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r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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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可会发现那些交叠空间的裂缝入口，把钥匙放在这里，观察着观众的反应。最后无论是选择进入还是转身，对郑可来说都是有趣的。他找到了‘门’，却没有把门后的世界告诉你。
2023年，声⾳装置，⾯料、珠⽚布、⾦属、振动电机、
声⾳设备，350 × 200厘米（尺⼨可变）
由X美术馆委任创作
图片鸣谢艺术家及X美术馆
郑可
推荐人：BOLOHO
我和BUBU爱在外边闲逛。每天回家可以给屋内带来新的东西，有时是一盆花、一件旧家具，有时是一幅画面的速写、一句台词。有一次，我们来到一处高楼的顶层。我念书时曾经来过，记得沿着铁梯上去天台的铁门是可以打开的，只可惜这一次被锁上了。BUBU气喘吁吁地问我：“你确定记忆没出错？”
郑可也许跟我和BUBU一样，是一位喜欢到处闲逛的人。这一点虽然没向他求证过，但他的作品与特定场景的奇妙结合总让我想起生活经历中的种种时刻，提醒着：我们也许只是此时此地的误入者。郑可作品的复杂时空既是他借景所造，也是观者投射出来的。我知道它不可能是在“重现”某一个时间，它远比一个回忆中的场景来得更加魅惑。与其说它是郑可在闲逛时的发现，还不如说他制造了一种引人闯入的“场”——在步入或转身之间，人置身于世界门缝，用一种既好奇又闪躲的目光，凝视其中。
一场演出、窗帘、门缝、红光的房子、天台…… [1] 思绪离开郑可制造的“场”，回到那个天台，在反复确认铁门确实被锁后，我回答BUBU的是：“记忆没有出错。”朱建林
郑可《so hum》
2021年，单频道录像，11分03秒
合作：谭婧
由美凯⻰艺术中⼼委任创作
图片鸣谢艺术家及美凯⻰艺术中⼼
从郑可的作品里难以捕捉到特别明确的线索。海派“时代曲”、20世纪30年代的老公寓、满是涂鸦的围墙……这些触发作者去创作的动机，像是艺术家的一次次偶遇。如同他那些就地取材的冷笑话一样，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自由地发生着。正如郑可所说，街头的涂鸦墙吸引了他。但令人意外的是，当作品进入展厅，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偶遇并没有被“完整”地呈现给观众。艺术家因地制宜地选择了白色材料来创作作品，那堵层层覆盖的涂鸦墙被隐藏在白盒子空间里（《425, Trinity MALL》，2023），那些动机却在作品的设计中消失了，他让一切都不奏效了——而被提炼出来的、低频的声音作响，召唤着观众前来。李致恿低吟的声音逐步引导着我进入另一个时空，闪烁颤抖的光线牵引出身体深处不安的情绪。当完全被眼前的时空包围，我寻找熟悉的电影画面以平复这个不安的情绪。这像是带着手电筒在夜晚的戈壁上探险，灯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是危险在等待。或是，在密林深处不停向前走，拨开挡着路的植物，恐怕将会遇见什么。BUBU刘嘉雯亮片构成的涂鸦、从鞋子上跌落的石榴果肉…… [2] 郑可使用的材料，如同液晶屏幕上发出奇异光色的坏点，时刻提醒着观众他们正在收看的是人造现实。郑可常利用如子像素般的材料，在场景中制造罅隙，勾起观众窥探谜底的好奇心。在震动与噪声的交织下，稳固现实背面的不安被艺术家精心安排为一个通往未知的窗口。坏点又称缺勤，感受郑可的创作时不禁会想象，这些子像素逃逸到了什么地方？而罅隙另一边的停摆现实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冯伟敬
郑可《Men’s Wire Scarf in rhinestones, New Arrival》
2023年，声⾳装置，⾯料、铁丝、频闪灯、⼿电筒、声⾳设备照明和报幕一同消失后，演出开始了。现场轰鸣的声响中，所有人都模糊了起来。我身边是相约同来的郑可，他被一片暗紫色的幽微光斑包裹，在浓烈的黑色光影中若隐若现——原来那晚他穿了件朋友设计的假两件双色针织衫，蓝色加上灰色的聚酯纤维中混了一点羊毛。在郑可运用身体、声音、材料、光影创造的一系列声景和相遇中，我总会记得这些交织着幽微与浓烈的质地。当面前是一片陌生、意外的场景，或是某种空荡、混沌的叙事时，我们可以期待郑可将声音和光线投射其中，再用他精心准备的各种“索引”去感觉和捕捉反射。有时候，他用浓郁的视听尝试勾勒某些微弱的“在场”；反之，他亦常常借助各种媒材中微妙的感知和节奏，有点“调皮”地试图引起你的注意，去听到一些发出声响的可能：那些在种种缘由中被看不见，被遗忘的、消失的存在。贺聪2023年，声⾳装置，⼿绘头盔、频闪灯、亚克⼒板、烟雾机、声⾳设备
图片鸣谢艺术家
郑可《Men’s Defender Sneaker in Black, Summ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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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可会发现那些交叠空间的裂缝入口，把钥匙放在这里，观察着观众的反应。最后无论是选择进入还是转身，对郑可来说都是有趣的。他找到了“门”，却没有把门后的世界告诉你。如果来到艺术家设置的空间里，你不能使用往常的观看模式——或许要找到一个门上的小洞，眯起眼睛望进去，烟雾笼罩着头盔（《Grosvenor House 1203》，2023）；或许要把腰弯下或者趴在地上，在低频振动和闪光中看领带在跳舞（《Men’s Wire Scarf in rhinestones, New Arrival》，2023）。这些既是日常所见又怪诞迷离的场景就像两个不同的时空，却又完美交叠在了一起，让人不知所措又莫名被吸引。CAT黄婉珊[1] 在这里，“一场演出”“窗帘”“门缝”“红光的房子”与“天台”这些元素，分别取自郑可不同的表演及作品：“赠友⼈z.k《经典78转唱⽚修复系列》翻录”（2024）、《425, Trinity MALL》（2023）、《Grosvenor House 1203》（2023）、《so hum》（2021）与《Men’s Wire Scarf in rhinestones, New Arrival》（2023）。[2] 在这里，“亮片构成的涂鸦”“从鞋子上跌落的石榴果肉”分别指向郑可的《425, Trinity MALL》和《Men’s Defender Sneaker in Black, Summer 22》（2023）。郑可，⽣于1992年，以声⾳、影像与装置为主要创作媒介。他擅⻓让听觉、视觉和材料在综合作⽤下，间离并重塑司空⻅惯之物，以及人在熟悉场景中产⽣的瞬间情感。郑可的作品曾在上海外滩美术馆、北京X美术馆、北京美凯龙艺术中心等机构展出。
BOLOHO是菠萝核的粤语谐音，它由BUBU（刘嘉雯）与CAT（黄婉珊）于2019年发起，朱建林、李致恿、冯伟敬、贺聪陆续加入成为正式成员。
✦ 本文收录于《艺术世界 ArtReview》2024秋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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