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谷声熊
带你遇见那些能够改变你人生的好书。这些好书,值得熊爷做这样一个100%纯天然无添加的读书号。好吧,其实是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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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钱!”

谷声熊  · 公众号  ·  · 2018-05-02 22:31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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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的借阅人生电台vol.055

本期特邀主播:应犹


在别人的故事里,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听书中人的故事,历经千百种人生。欢迎来到 熊的借阅人生电台

今天熊爷帮大家借阅的,是著名作家,“民国四大才女”之一:张爱玲的人生。

张爱玲的家世显赫,原本不需要为钱操心,而身世的复杂,却让她早早就开始独立挣钱。


对于钱,她毫不掩饰地说:“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为此她还写了篇文章;

这篇文章被收录在才女散文集《哇哦,这些姑娘好有才》中。



小长假一结束,熊的后台又是一片“不想上班”的呼喊声,熊觉得,张爱玲的这篇文章或许能给大家打打鸡血:

我们当然不能只是为了钱上班,但努力上班挣钱,买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种自给自足的感觉,也是很享受的呢 ~


文/

今日借阅人生的主角:张爱玲


我喜欢钱,

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


不知道 抓周 这风俗是否普及各地。我周岁的时候循例在一只漆盘里拣选一件东西,以卜将来志向所趋。

我拿的是钱 —— 好像是个小金镑罢。我姑姑记得是如此,还有一个女佣坚持说我拿的是笔,不知哪一说比较可靠。但是无论如何,从小似乎我就很喜欢钱。

我母亲非常诧异地发现这一层,一来就摇头道: 他们这一代的人 ……” 我母亲是个清高的人,有钱的时候固然绝口不提钱,即至后来为钱逼迫得很厉害的时候也还把钱看得很轻。

我喜欢钱,因为我没吃过钱的苦 —— 小苦虽然经验到一些,和人家真吃过苦的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 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在家里过活的时候,衣食无忧,学费、医药费、娱乐费,全用不着操心,可是自己手里从来没有钱。

因为怕小孩买零嘴吃,我们的压岁钱总是放在枕头底下过了年便缴还给父亲的,我们也从来没有想到反抗。


直到十六七岁我没有单独到店里买过东西,没有习惯,也就没有欲望。

看了电影出来,像巡捕房招领的孩子一般,立在街沿上,等候家里的汽车夫把我认回去(我没法子找他,因为老是记不得家里汽车的号码),这是我回忆中唯一的豪华的感觉。


生平第一次赚钱,是在中学时代,画了一张漫画投到英文大美晚报上,报馆里给了我五块钱,我立刻去买了一支小号的丹琪唇膏。

有些东西我觉得是应当为我所有的,因为我较别人更会享受它,因为它给我无比的喜悦。

眠思梦想地计划着一件衣裳,临到买的时候还得再三的考虑着,那考虑的过程,于痛苦中也有着喜悦。

钱太多了,就用不着考虑了;完全没有钱,也用不着考虑了。我这种拘拘束束的苦乐是属于小资产阶级的。


每一次看到 小市民 的字样我就局促地想到自己,仿佛胸前佩着这样的红绸字条。

这一年来我是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

关于职业女性,苏青说过这样的话: 我自己看看,房间里每一样东西,连一粒钉,也是我自己买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这是至理名言,多回味几遍,方才觉得其中的苍凉。


又听见一位女士挺着胸脯子说: 我从十七岁起养活我自己,到今年三十一岁,没用过一个男人的钱。 仿佛是很值得自傲的,然而也近于负气罢?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充分享受着自给的快乐的,也许因为这于我还是新鲜的事,我不能够忘记小时候怎样向父亲要钱去付钢琴教师的薪水。

我立在烟铺跟前,许久,许久,得不到回答。后来我离开了父亲,跟着母亲住了。

问母亲要钱,起初是亲切有味的事,因为我一直是用一种罗曼蒂克的爱来爱着我母亲的。

她是个美丽敏感的女人,而且我很少机会和她接触,我四岁的时候她就出洋去了,几次回来了又走了。

在孩子的眼里她是辽远而神秘的。有两趟她领我出去,穿过马路的时候,偶尔拉住我的手,便觉得一种生疏的刺激性。

可是后来,在她的窘境中三天两天伸手问她拿钱,为她的脾气磨难着,为自己的忘恩负义磨难着,那些琐屑的难堪,一点点的毁了我的爱。


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那是严格的试验。

苦虽苦一点,我喜欢我的职业。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从前的文人是靠着统治阶级吃饭的,现在情形略有不同,我很高兴我的衣食父母不是 帝王家 而是买杂志的大众。

不是拍大众的马屁的话 —— 大众实在是最可爱的顾主,不那么反复无常, 天威莫测 ,不搭架子,真心待人,为了你的一点好处会记得你到五年十年之久。

而且大众是抽象的。如果必须要一个主人的话,当然情愿要一个抽象的。


赚的钱虽不够用,我也还囤了点货,去年听见一个朋友预言说:近年来老是没有销路的乔琪绒,不久一定要入时了,因为今日的上海,女人的时装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势必向五年前的回忆里去找寻灵感。

于是我省下几百元来买了一件乔琪绒衣料。 囤到现在,在市面上看见有乔琪绒出现了,把它送到寄售店里去,却又希望卖不掉,可以自己留下它。

就这样充满了矛盾,上街买菜去,大约是带有一种落难公子的浪漫的态度罢?

然而最近,一个卖菜的老头秤了菜装进我的网袋的时候,把网袋的绊子衔在嘴里衔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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