气,靠自己度过这个难关。
志气高的张幼仪,要争一口气。于是她挺着个大肚子,跟着七弟一起去了德国。七弟迷信男人不能进产房,所以在德国,她一个人去生产,全程没有哼过一声,连医生都震惊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勇敢的病人。
孩子出生后,她又一个人拉扯大,还兼顾学业,拿到了幼教文凭。
奶茶说: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才会决定你做什么样的事
生活将她逼上绝境,她反而从五指山下跳出来,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张幼仪身上一直很有些男子气概,体格强健,有胆识,有担当,连张家的后人都戏称她为「亲伯伯」。只不过在过去,她身上的志气、胆识都被传统、婚姻束缚了。
当初谁能想到,这个整天只知道在家里伺候公婆、做针线活,被徐志摩称为「土包子」的张幼仪,日后不仅当上了大学老师,还成为了中国第一个银行女总裁?
张幼仪带着孩子在德国打拼,本来已经适应,过得很好,但是后来因为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姻,她又不得不回国。徐家二老不愿意相信徐志摩已经跟她离婚,所以也不答应儿子娶陆小曼进门,他们想要当面跟张幼仪确认。
徐志摩和陆小曼,佳话一段,但也凄凉收场
回家的火车上,人们还当着她的面议论她:张幼仪长的肯定很丑,而且思想落伍,要不然徐志摩怎么会甩了她?徐志摩是个名人,他们的婚姻也免不了被八卦,而作为这段名人八卦中的附属品,她不过是个模糊的标签,「被徐志摩抛弃的前妻」,人们知道她,却不认识她。
换做以前,张幼仪说自己大概受不了这样的议论和关注,但是在德国她已经脱胎换骨。
回国后她先是在东吴大学教德语,后来当时的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主动找上她,请她出任银行的总裁。
她一个从来没有银行工作经验的菜鸟,一下就能身居如此要职,完全是因为她的四哥张嘉璈。张嘉璈是当时中国银行的总经理,还是《银行周报》的创办人,在金融界人脉广,地位高。
上海女子商业银行的人也是开诚布公:我们找你就是看中你哥的人脉,希望你能借助他的影响力,帮我们留住银行的钱。
张嘉璈被一些人认为是「中国现代银行之父」
当时这家银行穷的叮当响,一大堆贷款收不回来,请张幼仪来坐镇,也就是个名誉总裁,没指望她出什么实绩,结果张幼仪却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
为了收回贷款,银行一开始打算找律师追讨,但是被精于算账的张幼仪一力否决:银行都这么穷了,请不起律师。要省钱,就得出力,于是她亲自一一去跟债务人沟通,和他们一起想办法,甚至为他们出谋划策,让他们手头好转,慢慢还上银行的借款。
她还把自己的办公桌放在银行最后面,这样就可以对银行所有的角落一览无余,有什么事情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及时解决。就这样靠着尽职尽责,亲力亲为,张幼仪赢得了银行所有人的尊重、信赖。
对外,张幼仪也通过自己的言行建立了声誉:离婚后,她仍旧照顾着徐家二老,给他们在上海买了别墅,就住在她隔壁。而且对于陷入经济窘境的徐志摩,也会时不时地接济。
银行总裁时期的张幼仪,更干练也更有光彩
徐志摩文人墨客,不善理财,而张幼仪事业成功,家大业大。她从自己钱包里掏钱给徐志摩时,总会给他留面子,说「这是你爹给你的钱。」离了婚之后,张幼仪真正让徐志摩刮目相看,她不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而变成了「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
她身上的这种担当和声誉在日后甚至帮她拯救了这家银行。抗日战争爆发之后,所有银行都被挤兑,上海女子商业银行也只剩下最后 4000 块存款,要是被提走,银行就得关门大吉。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不久就有一位顾客上门来提钱。
张幼仪亲自去跟这位顾客沟通,并跟对方做出承诺:张幼仪会为他担保这笔款项,半年之内连本带利偿还。结果这位客户真地答应了,他还说:这话是你张幼仪说的我才信,换作是别人,担保我也不相信的。
兵荒马乱,朝不保夕,还能让人相信自己一诺千金,足见张幼仪的声望。
张幼仪晚年移居美国
张幼仪的侄孙女张邦梅后来问过她:既然你有能力自己经营一家银行,自力更生,为什么还要对徐家二老和徐志摩千依百顺?张幼仪想了想:责任。徐家二老是她儿子的爷爷奶奶,徐志摩是她儿子的父亲,她对他们有责任。
「责任」这两个字贯穿张幼仪的人生,她就是受着这样的传统教育长大的:在顾全个人感受之前,首先需要肩负与生俱来的许多责任。如果没有和徐志摩的那中国第一桩现代离婚案,她的人生中尽是对他人的责任,但是离婚后她要靠自己,所以同样要对自己承担责任。
对他人尽责,可以赢得尊重,对自己尽责,才能找到自我。
文茜说
生命中出现的一切,都不算拥有
一切只是时间的长短,一切皆是枉然
除非你记得爱自己
你有像爱家人一样爱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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